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要来一杯吗?
书房。
池正峰一脸沉冷地坐在会客沙发里。
池逸辰从书房专配的酒柜里取出一瓶存放已久的红酒,打开,拿起杯子,往里面注入了三分之一杯腥红的酒液,动作优雅地晃动着醒酒。
“要来一杯吗?”他端起杯子,向池正峰示意一下,问。
池正峰招了招手,示意要。
池逸辰面无表情,又取出只杯子,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开始倒酒。
伴随着杯子里酒液翻滚旋转的韵律,是池逸辰清冷的声音,“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池正峰将儿子倒的红酒端起,细细品了几口,是82年的老酒,味道醇厚绵长。
他余下的尽数倒进嘴里,吞咽掉,搁下杯子,似才想好措词。
“糖糖既是我的孙子,我接受了!但叶安楠,待她再生下孩子,立即就让她离开这里。”
自打婚礼上孩子的事情曝光,他就找人去查了,早在过去的十来年时间里,自己儿子身边一直都有这个女人的身影。
一个女人而已,池正峰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次出格的事?!
如果是个品行清白的女人,家势差点也就差点。可偏偏这个女人品行不端,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池逸辰轻抿着酒的动作一顿,看向父亲的目光波谲云诡。
“这是我的事,我怎么该怎么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池逸辰漠然无波地说道。
他本意虽然与池正峰的话不谋而合,但却容不得别人对他的事指手画脚。
这个人,也包括他的父亲!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父亲,你的终身大事,难道我连过问的权力都没有?要不是看在孩子乖巧伶俐的份上,就叶安楠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种,还想入我池家的大门?她做梦!”池正峰大怒,一马掌拍在茶几上。
茶几上的杯子被他的力道震得跳了一跳,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池逸辰眸光微垂,看了眼弹跳的杯子,一口仰头,酒杯里剩下的酒皆尽被他倒进嘴里。
他冷笑一声,唇角弧度讥讽又冷漠,“你以为,池家就是块金字招牌,人人都稀罕?我的女儿,要不要进池家的族谱,还得看她高不高兴,要不要给你这个面子。”
“你这个混账东西,孩子身上流着池家的血液,她不入池家的族谱还想入谁家的?叶家的?池逸辰,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你也给我一起滚出池家。”池正峰怒发冲冠,呼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儿子骂道。
池逸辰悠闲自若地提起酒瓶,动作优雅地往杯子里续酒。
“若不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
糖糖正是好奇的年纪,对这个新家每个角落都有着满满的探索欲。
老太太与叶安楠在糖糖的新房间里闲聊着,糖糖要找陈奶奶,老太太想老陈就下去拿东西,也该上来了,就同意她去门口看看。
谁知,这一看,孩子就下了楼,还跑到二楼池逸辰的书房去了。
书房里面暴跳如雷的声音吓得她当场呆若木鸡,脚下就像生了根般,再难移动。
池正峰喝道:“好,你能耐!有本事,就给我彻底滚出去,别依赖池家,也别借池氏的势!”
池逸辰慵懒而随性地将杯子一放,站了起来,随手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袖,“如你所愿。”
他转身,往外走去。
书房的门突然被拉开,一脸震惊的糖糖出现在池逸辰的面前。
她瞠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稚气的脸上俱是惊惧。
“糖糖?”池逸辰眉头紧蹙,一脸惊怒地看向独自站在门外的女儿。
他的声音,惊醒了糖糖,也震惊了池正峰。
池正峰生冷凌厉的目光倏然射来,惊得糖糖骤然倒退。
池逸辰看着女儿眼里迅速凝聚起的水光,知道她定然是听到了刚才的争执,受到了惊吓,心疼不已。
“糖糖,来爸爸抱抱。”他上前一步,想将女儿抱入怀里。
糖糖却再度后退,看向池逸辰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胆怯而陌生,一双蕴满水色的清亮眸子如受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
“糖糖……”池逸辰靠近。
糖糖一退再退,颤抖着小身子躲开他伸来的手,转过身,小短腿迈得飞快,边跑边尖叫着喊:“妈妈……妈妈……”
女儿凄厉的哭声惊得叶安楠跳了起来,拔腿就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老太太也紧随着小跑出来,她年纪大了,行动不灵敏,速度也快不起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冲着楼下大喊,“老陈,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糖糖哭得声斯力竭,一把扑进妈妈的怀里,躲避着一路紧跟着的爸爸和爷爷。
叶安楠将孩子紧紧抱起,安抚地拍着她小小的脊背,紧张地轻哄,“糖糖不哭,告诉妈妈怎么了?”
糖糖只顾着惊惧地大哭,使劲往妈妈怀里躲,哭得说不出话来。
池逸辰与池正峰站在几步开外,都殷切地望着叶安楠怀里的孩子。
叶安楠面色冷沉,目光愤怒又隐忍地瞪视了两人一眼,抱着孩子转身便走。
老太太急促地喘息着,终于在叶安楠离开前赶了过来。
她半眯着浑浊的眼扫了几人一眼,面色一沉,指着儿子孙子,声音冷厉不容质疑,“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又吩咐叶安楠,“安楠带糖糖去你们房间休息,三楼才装修没多久,对孩子身体不好,她估计给吓着了,你好好哄哄。”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叶安楠无暇顾它,只能先应下。
楼下泡茶的江容慧将二楼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唇角勾起抹冷笑,又转身回到茶水间去了。
老太太带着池逸辰父子再度回到书房。
她一脸肃穆地坐在会客区沙发里,池逸辰斜倚着酒柜,面色也是冷沉一片,池正峰坐在老太太对面,亦是神色难看至极。
老太太气得呼吸都不顺畅,她哆嗦着手,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