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勒索?不,这只是生意
听到泰勒的指控,陈非不禁愕然,阿德里安在说谎?那位老先生看着那么儒雅,那么配合,解释的也堪称天衣无缝……“天衣无缝个屁!”泰勒不满的踹了他一脚,自信满满的竖起一根手指。“漏洞一,普林斯拿到那幅画的时间是2018年,博物馆拿到画的时间是1998年,20年的时间,有心操作的话,再多的工作人员也都足够换好几茬的了!”“漏洞二,就像你说的那样,不可能所有鉴定师都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恰恰因为2018年之前过来的鉴定师,看到的都是你那幅《圣维克多山》,所以大家才会有了那个结论。”“而一旦这个结论被大家公认,那么后来的鉴定师到不到现场验证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信息就足够了。”“漏洞三,有关当年新闻的解释……”泰勒的第一个漏洞刚刚说完,陈非就反应过来了,他确实是被阿德里安给耍了。甚至他还能找出更多漏洞,比如在鲍勃他们的调查报告中就专门提到过,2018年之后《圣维克多山》就没有再公开展出过!而理由,就是刚才阿德里安用来应付他们的那个,因为保管不善,导致油画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甚至他自己刚刚也说过这话,居然都没意识到其中的问题!麻蛋,良心大大的坏了!“陈,这下有好玩的了,本来我还以为要无所事事的等上好几天呢!现在可好,不能迅速突破阿德里安的话,我们可能连开学都要错过了!”迅速突破阿德里安?陈非一旦清醒过来,脑子就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到了好几条突破阿德里安的途径。“先找到当年捐献画作的商人,然后去找当年《新苏黎世报》的报道,接着寻找油画馆的老员工,寻找1998年到2018年期间来过博物馆的鉴定师……”“法克,太多破绽了,我怎么就会昏了头呢?”泰勒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你先入为主了啊!”说罢,他扭头对贝克尔说道:“听到了吗贝克尔,去核实这些线索吧,不需要全部都找到,只要找到一两个权威的,就是我们再次拜访阿德里安的时候!”苏黎世市立博物馆,副馆长办公室。送走陈非一行人,阿德里安的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他只所以那么痛快就答应陈非看画的请求,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之前他得到过一个消息,有人花钱贿赂了博物馆工作人员,偷偷的去看过那幅《圣维克多山》!他想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脸色阴晴不定的琢磨了一会儿,他抬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喂,于尔根,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我们可能有麻烦了!”陈非他们线索收集的很快,因为有些线索实在是太好找了。刚刚过了两个小时,贝克尔就送过来了一件相当权威的证据。陈非拿着1998年某日期出版的《新苏黎世报》,看着上边的照片,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容。这张照片虽然不太清晰,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他那幅《圣维克多山44》的照片!“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线索,只这一个就足够了……我们也不能惊动太多人,毕竟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把阿德里安绳之以法,而是要……勒索他!”“贝克尔,博物馆馆藏的华国文物目录整理出来了吗?”“陈先生,全部都在这儿呢!”“好的,我先看看啊……我也不贪心,也不能太难为人家老先生……我们等价交换就好了……”泰勒伸头看了一眼那长长的目录,“陈,你这次还准备捐赠出去吗?”“不不不,这些东西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国内,否则会害了我们的老朋友的,我还准备以后和他常来常往呢……”“神他么常来常往!陈,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呵呵,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啊!行了贝克尔,你再约一次阿德里安吧,可以稍稍给他透露一些消息,比如我们手上有一幅《圣维克多山》的真迹,和他们那幅很像,很像……”贝克尔笑着拿出手机,还没拨打出去,铃声就忽然响了起来。他正准备摁断,泰勒摆手示意无妨,反正他们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贝克尔接起电话,嗯嗯两声后忽然捂住话筒,低声道:“是于尔根霍夫曼,我们调查过跟阿德里安有来往的那个古董走私商!”陈非和泰勒对视一眼,示意贝克尔直接开免提。很快,听筒里传来一个厚重的男声。“贝克尔先生,我是一个艺术品经销商,我听朋友说你们对保罗塞尚的作品很感兴趣,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手上有他的作品……”“答应他,不过地点时间我们定。”贝克尔应付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眼鼓鼓的看着泰勒。“现在应该能确定了,他们有一条完整的走私渠道……陈,你准备怎么和他谈?”陈非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直接摊牌吧,带着报纸过去,告诉他我们手上有最后一幅《圣维克多山》的真迹,想跟他们交换一些华国文物。”“可以,没必要绕圈圈,毕竟我们是在人家的地盘,拖得越久越不利……贝克尔,通知鲍勃做好准备,一旦我们这边确定交易,那边的人手就要马上过来!”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由陈非单独去见霍夫曼,地点就在酒店大堂的咖啡茶座,时间就选今天晚上七点!大概六点五十的样子,陈非一个人下楼来到酒店大堂。咖啡茶座是一个开放空间,此时一共只有三桌客人,陈非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那人留着一头棕褐色的短发,背对着电梯方向,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陈非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直接就坐了下去。“陈先生?你好,我是于尔根霍夫曼,很高兴见到你!”陈非笑着和他搭了一下手,一言不发的将报纸推到了他的面前。霍夫曼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一脸笑意的问道:“陈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陈非点点报纸上的照片,“我手里有这幅画的真迹。”“哦?陈先生是想把这幅画卖给我吗?”霍夫曼失笑摇头,“我还以为能推销给您几幅画呢!”陈非也笑了,“说卖也可以,不过我不要钱,我看上了博物馆里的几件华国文物,希望能用这幅画和你们交换一下。”霍夫曼两手一摊,“陈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是吗?”陈非懒得跟他打什么机锋,直接起身。“听不懂就代表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就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等等!”霍夫曼脸上的轻松消失不见,他眯着眼睛看了陈非一会儿,小声道:“陈,你这是在勒索!”陈非笑着摇了摇头,“不,霍夫曼先生,这怎么能说是勒索呢?这只是笔生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