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027
“这王二娘子单名一个姝,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曾经也是北朝的名门，而且认真算起来的话,其实跟我们算是沾点亲。”衡山公主知道李来仪刚回来,连晋王即将要大婚的消息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清楚未来要嫁给晋王的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的情况了。
所以衡山公主就担起了为自家双生姐姐做介绍的责任,“王二娘子的叔祖母就是我们阿翁的妹妹同安大长公主，说起来耶耶能为她和九兄赐婚,也是因为有同安姑奶奶的牵线。”
王姝虽然不是同安大长公主的亲孙女，但是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生得貌美,所以同安大长公主便帮她做起了媒,向李世民提起了她。
恰逢晋王到了适婚的年纪，李世民打听过王姝之后,就下旨为他们两人赐婚了，同时还将萧家的大娘子指给了晋王做孺人。
“等等。”李来仪有点听不明白了,“耶耶怎么前脚给九兄和王二娘子赐婚,后脚又把萧大娘子指给九兄了？”
虽然说在当下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唐律》里甚至明文规定亲王可以纳十个妾，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同时给晋王赐婚又指人的道理。
李来仪心想，她耶耶给九弟和王二娘子赐婚也是希望结两姓之好,缔嬿婉之欢的吧？
结果大老婆还没有进门，就先给人指了一个小老婆了？
虽然李来仪不知道内情，但是她一听也知道这萧大娘子不是指给晋王教他通人事的，而且孺人虽然也是姬妾，但是孺人是属于有身份的姬妾。
这点看魏王府的宋孺人盯上了张氏的孩子,意图跟魏王妃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就知道了，没点身份的话她也没有底气干出这样的事情。
李世民不是那种爱给儿媳妇添堵的公爹，看魏王前些年一直都只有李欣一个庶长子，不管是魏王妃还是后院的姬妾都没有人开怀，李世民都没有给魏王指人就知道了。
所以现在突然听说李世民一反常态的给晋王赐婚又指人，小姑娘觉得奇怪极了，总不可能是因为晋王是他亲自抚养的，过于心疼他所以才这么坑他吧？
“因为出了一点意外，耶耶给九兄和王二娘子赐婚后没多久，九兄就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萧大娘子。”
说到这里，衡山公主突然停顿了一下，凑到李来仪的耳边才小小声的继续跟她说，“据说当时萧大娘子不小心落水了，九兄下水救人结果没想到被人看到了。”
唐初的民风和前朝末年相比确实是开放了许多，但是仍然有讲究的人家在女眷出门时要求她们佩戴羃?。
何为羃?？
那是一种用来遮蔽全身，不让路人窥视的物品。
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看到晋王和萧大娘子湿身抱在一起那还得了？
哪怕是事出有因，但是为了萧大娘子和晋王的名声，李世民最后还是将萧大娘子指给了晋王做孺人。
“这萧大娘子全名萧甘棠，出身兰陵萧氏。”衡山公主
道，“这兰陵萧氏可不得了，从南齐到现在，总共出过二十一位皇帝，三十二位宰相，如今朝中的萧瑀萧相就是出身兰陵萧氏的，也是萧大娘子的族伯。”
说到这里，衡山公主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认真说起来的话，萧大娘子跟我们也算是沾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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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沾点亲？”
“对。”衡山公主点头，她说，“萧相的长子萧锐娶了咱们大姊，成了我们的大兄婿，而他和萧大娘子是堂兄妹的关系，所以算起来不就是跟我们沾点亲么？”
确实。
李来仪点点头：“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耶耶将萧大娘子指给九兄了？”
“差不多吧。”衡山公主道，“而且耶耶也派人查清楚了，萧大娘子是被人推下水的，算起来她也是受害者，如果不将她指给九兄的话，只怕依照他们的家规，这萧大娘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李来仪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并不认识萧大娘子，但是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问衡山公主：“那是王二娘子和九兄先大婚，然后萧大娘子再进府？”
“是。”衡山公主点头，“耶耶本就是先给王二娘子和九兄赐婚的，总不好让萧大娘子后来居上，所以就暂定明年再让萧大娘子进府。”
李来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就听到衡山公主继续道，“不过我私底下听说萧大娘子之前跟王二娘子有点恩怨，如意阿姊她们说指不定萧大娘子就是故意落水傍上九兄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兰陵萧氏和其他士族不一样，他们当初在南朝就是以军功崛起的，因此他们一族的男女几乎都自幼习武。”
李来仪一听就明白了，她朝萧甘棠看了过去，果然见她的下盘比之一般的小娘子要稳得多。
衡山公主也顺着李来仪的视线看了过去，不过她主要看的不是萧甘棠，而是她和晋王、王姝三人。
见王姝和萧甘棠两人一会儿这个请晋王指教，一会儿那个让晋王看看自己射得好不好，衡山公主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来怡阿姊你说九兄这一趟趟的转，会不会把自己的腿都转细了？”
李来仪忍不住笑了，虽然衡山公主这话有夸张的嫌疑，但是晋王这会儿确实是挺忙的，一会儿忙着应酬自己的未来妻子，一会儿忙着应酬自己的未来姬妾。
偏偏王姝和萧甘棠就像是贴错门神似的，一点都不对付，李来仪心想，或许小妹听说的事情是真的，她们俩之间真的有恩怨。
不过……
李来仪扭头看向衡山公主，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衡山公主顿时挺了挺胸：“怎么样？来怡阿姊，我厉害吧？”
看到她一副得意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小孔雀似的模样，李来仪不由笑着点点头：“厉害厉害。”
虽然衡山公主更希望李来仪是妹妹而自己是姐姐，但是眼见着李来仪这会儿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哄自己，衡山公主心里头还是觉得高兴的。
毕竟有谁不喜欢有人宠着自己呢？
衡山公主高兴地笑了，旋即道：“我都是听旁人说的，平日里这里听一点，那里听一点，汇集起来然后我就知道得多啦。”
