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提醒
这次赶集,斑狮部落本来换到了不少商品,可惜都被湍急的库巴河冲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齐心协力地扛着三门沉重的迫击炮和两箱弹药。
这种级别的火炮不仅可以对雨林部落造成降维打击,它们还能对付刚觉醒不久、辐射污染和评级不高的神秘者。
不仅如此,林安俘获的五名士兵可是高级军事人才。
他们毕业于正式军校,而后成了【红罂粟商会】的雇佣兵,训练斑狮部落绝对绰绰有余。
有了他们的教导,之前从虎鱼部落收缴的枪支和子弹终于派得上用处了。
除开被迫加入斑狮部落的教官,林安还带回了傅斌一行15人,20多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南洲人,以及记者爱德华·罗伯茨。
但斑狮部落不大,之前还接收了一百多名其他部落族人,居住的场所早已饱和。
虽然能用树枝和棕榈叶新做帐篷,但斑狮部落的占地面积又成了问题。
它的四周分别是一条湿软冰冷的小溪,以及错综复杂的山林,很难短时间快速扩张。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新住处了。”
斑狮族人好奇地围观新加入的成员们,而阿普和姆维亚斯有条不紊地给他们分配食物和住所,林安抱着双手站在大长老身侧,一边看,一边不经意地开口。
“只要在雨林,哪里都是一样难以开垦,要么放火烧山,暴力地把植被夷为平地;要么住到城市里边。”大长老圆滑地回答,“图尔弗先生,你选哪个?”
“我嘛,肯定选择后者,谁能拒绝柏油路、热水器、咖啡机呢。”林安摊牌了,“我只是没法确定你的想法。”
“哦?”
“斑狮部落为了躲避【伐木者】,而躲进雨林隐居。”林安第一次和大长老正式聊起了斑狮部落的过往,“你不怕被【伐木者】发现吗?”
“我们从斯瓦希里一路走到了班图。17年了,过去的阴影早已被时间和距离甩得干干净净,哪怕进入城市,我想也没人在意,你大可放心。”
大长老笑了,露出一口白的发光的牙齿。
“之所以没有离开雨林,主要是我觉得这里的生活更舒适,只要掌握一定医疗救护知识,基本可以自给自足,也不会被战火波及,无论来自内部,或者其他国家。”
她说得有点道理。
三个因素威胁着班图人的生命,战争、饥饿和疾病,躲进雨林,至少可以回避第一个。
“斯瓦希里国。”林安念叨着这个位于库巴河下游、班图国南面的地方,“你们原本住得地方真够远的。”
“当年大迁徙时,我们部落从几千人减员到了几百人,所幸大部队没有迷路。跟着逆流而上的库巴河,最终来到了这片与世无争的雨林。”
“你们住在库巴河的下游。”
“没错,我们那里有一条叫拉戈拉的河流,大人们把它称之为‘巴拉塔瓦尼’,意思是骗人的路。”
林安一愣,大长老用的单词十分耳熟。
“那你知道……鬼门峡吗?”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大长老眯起双眼,深邃的黑眼珠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偏过脑袋,保持着平日里悠闲的游刃有余。
“图尔弗先生,我们一般把那个地方叫做‘月光永照之地’。”
“月光永照?”
“没错,米苏鲁应该和你说过那棵棕榈树mmumlmna吧。传说中,它从很久以前就扎根于月光永照之地,而库巴河的河水万年如一日地滋养着它。”
斯瓦希里、骗人的路、鬼门峡!
林安顿时心神巨震。
这不正是他父亲林海南的“实验室”所在地嘛!
巧合么?
或者……另有隐情?
听着大长老的话,林安思考起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和米苏鲁三兄妹分明素未谋面,却总有种似有若无的亲近感。
难道斑狮部落和父亲有什么交集?
话说,姑姑和亲戚们总跟我说,父亲在南洲组建了一个家庭,该不会……
远远看了眼围着梅耶叽叽喳喳的米苏鲁和梅佐,林安颤抖地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们三个难道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米苏鲁今年十七岁,正好对得上父亲当年不告而别的时间点。
不,不可能。
林安刚遇到米苏鲁时,他的父亲刚被河马杀死,排除林海南有着曹丞相的癖好,他们三人是林安的兄妹这一结论基本不成立。
忽然,一道可怕的灵光闪过林安的脑海。
父亲把他的实验室建在了斑狮部落的旧址,而第一次大长老见到林安时,就大喊“伐木者!”。
我的父亲,该不会曾经是个孤身一人屠杀了九十九个部落,满手血腥的屠夫吧。
这怎么可能……
爱得莉娅·休斯从不提到自己的家族,但林安自认对林海南知根知底,毕竟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又在姑姑姑父家住了十三年。
父亲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保守派世家的成员。
况且,假如父亲真是【伐木者】,他又为什么把林安送到斑狮部落的附近,任由他接触自己当年没杀干净的部落后裔?
林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越想越乱,干脆摁下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猜测。
又问了大长老几句关于【伐木者】和斑狮部落过往的话题,她又把米苏鲁说过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虽然多了不少细节,却没多少新意。
依然是一个被称作【伐木者】的年轻人,如同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大开杀戒,灭了九十九个部落,吓得斑狮部落带上所有族人,开始长途跋涉地逃跑,最终迁徙到了雨林。
林安让大长老具体描述一下伐木者的长相,后者用好笑的眼神盯着他。
“真要仔细打量,我早就没命了,还能站在这里?我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看到那是个黑发黑瞳、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
(
“这范围可太广了。”
“不然你让我怎么描述。他的脸像是刀削一样锋利冷峻,高高的鼻梁像是山峰,眼神透露出三分轻蔑三分不屑三分傲慢和一分温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