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政绩
又是曹正阳的案子，让顾言很是无奈。
他也是知道，徐婉婷说的不错，自己刚被调这鸟不拉屎的林山县，算是惩罚了。
如果转头又马上调回去市里，说闲话的铁定一大堆。
“婷姐，那我这，就没办法了？”
徐婉婷在电话里安慰道：“你别着急嘛，先等等，等这案子风波过去就好了，毕竟这件事，可是波及不少官员呢。”
可顾言不想等啊，因为他知道，像是曹正阳这案子，走访，取证，抓人，审讯，讨论，开庭，结案。
能折腾两年结案就算是不错的了。
徐婉婷也听出来顾言的郁闷语气，安慰道：“你现在在林山县，也是好事，能从泥潭中拔出来了。”
“不过，弟弟，你要是想早点调回来，倒是有条路子。”
这让顾言看到了希望，马上问：“婷姐你说什么路子？”
“简单。”徐婉婷笑道：“拿着政绩说话。”
“政绩？”顾言发愣。
“不错。”徐婉婷道：“现在你是被调离的，也算是被惩罚出去了。”
“如果你在林山县做出来政绩，到时候再发动关系调动你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且呀，是堂堂正正靠着政绩回来的，谁还能说什么？羡慕的话，自己也去下面做政绩嘛。”
顾言沉默了，在林山县做政绩，可没那么容易。
徐婉婷还在电话里继续叮嘱呢：“记得呀弟弟，一定要实打实的政绩，让人都说不出来问题的，到时候，能封住所有人嘴巴。”
顾言深吸口气：“好，谢谢婷姐提醒，我一定好好工作。”
这就是有些敷衍了，相信人精的徐婉婷一定听得出来。
果然，徐婉婷的确是感受到顾言的不满。
毕竟人家如果实打实的政绩的话，找别人不行了？
还用得着你帮忙找人调动回市里？
徐婉婷只好安慰：“弟弟，你放心，只要是在林山县有些成绩，我就马上发动关系让你回来。”
“不过弟弟，你记住哟，我们的事和我们的谈话不能乱说呀，不然姐姐我也帮不了你。”
看着挂断的电话，顾言苦笑。
徐婉婷啰嗦了一堆，看起来都为了他好。
但是她联系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说她让人保自己的目的，只为了最后那句话。
害怕顾言乱跟别人说关于她弟弟的事情。
这是给个甜枣，再给个警告，让顾言在林山县老老实实的就行了。
就怕顾言被发配去林山县之后，心里抱怨，就开始乱说话。
自然是给顾言希望，让他先老老实实的闭嘴。
顾言去往办公室的路上，都在琢磨徐婉婷的话。
看来，想早点回市里，必须拿下点政绩了。
还想着有人捞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林山县的希望彻底的破灭。
回到办公室，拿着整个林山县，各个乡镇的详细资料，仔细的观看。
整个林山县，毛病多的是。
医疗，教育，交通，税收，经济，甚至农业，都没一项不是全市垫底的。
除了犯罪率，每年在全市稳居前三，可是顾言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总不能自已主动申请去抓坏人吧？
再说了，人家警察局也不要他。
石立飞和杨军有说有笑的回来之后。
他凑过来小声问：“小顾，你还没去找唐主任？”
“没呢。”顾言忙着看资料呢，没空搭理他：“一直没空。”
“哎呀。”石立飞都比他着急：“小顾，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什么事情哪里有专门去感谢唐主任重要？现在正是时候，趁着午休，去买杯奶茶送过去呀，理由就是感谢唐主任昨天帮你说话，多好的机会。”
石立飞甚至都把他手里的资料给夺了过去。
还怕另外俩人听见什么，小声嘀咕的跟地下党接头暗号一样。
顾言才不想去呢，虽然他现在还一直的脑子里时不时怀念唐主任的美妙和甜香。
但是他没胆子去，怕被唐主任给骂回来。
也没脸去，毕竟早晨是被她无情的赶走的。
顾言看着这个一脸为他担忧的石立飞，相当无语。
石立飞只是省里一个大专毕业生。
当然十年前，还多少看的过去，可现在连本科都不吃香了，何况他一个专科生。
被扔进来这打杂办公室好多年了。
也曾经巴结过各个领导，也为领导送过各种特产。
从开始领导们夸赞他懂事，保证有机会一定想着他。
从早期的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少年，已经变成个打杂咸鱼。
心里同样着急，再这样混几年下去，真的毫无前程可言了。
正巧遇见唐主任为了新来的顾言，狂训副主任。
让石立飞又看到了希望，觉得这个老实巴交，好说话的新人顾言，应该是条不错的线路。
很期待顾言能够看在他如此仗义的份上，青年义气之心的催动下，在唐主任面前为他提名两次。
可是顾言什么人没接触过？
各种阿谀奉承的，笑里藏刀的，仗着关系飞扬跋扈的，他都接待过。
只这两天的接触，已经为石立飞定性为投机钻营者。
也可以称呼为，抓住一切一丝机会不放过往上面爬的取巧者。
而顾言根本对他兴趣不大。
因为这种人，用得着你的时候，对你百般的好。
一旦是真的利用你爬上去了，头也不回的懒得搭理你了。
顾言只能是敷衍微微摇头：“我刚才悄悄路过唐主任办公室，发现锁门了。”
“这样啊。”石立飞失望，把资料放下，还提醒道：“那你记得下班过去呀。”
顾言真的受不了他，你这是不是太明显了？
下午顾言都在研究资料，琢磨到底怎么在林山县捞点政绩。
杨军刚放下手机视频，喝口水的功夫，看向顾言：“咦，顾言，这么认真呢。”
“你在市里做什么工作的？竟然看一下午资料都不觉得累。”
顾言头也不抬的回复一句：“都一样工作，秘书。”
“市里秘书？”杨军奇怪：“看你工作积极的态度，不应该往上爬爬么，怎么被调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