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温存
林榆的神色一顿,缓然的摇了摇头,她出门的时候确然没有带银钱。
面前的男孩有些失望,不禁垂下了脑袋。
他也知道自己贸然前来有些出格,须臾之后便道:“对不起,侯夫人,是我冒失了。”
“没事。”林榆轻轻的嗯喃了一声,那孩子又欠了欠身子了一礼,便不愿逗留,匆匆的离开了此处。
林榆望着那男孩的背影,心绪稍稍沉淀,在回府邸的一路,都在考虑此事。
索性回到了侯府之后,林榆便让人送来了笔墨。
寻宓看着林榆在那纸上轻轻的书写,心中有些许的疑惑之意:“夫人,您这是再做什么?”
“我想帮帮他们。”林榆抿着唇角,轻声的说着:“上回阿枭也告诉了我,虽说现在有了粮草,但是灾民的身体已经亏空多时,需得调理许久。而这群灾民之中,孩子也不在少数。这孩子的身体是最要顾忌的,不然一带落下来了病根,是要跟着一辈子的。”
林榆自然知晓这亏了身体的苦,所有尤为重视。
“那……夫人您想怎么帮助他们?”寻宓轻声的询问。
林榆写完了最后的一笔,将手上的笔轻轻搁置而下:“你帮我问一问连修,那灾民的安置地附近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一切就都按照计划二星,林榆让人寻到了一间空余的房间,便开始在那边做起了铺子。
除却了一些简单的糕点之外,她还做了一些甜点。不用一点儿糖类,而是将现有的麦芽拉丝,有些点缀在糕点上,让现有食材比较普通的糕点多了一些味道,而剩下的部分则是做成了小小的糖块。
做了两日之后,竟也有些情况比较好的灾民主动的前来相助于林榆,她将那糕点的做法交给了其中二人,亦是轻松了许多。
不知晓何时,身边跑过来了一个不过二尺高的小丫头,轻轻的拽了拽林榆的衣裙,仰着脑袋问着:“姐姐,还有糖块吗?”
身边有一女人听闻眼眸顿时的放大,立刻的出口言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要叫侯夫人!”
“没事。”林榆轻声的一笑,从荷包之中取出了糖块递给她:“这个一天只能吃一回,记得要在喝药之后再吃。”
孩童的眼睛一亮,眸子中倒影出了晶莹的水波:“嗯,谢谢侯夫人!”
这简易的铺子做起来了,时常都会送不同的糕点给难民,并且不收取任何的费用,亦算是给了众人心中安抚。
这个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北堂枭的那一边,北堂枭听闻之后,心绪微微一顿。
一侧的连修心中倒是对林榆生出了不少的敬佩之意,道:“夫人果真,不是寻常的女子。”
北堂枭沉默了一瞬,而后默然道:“她一向都是如此。”
是了,从初见林榆的那一瞬,他便看出了她不是寻常之人。只是不论她是如何模样,他都认定了她。
林榆的此番举动,自然是对北堂枭帮助不少。
不仅仅是上京前来避难的百姓,还有在青州的人,心中对魏武侯都萌生了一股敬佩。
算起来这一年的冬日很长,原本应当已经算是初春的时节,现如今却还是寒冷异常。
林榆忙活着那糕点铺子,愈发的早出晚归,甚至比北堂枭处理着公务的时间还要长。傍晚之后,空气越发的带着寒凉之意。
北堂枭搁置下来了手中的文书,将眉心微微的皱紧:“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
他说着,便踱步走至了门口,将门推开的瞬间,已见天边蒙蒙的飘起了小雪。
北堂枭抿紧了唇角,毫不犹豫的呼唤道:“雨曳,拿把伞来。”
萧雨曳连连的应声,接到了油纸伞后,北堂枭便立刻的踱步朝着驻扎地前去。
担忧着林榆会淋雪,来的匆忙,他亦是没有让人提前相告。可未曾想到的是,他还并未赶到那目的地,便望见了林榆的身影。
更不曾想到的是,林榆身边站着一名男子,拿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伞朝着林榆的方向轻轻的倾斜。那男子自己的左肩都被风雪所打湿了,可他却宛如不自知一般。
林榆似是不曾注意到脚下,布鞋没入了雪中险些一滑,那男子几分失色,连道:“小心!”
他作势上前搀扶,可林榆抢先了一步自己稳住了身子,轻言道:“我没事。”
在北堂枭的角度之下,二人的动作尤为亲近。
他的眼眸中升腾而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林榆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北堂枭,神色些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北堂枭抿紧唇角说着,视线又再度的凝聚在了那男子的身上:“你是?”
那男子见北堂枭一副分外严肃的模样心中一愣,连声道:“将军,我……草民是来送夫人回去的。这雪眼看着就要大了,大家都担心夫人会因此受了伤寒。”
北堂枭的神色仍旧冷淡,言简意赅的说着:“多谢,你可以回去了。”
说罢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肩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搭在了林榆的肩头,手上的雨伞也朝着林榆的那头倾了倾。
男子见北堂枭如此模样,也不敢与其多做交涉,行完了礼节之后便离开了。
林榆微微的皱了皱柳眉,几分疑惑道:“为何这般严肃?他又不是恶人,这些时日我在做糕点的时候也帮了我不少。”
“我同外人向来如此。”北堂枭的眼神微微一变,而后默然的说着:“这些时日你每日都在那儿,倒是和他们都熟络了。”
北堂枭同外人确然是肃然,可林榆却仍是觉得他几分的不对劲。
细小的雪花飘扬,如同柳絮一般四散飞扬,二人一路沉默,倒是风雪显得肆意,发出瑟瑟响声。
一路回了府邸,林榆前脚刚刚踱步而入,抖了抖身上沾上的雪花,便听闻见了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将军!您回来了!”
林榆的心中突兀的一顿,脸色沉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