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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祈梦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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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祈梦令(九)

瑶光转,雪下星醉里

衣袖蹁跹

铅云冥窟,莫说冷

此生俱寒

花朝宿鸟,皆沉幽梦

天地呼吸间

只待仙剑载,命运柔情

还我春夏,一夜繁荣

思念泪,自然流。

——天狱·桑瑶儿·《祈梦令》

桑田走后,溶洞里一时安静下来。桑瑶儿和鱼绪,两人各有各的心思。

“那个,那个,桑瑶儿,刚刚你那样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么?”鱼绪吞吞吐吐问出声,似有千般不愿。

溶洞狭小的两人世界里,暖味的情绪,顿时在持续的高涨升温。

“什么,什么话。你是说,刚刚,刚刚那些话吗?”桑瑶儿只觉的脸烧得厉害,心是扑通扑通的如活波的小鹿般跳个不停,经鱼绪一下提起,想起刚刚自己激动之下说出的话,更觉紧张了:“那些话,我是这般想的,自然,自然也是真的。”音小如蚊,绯红的羞涩的脸,已经完全深深埋向两膝里。

鱼绪更觉羞愧,无言。溶洞里反倒显得更静了。

半响,鱼绪突然又大嚷嚷起来:“糟糕,你爹爹要去天梵寺会会那个医者,那花莺岂不是要遭殃。这可怎么办才好。”

“花莺,是谁?你这么担心她,和她很熟悉吗?”桑瑶儿在一边静静听着,只觉心底似打翻了一个五味瓶,什么样儿的滋味都有了。

“她,她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个医者,心底很是善良。她是天缘阁的,她这次和她师傅一起来西方修者世界救治患者,在前些日子,因为她的师傅急赶着去天梵寺救人,把她落下了。我路过正好碰上,见她只是刚刚凝脉,修为低微,料想眼下毒物横行,便路上保护了她一程,不久前我指往她去天梵寺了。”

“她这一去,不就正好撞在你爹爹的枪口上了么,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你就这么,这么的担心她么?”

“不,我只是,我只是想,她心善对病人又是那么好,应该是好人有好报..”

“那我帮了我爹爹养了毒虫,我爹爹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我是帮凶,我是不是,很坏的人,应该下地狱的。”

“不是,不是啊。你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坏人。”

“那我爹爹对我也很好,他也可以不是坏人的,对也不对?”

“不,你爹爹他不一样,他杀了很多的人。不,这也不对,我不是指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的,他,我现在也说不明白,反正他是坏人,因为他没有把别人的性命,当作命。你和他是有很多的不一样的,你不是坏人,你爹爹才是。”鱼绪被桑瑶儿的话一绕,立马便败下阵来,说来说去,也解释不清楚,大感泄气。

“我看你就是明明白白地嫌弃我和爹爹,是啊,人家那么的好。是伟大人人敬仰的医者,又是大门派天缘阁的弟子,不像我们,天天只和毒虫们为伍,还只会害人,不是么?”桑瑶儿越说越是自卑,越是感到委屈。

“桑瑶儿,我鱼绪怎么会嫌弃你,你怎么会害人呢,你在九渊下救了我,刚刚又冒死求你爹爹放过我,你那么在意我,我又怎能嫌弃你?我和花莺,只是佩服她的对病人的好心态和治病的本能,没别的什么了的。”

“这可是真的么,你的真不嫌弃我,我是一个大坏人的女儿,你真的能相信我?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保证我会其它人也那么好?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根本就不会救呢。我是不是很坏,既不会替人治病,又阻止你追捕我爹爹,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桑瑶儿哭着扑倒在鱼绪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闻之伤心,听者流泪。

唉的一声长叹,鱼绪想及自己,现在也是倍感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迟早都会变情人。呐呐。

在接下的日子里,鱼绪一心的积攒力量养病,桑瑶儿则一直陪伴左右照顾着,俩人此刻的情景似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前,桑瑶儿在九渊之下发现重创昏迷的鱼绪后,将他带到天涯居养伤的那段日子。

缘分的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是奇妙得紧。当初俩人在‘天涯’依依惜别,桑瑶儿雪夜里起舞相送,鱼绪在那一刻,心底便深深烙下了桑瑶儿的影子,回到山门,也是念想了好一阵子。俩人本以为,匆匆的一别,此生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却是没想到,在一年后的今天,同样的处境,又如做梦般再现了。

这一次,在经过别离之苦后的俩人,却似乎有了相同地莫名其妙的默契。

日升,日落。静水流月,光阴荏苒。鱼绪和桑瑶儿,两个人心的距离,从起初隔阂,逐渐变淡变没,然后是拉近,再近,最后终于融在了一起,不再有任何的距离。

所谓,这就是通常说的相识、相知,最后再到了相爱吧。

可是,心契太清,偶遇花莺,噬心虫灾,溶洞求死,在经历这么多这么些的事情后,两人的明天,却还会如初遇时,那么的明亮,那么的璀璨么?

