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可现在看来，似乎她一直都误会爷爷了。

以意驭气，爷爷对她说过的小周天，大周天，似乎一瞬间就悟透了，甚至有种暖流从丹田往奇经八脉游动的假象。

周易忘了饥饿的感觉，也没有惊恐。

她在黑暗中，似是能看到阳光，看到阴阳相济下，五行运转，万物萌发。

道，究竟是什么？

在道观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周易，第一次从心灵深处，来问道。

是虚静无为？

是自然而然？

是物各有性？

是柔？是弱？是谦？

是心斋？是坐忘？

还是，她的本心？

挂在周易脖子上的血玉，在黑暗的密闭的空间里，不知从哪里吸来的光芒，竟泛着莹莹血色，如水光折射。

***

“二哥哥，你怎么能把人关在思楼？万一死了……”清荷公主急急的往思楼方向奔去，埋怨的说道。

“既是个半仙，怎会轻易死了？”殷天恒脚步轻轻一转，就挡在了清荷的面前。

太后昨日做完祈福，又问佛法，竟耽误了一整夜，次日用完斋饭才移步回宫。

而此时已是午时，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饥寒尚算小事，要知道思楼里不知死了多少宫中人，怨气极大，若是关在楼上黑屋，许多人撑不过几个时辰便会惊恐而死。

清荷公主虽然任性妄为，可也不敢惹小皇叔生气。

何况那个小道士挺有趣，长的也颇为可人，她还没好好玩上一次，就死在思楼，这事被太后知道，也足够她禁足数月。

“思楼里邪气的很，从没人能捱过半日，二哥哥，万一人要是死了……你可得帮我顶着。”清荷公主虽然着急，可言语间，人命也不过是蝼蚁，不要给她惹上麻烦就好。

“那不是正好请个道长去镇邪除魔？”殷天恒微微一笑，语气平淡。

王室的人都见惯了他人的生死，若是真死了，殷承影那边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可如果……”清荷公主看了眼远处已露出一截圆柱形楼身的思楼，眼眸闪了闪，不敢再往下说去。

她曾亲眼见过一个宫女从思楼里被拖出来的惨状。

那五官已经扭曲可怕到让她到现在还会做恶梦的地步。

后来，母后请高僧在她房间放了开光麒麟守护，这才慢慢淡忘。

如今看到直冲云顶的思楼，清荷公主又勾起恐怖的记忆，不想再往前走去。

“如果和那些人一样，死在里面，可见皇叔带回来的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你替他验明正身，皇叔该感谢你才对。”殷天恒当然明白清荷想说什么。

其实，他比清荷小妹更想知道思楼里的情况。

只因，宫内人告诉他的信息很不明，思楼内反常的安静，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

若是其他人，关入思楼不消片刻，抓墙哭打惨叫各种声音都会传出来，通过思楼独特的构建，那些细微的声音也会显得异常恐怖。

“公主！”

蓦然，远处传来宫女气喘吁吁的声音。

“奴婢拜见恒王……公主，王上回宫，传您速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