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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贴身宫女吓白了脸。
“公主殿下!”
她二人急忙扶起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尴尬过度的公主辛时玥,不分青红皂白用目光凌迟宋越婠,仿佛她这个受害者还是加害者似的。
对方是玺国唯一的金枝玉叶,宋越婠哪儿敢为自己辩解,在正主还没回过神的当下,赶紧施礼认错。
“臣惶恐!臣举止冒失,冲撞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宽宏恕罪!”
公主辛时玥向来刁蛮,生得国色天乡,又出身高贵,上头两个哥哥护着,可谓是玺国横走第一人。
可今日,面对这个飞快承认错误的俊美男子,辛时玥忽然没了出言责怪的心思,反而破天荒地反思起自己的不是。
“这事不能全怪你!”辛时玥神态优雅,平易近人,“是本宫冒失在先。”
两个宫女呆若木鸡:这还是她们的亲公主吗?
就连辛佚傥也不解得很,这个妹妹向来刁蛮任性,今日怎么如此谦逊有礼?
联想到方才辛时玥和宋越婠亲昵接触时脸上的羞涩,以及此刻她看着宋越婠的耐人寻味眼神,辛佚傥睿智地眯了眯眼:这宋郎中,怎么如此吸引女孩子?
宋越婠感激涕零:没想到公主殿下如此知书达理!不愧是我邦第一贵女!
辛时玥这才看到辛佚傥,施礼道:“玥儿不知皇兄这里有客,不经通传擅闯昭阳殿,是玥儿冒失了,还请皇兄恕罪。”
太子意味深长:“不知者不罪。”
“既然皇兄还有要务,玥儿便不打扰了,玥儿告退。”
临去前,还温婉地冲宋越婠笑了笑。
这才是皇家该有的风范嘛!宋越婠忍不住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对太子殿下奉承道:“公主殿下胸襟广阔,美貌与气质并存,真是我朝之幸。”
闻言,辛佚傥意有所指,“不想宋卿还挺招女孩子喜欢。”
宋越婠不疑有他,以为太子殿下果真在夸赞自己气质亲昵,难忍骄傲道:“太子谬赞!其实微臣也很招男孩子喜欢……”
话毕!她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太嘚瑟了!在太子殿下跟前卖弄她京城第一美的噱头,此乃大忌。
她小心翼翼抬头望去,不知太子殿下那张不如她好看的脸是不是已经黑成墨了?
咦?他的脸……宋越婠忍住心中怪异感受,复垂下眼睑,莫名不平衡:贵气与颜值并存,这辛氏皇家还真是得天厚爱!
正在这时,小太监进殿报“江侍郎求见太子殿下”。某人的心情又蠢蠢欲动起来。
……
“江卿,此乃你礼部新晋郎中,御史大夫宋量之女宋越婠。往后她在你麾下听你差遣,卿可要严加引导。”
“臣领命。”
身着侍郎官服的江之深容貌越发俊逸出尘,果然担得起京城第一美男之称。他欣赏地看着当朝第一位女官,对神仙草一案他也略有耳闻,当真是一代巾帼之相。
宋越婠赶紧施礼,“下官拜见江侍郎。”
对方回以一礼,“宋郎中不必多礼,往后你我二人既是同僚,自当相互勉励,为太子殿下分忧。”
“是是是,江大人学富五车,自是下官的榜样。”他果然彬彬有礼,谦谦君子。
辛佚傥看着她公然在昭阳殿溜须拍马,心情变得沉郁,他烦躁地摊开未批完的折子,面无表情下逐客令:“两位爱卿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微臣也告退。”宋越婠忙不迭拜别太子,小跑着去追江之深,不知又要拍多少马屁功夫。
昭阳殿人都走光了。可辛佚傥却不觉得宁静,他看着奏折,眼里一片雾蒙。
“来人!”
“奴才在。”
“摆驾宁乐宫。”
“是。”
……
宁乐宫乃公主寝殿,辛佚傥很少来这边。
一来这里宫女太多,他不喜那些宫女偷偷窥探他的眼神,让他生厌。
二来景贵妃作为公主生母,自然常常出现在此处。本来景贵妃是辛佚傥亲姨母,关系应当十分融洽,可小时候“那件事”让辛佚傥至今想起来还背脊发凉。
他深知母后和姨母虽是同胞姐妹,关系却比常人还不和,但辛佚傥从来没有因此疏远景贵妃。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便再无法对景贵妃母子展颜。
辛佚傥不愿去深究景贵妃当年的目的,也不在意二皇弟辛时扬是被人利用还是参与其中,总之这些年他竭力避开此母子二人……
过往不究,来而不恕。
“皇兄,你怎么来了?”辛时玥受宠若惊,向来只有她去找太子哥哥,太子上次亲临宁乐宫,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
“来看看你。”
“不对,”辛时玥摇头晃脑,“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兄定是有什么要事?”
辛佚傥不答反问,“今日你冒冒失失闯我昭阳殿,到底怎么了?”
辛时玥突然红了脸,想起那个轻轻的吻,心里蜜-汁泡过似的甜腻。太子见她不甚娇羞,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道今日务必让她断了念想。
“昨儿个二皇兄向父皇请缨,说是想负责今年冬雪节的比赛。玥儿一听到这好消息就来告诉皇兄了,皇兄今年可要参赛?”
永顺帝热衷一切风俗聚会,连冬雪节这种本该在家喝个粥烤个火的普通节日都要拿出来组织聚会,且他还三令五申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京中大员务必积极参加。
所以,每年冬雪节都分外热闹。
年年永顺帝亲自主持冬雪节,作为太子辛佚傥自然必须参赛,往年他都在射箭场小试身手意思意思就算了。
今年既然不再由父皇主持,他倒也省去了参赛的必要,“不了,本宫这次看看热闹就好。”
“无趣!”辛时玥憋嘴。
不一会儿,又羞答答地噘嘴,“皇兄,再过几月,玥儿就十七了,玥儿觉得今日昭阳殿那公子甚合我眼。”
闻言,辛佚傥总算正视起她来,“玥儿,白将军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你觉得可好?”
向来辛佚傥都能猜中辛时玥的心思,今日也不该例外才是?辛时玥不高兴了,哀怨地看着他。
“皇兄明知玥儿不喜欢白将军……”
可你也不能喜欢宋越婠呀!辛佚傥不愿把话挑太明白伤她尊严,暗示道:“她不过区区礼部郎中,仕途并不光明。”
“玥儿才不在乎这些俗礼。”
哎!看来不说实话是断不了这妮子的孽缘了,“玥儿,宋郎中全名宋越婠……”
“越晚……倒是个雅致的名字。”
“……她是女人。”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