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地契
“阿爸!阿妈!”
苍虎一边跑一边喊着。
“阿哥!你听到了没有呀!好像是虎娃在喊我们。”格妹站起身对着苍哥说道。
“阿妹呀!虎娃已经不在了,都已经七年多了,你还在想娃,”苍哥安慰道。
“我真听见了!”格妹说完,她伸出食指又说道:“阿哥,你不要说话,你听!你听!我真听见了。”
“阿爸!阿妈!我是虎娃。”苍虎跑到土堆外喊道。
格妹说道:“阿哥!你听到了吗?虎娃就在外面。”
“外面的声音好像就是虎娃。”苍哥也说道。
“对!对!对!就是虎娃,阿哥!你快开门让虎娃进来。”格妹欢快的说道。
苍哥打开门,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就射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高大,可能是逆光的原因,苍哥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他只是看见一个盘着发髻的男子,苍哥明白虎娃是不会盘着发髻,因为彝人男子的头发是不会盘起来,只有蜀人才会盘发。
苍哥马上把门关上。
“阿哥!是虎娃来了吗?”格妹着急的问道。
“不是不是!你不要说话,好像是蜀人。”苍哥小声的说道。
“什么?蜀人?你们这些蜀人到底要干什么?”格妹激动的说道。
“阿妹!你不要说话。”苍哥又小声的说道。
“咚咚咚!”苍虎拍着们说道:“阿爸!阿妈!我是虎娃,你们开门呀!”
“死老头子,我明明听见是虎娃的声音,你怎么骗我说是蜀人。”格妹说完,她推开苍哥准备开门。
苍哥拦住格妹。
这时,门外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屋内的苍哥非常紧张,他心里默念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阿哥!你在瞎念啥!快开门,我的虎娃回来了。”
“苍虎阿爸!苍虎阿妈!开门吧!我是应雄强,苍虎回来了。”
格妹说道:“阿哥!你听!强仔的声音,这个不会错吧!快开门呀!”
“强仔!是你在外面吗?”苍哥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我是强仔,你们开门呀!大喜事啰!苍虎哥回来了。”
大门又一次打开,苍虎把手按住门褴。
苍虎走了进去,他看见苍哥和格妹老了很多,双眼马上充满泪花,苍虎跪倒在地上哭着说道:“阿爸!阿妈!都是虎娃不好,虎娃丢下阿爸、阿妈,让您们受苦了,呜呜呜……”
“虎娃!你起来,不怨你,我和阿妈以为你不在了,阿妈日夜想你,每想一次就哭一次,眼睛也哭瞎了。”苍哥扶起苍虎说道。
“阿爸!阿妈!”
苍虎喊了一声就紧紧地抱着他们。
苗秀牵着苍小虎进来喊道:“阿爸!阿妈!”
这时,苍虎拉了一下苗秀,他们三人又一起跪拜。
“虎娃!这是怎么回事?”苍哥惊讶的问道。
“阿爸!阿妈!我和苗秀已经成婚,这是小虎,您们的孙子。”
“起来!你们都起来!神明保佑!神明保佑!虎娃回来了,还带来了孙子,这是天大的喜讯呀!”格妹双手合十说道。
“没错!这是天大的喜讯。”苍哥笑着说道。
苍哥的家从外面看一个个是小山坡,可是里面确很大。
苍哥和格妹很开心的把大伙请进来。
“阿妈!里面蛮大呀!”苍虎笑着说道。
格妹笑嘻嘻的说道:“虎娃,你让大伙都进来,外面冷,里面暖和。”
苍哥看见老猎人进来,他仔细看了看,说道:“张老弟,真是你吗?”