再加上作为李世民最小的女儿，大家都习惯了把衡山公主当做孩子一样来对待，于是有时候说旁人的闲话时都没有避开她，当她听不懂。
然而这些人哪里知道衡山公主只是小而已，又不是傻。
所以久而久之的，衡山公主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小灵通了。
李来仪对衡山公主竖起了大拇指：“看来放你到军中你还是个当斥候的料。”
衡山公主学着李来仪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然后问她：“来怡阿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李来仪一下子被衡山公主问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动作，不过……
她想了想，然后道：“夸你棒的意思。”
又被夸的衡山公主立马又“嘿嘿”地笑了，她生了一张可爱的圆脸，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弯成了两轮弯月，看起来更可爱了。
*
李来仪和衡山公主看了一会儿晋王他们的热闹之后就没有再看了，对李来仪而言，她今天来马球场就不是为了看热闹，所以很快的她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长孙湛他们的身上了。
而对衡山公主来说呢？生活在宫里的她看多了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因此并不觉得王姝和萧甘棠之间的争风吃醋有什么新鲜的。
衡山公主倒是觉得李来仪教长孙湛他们射箭很新鲜。
明明房遗爱他们个个都比李来仪大，包括辈分比她们小的李欣在年纪上都比李来仪长，结果这会儿一个个的却排着队等着李来仪给他们做点评和调整。
看到这一幕，衡山公主莫名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因为这可是她双生的姐姐！
“湛表兄，我来怡阿姊是不是很厉害？”衡山公主虽然不善箭术，但是她听得出来李来仪在点评长孙湛他们的时候言之有物，也看得出来长孙湛他们经过李来仪的调整后确实事半功倍。
当下衡山公主就想给她来怡阿姊竖起大拇指了。
“确实厉害。”早在李来仪在马球场上射出第一箭的时候，长孙湛就被她的箭术给折服了，因此这会儿即便当着衡山公主这个表妹的面，长孙湛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更难得的是你来怡阿姊不仅自己箭术厉害，还很会教人。”
长孙湛真的觉得自己经过李来仪的点拨之后，虽然不到突飞猛进的程度，但是自己的箭术确实是有所提升了。
因此不止房遗爱知道李来仪成为武夷公主之后担心她还会不会再教他们，长孙湛也有些担心。
虽然李来仪成为武夷公主后，跟他的关系更亲近了，但是长孙湛难不成还敢使唤这位新鲜出炉的表妹么？
自然是不敢的。
“湛表兄你也不看看来怡阿姊是谁的
阿姊？”衡山公主叉着腰笑得一脸骄傲。
衡山公主是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那么厉害的阿姊了，但是李欣就有些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眨眼的时间，准妹妹就变成亲姑姑了。
虽然后者的关系跟他更加亲近，但是自打接受了李来仪之后，李欣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的，结果转眼间她的辈分就涨到他前头了，当下李欣的心情十分复杂。
尤其是李来仪前天跟着李世民从魏王府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他打招呼，连她的真实身份他也是昨天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
他们、他们即便做不成兄妹，好歹也一块住了这么久吧？难道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因此终于有机会跟李来仪单独接触了，李欣就忍不住控诉了她一顿，最后道：“你没有心！”
李来仪：“……”
说出来他可能不信，她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然了，就算李欣会信，李来仪也不可能说实话，她看了一眼气鼓鼓的李欣，然后道：“那我走？”
李欣：“……？？？”
李来仪的一句话，直接让李欣当场懵了，不等他开口，一旁的杜荷就道：“殿下，正好我这儿还有些不明白的想问你。”
之前李来仪跟李欣说过杜荷不是个好东西，那时候李欣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他信了——
他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啊！
见过见缝插针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见缝插针的！
“你先继续想着吧。”李欣开口就直接替李来仪回绝了杜荷，然后拉着李来仪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了和杜荷的距离。
李欣这一举动逗笑了李来仪：“好了，别气啦，再说了，原本我还想见识一下我的霸王弓呢。”
“霸王弓？”既然李来仪都给台阶了，又不是真的想跟她翻脸的李欣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了，不过他想了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阿翁收藏的那把霸王弓吗？”
见李来仪点头，李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听说过这个弓，但是却没有见过，所以即便刚刚见李来仪身后背着一把弓，李欣也没有认出来。
当然了，打从见到李来仪开始，李欣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她的身上，别说他没见过霸王弓了，就算见过只怕也认不出来。
李欣跟着李来仪去取霸王弓，衡山公主见状，连忙凑了上去，见李欣要从李来仪的手中接过霸王弓，她好心提醒一句：“大侄子你小心些，这把霸王弓可重了。”
可不是么，原本衡山公主出宫前跟李来仪献殷勤的时候还想帮她拿弓矢呢，结果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抱没多久她就手酸到不行。
李欣把衡山公主的话听进去了，但是即便如此，当他一上手的时候仍然被霸王弓的重量坠了坠手，它的分量果然不轻。
李欣拿着沉甸甸的霸王弓，只拨动了一下它的弓弦，他就意识到它为什么叫霸王弓了。
因为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如果没有拥有昔日西楚霸王力拔山河的神力的话，根本拉不开这把霸王弓。
李欣确定自己肯定是拉不开了，至于李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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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地问道：“你拉得开吗？”