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便永远不能回来了罢。

桑瑶儿托扶着病身的鱼绪,出洞散心。他们结伴相依偎的身影,在这短短的三月里,行遍了荒废的小禅门的整些山头。

又是夕照向晚,余晖洒落大地,给万物抹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瑰丽景色。

鱼绪躺在青绿的藤椅里,嘴角带笑,眼微眯着,似在眷恋着无限的夕阳美景。桑瑶儿一袭绿衣,莲立在不远处,山风呼啸而过,她便衣袂飘飘。情动的眸子,侧身回顾,看着那个迷醉在安逸中的少年,她只盼,这一刻,可以永久!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要结束!

天地在这一刻,时候都停滞了。就连那平时折腾闹心的苍穹曲,也似不敢打扰,悄悄迈着细小步子,远远的,从俩人的温馨世界里,绕了过去。

一日,鱼绪还在山洞里打坐聚神。便听到外边有喧闹声,鱼绪猛然猜测,难道桑田回来了,正在为难桑瑶儿?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桑姐姐,鱼绪真的在这里吗?你不是在骗我吧,我都找了他一个多月啦。”一个莺啼般的声音传来,鱼绪立马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头无缘无故痛了起来,心底暗道,糟糕,这次情况,很是不妙啊。

“你不信姐姐么?鱼绪在这里,可是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呢。不过他受了伤,又中了毒,情况很不好。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替他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啊,他受伤了?严不严重啊。他现在在哪儿,赶紧带我去吧。”

“呦,那不是吗?”

“啊。聪哥哥,原来真的是你。”花莺看看闻声赶出山洞的鱼绪,欢欣雀跃,洞口周围顿时一阵四起欢快的莺声。

“哈哈,花莺丫头,你,你怎么来了?”鱼绪囧态难遮,一身的不安,只得无故绕头,双眼低垂,不时往桑瑶儿那边偷瞧着。

桑瑶儿脸带欣慰,瞪着笑吟吟而有可怕的眼神,一旁看戏。

鱼绪只觉每次被桑瑶儿那眼神扫过一次,便身子立马矮了一截。

头疼的时刻终于到了。鱼绪打心底的不情愿,连忙找了个借口,回山洞去了。

是夜月下,桑瑶儿和花莺在山顶上相遇。

“怎么样?你也睡不着么。”

“是啊,桑姐姐,看到聪哥哥,我很高兴呢,但一些日子不见,哥哥他变了好多,感觉好陌生了。”

“哦”,桑瑶儿似有所思,问:“怎么样?他的伤好了吗?贬凡毒有没有解的?”

“啊,聪哥哥他的伤现在到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他中的毒,却好复杂好熬厉害,我以前没见过。我需要一段时间的实验,来调配解药。”

“有多少把握,你可要小心,贬凡毒一旦不能及时解去,便会如反弹的皮筋样,轻者废除鱼绪的修为,重者可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如果他的千朝修为一旦被此废掉,他肯定是痛不欲生,可是比死还麻烦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虽然我没什么把握,但我会好好小心的。”

“对了,花莺妹妹,我还有件事情求你。就是,你能不能教教我医者的医术,我也想做个医者。”

“啊,这个师傅没说过哎,而且我自己也没学到境界呐,师傅他以前可老是骂我学医太偷懒呢。”

“这些都不打紧,这样吧,你就教教我草木本性,望闻问切等简单事情,我也是学着好玩,当不得真的。”

“那,那好吧,不过,桑姐姐,你可不能笑话我,我的医术本来就不怎么好的。”

“哈哈,姐姐怎么会笑话你,你教我医术,可是我的师傅呢,天地下哪有徒弟笑话师傅的?”

“别说啦,桑姐姐,我怎么能当得起你的师傅,这些医术医理,就当是我们之间的请教啦。”

“好好,什么都依你,我的大医者——花莺小姐,呐呐。”

“你这已经是在笑话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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