“苍大哥,我是张元尘。”老猎人拉住苍哥的手说道。
“格妹,张元尘老弟来了。”苍哥对着格妹喊道。
“元尘老弟,元尘老弟,真的是你吗?”格妹伸出手在老猎人脸上边摸边问。
老猎人看见格妹这个样子,眼泪含着泪花回答道:“嫂嫂,是我。”
格妹双手合十,嘴里念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老猎人名叫张元尘,他是贵州人,父母早亡,早年逃难到此地的刘家村,刘家村的大财主刘样书收留。
刘样书虽然是大财主,可是他信佛,为人善良,村民都很尊敬他。
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刘样书也不例外。
刘样书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漂亮的女人和喝酒,隔三差五就要喝醉一次,为了这个,他的老婆经常骂他。
刘样书的老婆小他15岁,记得20年前,刘样书30岁时娶她过门。
刘样书的老婆姓潘,名晓春,面如桃花,她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只因为家里穷,一日,刘样书来到潘晓春家收租,潘晓春的父亲潘德贵是个懒汉,虽然他懒,但是懒人有懒福,潘德贵的老婆吴艳花长得漂亮,人也勤快,如果没有吴艳花这个家早就散了。
这一日,刘样书来到潘德贵家。
潘德贵知道刘样书喜欢喝酒,潘德贵知道刘样书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来他家,潘德贵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刘样书一进门,潘德贵赶忙热情招呼。
“德贵呀!你怎么总是这么热情。”
“刘东家,您可是贵人,这是应该的。”
“德贵呀!钱准备好了吗?”
“刘东家,钱准备好了,您一路劳顿,先喝两口?”潘德贵说完偷偷地看了看刘样书。
刘样书一听到要喝酒,心里的酒虫就痒痒。
刘样书故作镇静的说道:“不喝!不喝!你知道,我一喝酒就下不了桌,怕误事……”
“能误啥事?艳花呀!刘东家来了,你赶紧过来陪酒。”刘样书说完,吴艳花扭着腰肢端着一盘菜就过来。
刘样书看见吴艳花,自己就主动坐下,嘴里说道:“艳花呀!你今天太漂亮了。”
吴艳花看了看潘德贵一眼,马上笑着嗲声嗲气的对着刘样书说道:“东家!你别取笑奴家了,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奴家给你倒满。”
这时,屋里的潘晓春出来,刘样书的眼神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这……这……是谁?”刘样书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是奴家的女儿。”潘晓春说道。
“潘晓春!不会吧!去年我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大女孩,怎么一年不见变化这么大?”
“晓春,你也来陪东家喝酒。”潘德贵说道。
“我才不喝酒,你们喝吧!我有事。”潘晓春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德贵,孩子还小,你怎么能让她喝酒,我来陪东家。”吴艳花说完就端起酒杯仰头一喝。
“东家,奴家已经喝完了,你也喝呀!”吴艳花端起刘样书的酒杯说道。
“晓春呀!你人漂亮,喝酒也漂亮,我喝……我喝……”刘样书说完接过吴艳花递过来的酒杯,大手在吴艳花的小手上一抓。
吴艳花尖叫一声:“哎呀!酒洒了,东家,你真坏……你真坏……你要罚三杯。”
“刚才不是故意的!我认罚……我认罚。”
喝酒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喝了一个时辰,潘德贵都喝醉了,刘样书也马上快醉了,只有吴艳花还清醒。
刘样书看见潘德贵已经醉了,他推了推潘德贵,故意说道:“潘老哥呀!你起来再喝一杯。”
“我那死鬼喝醉了,他是不会醒来的,还是奴家陪你喝吗?”吴艳花说道。
刘样书摆手说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再喝也醉了。”刘样书说完把手搭在吴艳花的肩上。
吴艳花把刘样书的手推开,她伸出手在刘样书面前晃了晃,说道:“还是老样子,我也不向你多要。”
刘样书从怀里摸出一包五十两银子放在吴艳花面前。
吴艳花眼前一亮,说道:“东家,怎么这么多,以往不是五两吗?”
吴艳花伸手想拿,刘样书赶忙拦住,说道:“这个钱不是给你的,这个钱是我要娶你女儿潘晓春的礼金,我今天相中了潘晓春。”
“你相中了我闺女,你可是只比我小三岁,你的年龄可以当晓春的叔叔了,不行!”
刘样书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契说道:“这可是你租我家地的地契,如果你同意,这张地契就给你。”
这也太诱惑了,有了这张地契,以后就是自己给自己种地,自己也是个小地主了,哦!不对,是地主婆,这可是上好的良田呀!吴艳花想到这里,她伸手就去拿这张地契。
刘样书问道:“你同意了!你就不用和潘德贵商量商量。”
吴艳花把地契拿到手里,说道:“不用!奴家能做的这个主,你看,现在潘德贵已经喝醉,潘晓春也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我们两人要不还是和以往一样,奴家陪你……”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第二日,刘样书就把潘晓春带走了。
潘德贵看着桌上一大包银子和地契,他又看了看潘晓春离开的背影,他想笑也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