这问的是什么话？
李来仪斜了李欣一眼，这是在质疑她吗？
小姑娘没说话，而是从李欣的手里拿回霸王弓，旋即抽出一支箭，举弓上箭，拉弓瞄准，当李来仪一撒放，离得近的李欣仿佛听到了一道尖锐而急促的声音，离弦的箭只直接穿破空气。
“嘭”的一声，只见箭只不仅正中靶心，力气之大甚至将箭靶炸开了。
从李欣怀疑李来仪到李来仪用实力证明自己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整个过程快得衡山公主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她来怡阿姊一箭就直接射爆了箭靶了？
“啊啊啊啊阿姊你太厉害了！”衡山公主抓住李来仪的手臂就激动到直接尖叫出声。
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她阿姊简直帅爆了啊！！！
李来仪突然亮这一手，别说是衡山公主了，在场的人都不由的被惊艳到。
如果李来仪仅仅只是正中靶心的话，那么其他人或许不会太惊讶，不是说正中靶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是李来仪上次在马球场上已经当着他们的面来了一次百步穿球了，而且还是飞速移动的球。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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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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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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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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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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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
但是李来仪这次不仅正中靶心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箭靶射爆！只要射过箭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速度和力度缺一不可。
有的人苦练多年都不一定能够射爆箭靶，结果李来仪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当着众人的面把箭靶射爆，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艳？
李晦正要跟殷元好好地夸一夸他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堂妹，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危险突至——
一支箭正超李来仪和衡山公主她们那边直冲而去。
一瞬间梦回多日前那场马球赛的李晦：“……！！！”
背对着的李来仪一瞬间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抱着她身边的衡山公主就往旁边倒去，就地一滚后，她听到了“啪”的一声，等李来仪从地上坐起身后，转头看去，就见原本她和衡山公主两人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箭。
这下李来仪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衡山公主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上一秒她还在为她来怡阿姊欢呼，为什么她来怡阿姊下一秒就抱着她往地上摔，当离得最近的李欣和杜荷连忙上前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的时候，衡山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和来怡阿姊能有什么事啊？
衡山公主这会儿是这么想的，直到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支断成两截的箭后，衡山公主的眼睛倏地睁大。
“阿、阿姊？”衡山公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李来仪的手。
见衡山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来仪出声道：“都没事了，别怕。”
“真的没事吗？”
拔腿赶来的晋王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妹妹，“小妹、来怡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李来仪还好，衡山公主就不行了，被晋王这么一问，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九兄！我和阿姊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一想到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反应慢一点，如果刚刚她来怡阿姊没有顾得上她的话，自己的小命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的衡山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赶来的李晦看到衡山公主哭得这么厉害，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刚刚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都不敢想象刚刚如果李来仪反应不够快，又没有人出手将那支箭射断的话，李来仪和衡山公主这对小姐妹花会怎么样。
“是我。”
晋王这话一出，李晦等人都愣住了，衡山公主更是哭都不会哭了，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九兄。
看到衡山公主这个样子，晋王愧疚死了，哪怕李来仪不像衡山公主那样吓得哇哇大哭，晋王对她也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来怡，小妹。”如果今天这两个妹妹随便一个因为他而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晋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的话，也不会害得你们受惊了。”
