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昔

男子缓了缓心神，拉着程挽的手坐在草地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阿妍，好，你听我慢慢说，我们都来自千年前的虞朝，虞朝不只是人间的朝代，更是天地间在同一时期所有的统称，其实在人间的夏朝以前，人们会使用法术，只是掌握术法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 ，千年前，灵气与玄气充沛，修炼自是比较容易，上古之神只留下了初神，战神，帝神，宙神，真神五位。”

“初神掌管万物之生灭，但初神避世万年，不甚与外界交际。”

“战神司战，负责避开砸向地面的陨石，也负责抵抗魔族，魔族不属于神之掌管，他们长于苦寒之地，靠贪念、怨念强大自己，如若在三界附身到生灵身上，便会让人放大自己的欲念，为祸四方。”

“帝神则将管理的能力投递到初生儿中，能力不同，所完成的任务也不同，大到皇帝，小到路边的乞丐，都需要帝神一个个筛选，使三界有条不紊的运行。”

“宙神掌管时间、空间，能穿梭时空，但只能维护其发展，排除异己，却似乎不能干预因果，但……三千多年前宙神便不知所踪。”男子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而我，是真神，叫赫连苍梧，掌管生灵的生死，若有人犯下滔天罪行，我便会降下天罚，死去的人或者牲畜，则交由冥界处理。”

“若我闲来无事，人间的风雨我也会照拂一二，我的真身见不到你时，我便会散出一些凉风。”

“神袛都要在月上，我第一次在梦中，就都告诉了你。”

“但神都需要渡劫，渡劫三次，如若都成功，便会长长久久留存于世间，初神，战神，帝神自是不必多说，他们留于世间不知多少万年，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都渡过了劫雷，我最后一次渡劫是在人界。”

赫连苍梧脸上难得流露出这几十年来的第一次笑容，眼波流转，回忆她与程挽的一切，“当时，皇帝共有二子，我是皇帝的嫡长子，所以承袭了太子之位，当时的我叫顾越洲，皇帝和皇后都很疼我，从出生开始我就受尽荣宠。”

“在我三岁那年 ，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也就是你，出生了，虞朝没有男女大防，我们自小玩在一处，当时的你也不叫程挽，叫沈晚妍，我的小字是修，你自小便唤我修哥哥，但毕竟是历劫，七岁那年，宗政一家谋反，宗政连柯当着我的面杀了父皇母后 ，他的大儿子宗政宣一朝称帝，而我和弟弟顾越津也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我虽在逃亡，也却知晓国仇家恨的滋味，隐姓埋名跟一个云游的小仙人学了不少本事，默默培养自己的势力，在十三岁那年卷土重来 ，将宗政一家踢下皇位，我不愿日日看到那冰冷彻骨的皇宫，便推自己的弟弟顾越津上位，你当时拉着我的手说‘修哥哥，六年里，我们并肩作战，一同培植势力，吃过了所有的苦，我们早已成了家人，以后你能不能留着我身边，我不想过看不到你的日子。’我笑着答应，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年，那六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可那之后有一日，你突然消失不见。”赫连苍梧说罢，眼角染上一层霜。

“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如果没有你一次次在我绝望中出现，又如何能出现今日的我，我疯了一样的找你，可我找遍天下也没有你的身影，弱冠之年时，我吐血身亡。”

“此后，我恢复了记忆，可元神却没有归位，我知道，那是历劫还未完成。”赫连苍梧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低下头，似乎是在想接下来的说辞。

“我找了你很久，然后就找到了你这里，因为我元神不稳，所以只能在你的梦中出现，闭关了几年才能见你，和你说话。”赫连苍梧望着眼前的女孩，往日的伤痛似乎都不重要了，化为雪山上融化的水。

当然，赫连苍梧并未告诉程挽，在他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冥界，除了宙神和冥界之主，任何人都不能逆转时空，可他元神未曾归位，连以前神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寻遍了方圆百里的弱水，找的灵体破烂，被弱水腐蚀的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元神，其后又在噬魂渊中重塑肉身。

冥界自知不可将因果告知正在历劫的神，赫连苍梧便闭关一年，又花费一年时间，一统冥界，成为冥界之主，掌握了冥界所有的信息，翻遍了虞朝凡人所有的资料。

终于，在沈晚妍十四岁的时候，被赫连苍梧发现了，此刻的沈晚妍在人间叫程挽。

可几年前一统冥界的时候受了重伤，程挽所在的时空又在几千年后，自己元神不稳，如果强行出现在异世，就会灰飞烟灭，所以不能以真身相见，只能在梦中看她。

如此一来，赫连苍梧便在程挽的梦中告诉她，自己会在程挽十八岁的时候见她。他则潜心修炼，几乎日日闭关，在程挽十七岁这年，他的神力恢复到了从前风神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