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特权

当然，也是殷玄命不该绝。

“那娘娘请去其他地方走走吧。”小宫女们可不敢提着脑袋无视王命擅闯静思宫。

“你们留在这里。”周易看向花廊尽头的琉璃黄瓦，淡淡说道。

她的口吻很轻柔，不带一丝命令的色彩，但两个小宫女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停下了脚步。

“是，娘娘。”

周易身边的人，都是恒帝千挑万选出来的，虽然年纪小，可机灵着呢。

恒帝吩咐过，除了出宫，周易想做什么，都不必拦着。

只要盯好娘娘别出事就行。

静思宫里软禁的是娘娘当年的“学生”，里面又有守卫，怎么都不会让周易出事。

而守卫们看到周易来到静思宫，也都不拦着，周易倒是享受了一次特权，长驱直入，来到了偏殿。

殷玄在偏殿里画画。

案几上的小铜炉里燃着香团，细细袅袅的散发着松木和香草的香味。

“娘娘来了？”殷玄听到周易进来的声音，抬头对她微微一笑。

周易听到他的称呼，心里不觉有些难受。

当她看到殷玄的笑容，心底更是咯噔一下。

“你……还好吧？”

从外表来看，殷玄没受过虐待，可他脸上那笑容有些刺眼。

一夜之间，父死国亡，改朝换代，他被软禁在宫内，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可殷玄脸上并未有难过和害怕。

“我很好。”殷玄搁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周易，倏然又笑了起来，“看上去，你过的很不好。不喜欢现在的身份？”

周易听到他这么问，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外面和着花香的空气立刻闯了进来，将屋子里的香味冲散开来。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殷玄看着白衣少女，他看上去和当年的周易差不多了，至少当亲眼看到周易换成女装时，没有任何的惊讶。

如果换成以前调皮贪玩的玄王，得知自己一直认为是少年道长的周易，居然是个女子假扮，一定不肯相信。

可如今，殷玄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朝政变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骨肉相残，亲人离去，他也参透了……

参透了周易所说的无常。

“如今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想置身事外，可又如何做到。”周易幽幽说道。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人生在世，当如婴孩。”殷玄已将她写的那本书，看的滚瓜烂熟。

“可是婴儿……不能保护自己啊。”周易转身看着殷玄。

“道法自然，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人乎？”殷玄将她曾经所说的话搬了出来，淡淡笑道，“我都悟透了，为什么你还在烦恼？”

“是啊，为什么我跳不出来？”周易明明知道那些道理，可她就是无法摆脱现实的纠缠。

或许……这就是劫。

“无论是娘娘，还是天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子，对你来说，难道本心会有变化吗？”殷玄又追问。

“如今，我已比不上你了。”周易苦笑起来。

那时候，殷玄一心求道，拜她为师，而今，他已经求得大道，成了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