“稚奴，你不像是那么马虎的人啊。”李晦根本没想到晋王竟然就是险些害得李来仪她们出事的罪魁祸首。
李来仪也没有想到，虽然她才刚刚跟这个弟弟相认，但是接触下来她发现晋王是个细腻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和晋阳公主一块在李世民身边长大的原因，他习惯了照顾比他年幼的妹妹。
这里说的“妹妹”指的不仅仅只是晋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衡山公主以及李来仪这位假妹妹，所以不怪李来仪觉得惊讶。
“不关晋王殿下的事。”萧甘棠匆匆赶来道，“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晋王殿下，他的箭才会不小心射偏的，所以武夷公主、衡山公主你们千万别怪晋王殿下。”
“不怪我九兄那怪谁？怪你吗？”衡山公主原本对萧甘棠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会儿她对她意见可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九兄都准备射箭了，你还去撞他？”
一想到她和她来怡阿姊刚刚差点出事，衡山公主现在还在后怕。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萧甘棠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后又道，“我应该留心一些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王二娘子会突然推了我一下……”
一旁的王姝听到萧甘棠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这会儿你倒是倒打一耙了？”
萧甘棠反问：“那你承不承认刚刚确实是你推我的？”
“我……”王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法反驳，因为刚刚她确实是推萧甘棠了，只要找人一问的话，说不定有人也瞧见了。
但是王姝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让萧甘棠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道，
“萧甘棠你自幼习武，我轻轻推你一下能把你整个人推倒吗？”
你那是轻轻一推吗？?_[(”
“你血口喷人！”
……
眼见着王姝和萧甘棠两人说着说着都要吵起来了，李来仪不耐烦地道：“要我让人搭个戏台子让你们上台吵吗？”
小姑娘这话一出，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哪里还敢再吵了？连忙住嘴了。
只是她们两人是住嘴了，李来仪却没有放过她们，“既然你承认是你撞到九兄的，你也承认你动手推人了，那你们还等什么？赔礼道歉不会吗？”
“对不起武夷公主，对不起衡山公主。”
“我也是被气到头脑发昏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萧甘棠和王姝两人只对着自己和衡山公主道歉，李来仪板着小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得跟另外一个人道歉了？”
另外一个人？
萧甘棠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就跟晋王道歉了：“对不起殿下，要是我能站稳一些的话，就不会连累你把箭射歪了。”
被萧甘棠抢先一步开口的王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连忙也跟晋王道歉了。
听完她们的道歉后，理智告诉他，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绝非有心要陷他于不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晋王也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们说一句“没关系”或者是“不怪你们”。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当众误伤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晋王没开口，但是李来仪开口了，她说：“你们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不原谅。”
见王姝和萧甘棠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着自己，李来仪继续道，“射圃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地方，而且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得承担过错。”
“回宫后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向耶耶禀明，交由他处置。”
李来仪的话刚说完，萧甘棠和王姝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她们开口，衡山公主就道：“没错，我也不原谅。”
说完，小丫头就扭头朝晋王看了过去，冲他凶巴巴地道，“九兄你也不可以原谅。”
晋王看了李来仪一眼，旋即对衡山公主点点头道：“好。”
如果说李来仪的话让王姝和萧甘棠两人大惊失色的话，那么晋王的一声“好”就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们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李来仪已经不想听了，因为左右不过是一些推托之词，比起这些，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刚刚是谁把这支箭射断的？”
对哦，是谁？
李来仪这么一提，衡山公主和晋王才想起来刚刚不止李来仪在自救，也有人出手相救了。
“是去病。”李晦立马替自己的好兄弟表功了，“刚刚我连一嗓子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呢，去病拿起弓箭就出手了。”
说到这里，李晦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殷元，“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箭没白练啊。”
虽然自从殷元重新捡回骑射功夫后，几乎都是他陪他一块来马球场练习，但是他知道即便殷元有心，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的。
所以殷元突然能够射出这样一箭，成功地救下了李来仪和衡山公主，李晦也觉得很意外。
“原来是殷家阿兄救了我和小妹？”李来仪对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不用我救，你们也不会受伤。”殷元很清楚，即便他没有出手，就冲着李来仪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她和衡山公主刚刚也能避开那一箭。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来仪扬唇道，“阿兄确实是出手相救了，这份谢意你怎么样也得收下。”
“就是就是。”衡山公主学着她来怡阿姊给殷元抱拳道，“多谢殷家阿兄出手相救。”
连称呼她也随了李来仪的。
“多谢殷兄。”晋王也十分感激殷元，刚刚李来仪是反应快了，所以才能在发生意外之前抱着衡山公主远离意外，但是如果她刚刚的反应慢了呢？
从前晋王听说过殷元这个人，据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平庸得都有些堕了前郧国公的威名。
但是今日一见，晋王就发现传闻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殷元闻言，只好道：“殿下们客气了。”
*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李来仪并没有提前回宫，毕竟房遗爱他们是花了钱的。
不过见衡山公主吓得不轻，李来仪就对她道：“要不让九兄先陪你回宫吧？”
出宫的时候需要令牌，回宫的时候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可以分开走。
“不用，阿姊什么时候回宫我才什么时候回宫。”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把衡山公主吓得够呛，但是因为在最危险的关头李来仪救了她，所以即便这会儿没有危险了，衡山公主依然觉得留在李来仪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见衡山公主不是在口是心非，李来仪也没有勉强她。
于是当天李来仪他们三个是一块出宫，也是一块回宫的。
回宫后李来仪说到做到，直接将今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跟李世民说了，后者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仅因为李来仪和衡山公主今天差点出事，更因为李来仪已经因为中箭身亡过一次了。
同样的悲剧李世民不希望再发生，因为他不一定受得住，他的爱女也不一定有机会又一次死而复生。
“没有受伤吧？来仪。”李世民抓住李来仪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到她亲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他才放心了一些。
“耶耶，还有我呢。”一旁的衡山公主见李世民只关心李来仪，直接嚷嚷道，“我也差点出事啦，你不关心关心我吗？”
“是耶耶的错。”李世民也抓着衡山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怎么样？心悦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都吓哭啦。”衡山公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哭鼻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跟李世民说完后又问他，“不过耶耶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那不得从马球场一路哭回来啊？?_[(”李世民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
被李世民打趣了，衡山公主也不生气，反倒是可爱地“嘿嘿”一笑，然后道：“耶耶你是没在现场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可怕了，要不是有阿姊在的话，我肯定会受伤的。”
如果李来仪真的是李来怡的话，那么李世民或许会在意衡山公主对李来仪的称呼，因为他和文德皇后后面生的孩子都随太子他们称呼李来仪做“阿姊”。
对于后面出生的晋王等人而已，喊李来仪一声“阿姊”可能只是简单的随大流而已，但是对于李世民和太子他们而言，这个称呼是有特殊意义的。
衡山公主他们对着别人喊了，李世民他们就有一种有人取代了李来仪的感觉。
但是如果取代李来仪的是李来仪本人的话，嗯……李世民他们没意见。
“当时阿姊就是这么突然抱住我往地上一倒，就地滚了两圈，但是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见到被殷家阿兄射断的箭时，我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惊险。”
李世民问：“殷家阿兄？”
“就是我之前跟耶耶你提到过的殷去病。”李来仪提醒道。
“原来是他。”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么得好好谢谢他。”
李来仪道：“应该的。”
衡山公主也点点头：“耶耶你要给殷家阿兄多一些赏赐哦。”
“我会的。”看到毫发无损的两个女儿，李世民就一阵后怕，随即他看向晋王，“稚奴，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晋王直接就给李世民跪下了：“耶耶，对不起。”
“今日我带小妹偷偷跟来怡妹妹出宫却没有事先请示你本来就不对了，出宫后我还没有照顾好来怡妹妹和小妹，甚至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两位妹妹险些受伤，都是我的错，耶耶你罚我吧。”
见晋王干脆认错，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身上，李世民十分欣慰。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晋王算得上是无辜的，但是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王姝和萧甘棠两人的事情，如果他在她们一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就果断处理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偏偏他没有。
李世民不是觉得王姝和萧甘棠没有错，他只是觉得晋王也有责任。
“你能这么说，耶耶很欣慰。”李世民让晋王先起来，然后道，“来仪说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就交由我来处置，现在我把这个处置权交给你。”
晋王抬头朝李世民看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他耶耶继续道，“稚奴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