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闯入空镜的人
郑斯南给伍多多打了个电话，将与Crisp见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说是现在还没想到办法，对接下来要怎么做，也完全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肯定不能就此放弃。
对此伍多多能做的，也只能是让她对江城现有的生意放心。如果波卡公司要看多多商行的团队的话，她可以把仓库小吴和三喜都拉着凑数。罗会计坚持要做的正规财务报表应该也能派上用场。其它的就帮不上忙了。
当然，就只这些，就又让郑斯南多了些信心。毕竟多多商行也还是有竞争力的。特别是正规财务报表这一项，大公司自然向来都有，但代理是个新行当，她不相信别的公司会有。
包括以转销为主的那位马总和汪总，她知道是没有正规帐的。
“好，多多，你和罗会计也说一下波卡这边的情况，看她的帐要不要再美化美化。”郑斯南交待说道。
“好，我去和她说。”伍多多应下后，语气似是迟疑了一下才问：“斯南，那个外国人还正常吧？”
“啊？”
“什么意思？”
郑斯南没明白伍多多要说什么。
“就是……不是那个猪维光那样的吧？”伍多多小声问。
“哈，当然不是，蛮职业的，虽然对代理商资格要求苛刻，但也都在合理范围内，是个职业人。”郑斯南忍不住失笑，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就好……不过……你明天去那个什么办公室，还是要小心些。不是说不相信他们，你想连律师都会耍流氓，这陌生人的地盘，也不能过于轻信。”伍多多交待说道。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郑斯南笑笑挂了电话。
她在房间转了两圈后，决定不给方平打电话。
如果单子最终不给他做，他是会促进、还是会背刺，可真说不准。
但她不找方平、不代表方平不找她。
下午点的时候方平打了电话过来：“郑小姐，怎么样？”
“不太好。”郑斯南想了想说：“约我的人不是区总，是总部外派的督办，对大中华区的业务没有拍板权。”
“那他找你的意思是......”方平也愣住了。
“他说区总忙着办工商税务的手续，没时间找业务，所以这部分工作由他推进。”郑斯南说：“但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抢功，我们中国内地的市场可有多大，如果代理商是他找的，以后大中华区的业绩就属内地的数字最好，他能轻易压过区总一头。”
“是这样。”方平点头。
“但是那个区总也是欧州调过来的，应该也不是吃素的。我担心两个人拉扯起来，我会遭殃。”郑斯南说：“你说，如果最后决定权在区总手里，区总第一个就反对这个人推荐的代理商，那我可不是连桌子都没上，就被人踹了。”
“有道理，但你又不能得罪他。”方平提醒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说明天要去他们办公室看看。毕竟做生意，没看到办公室没看到货也没看到执照，我也是不放心的。”郑斯南见方平没有怀疑资质的问题，忍不住轻轻笑笑，觉得自己在脑子里想的、波卡大中华区办公室的门派斗争戏，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他应该不想你见那个区总吧？”方平问。
“但是他不能拒绝我去看办公室。”郑斯南接着编：“只要我到了办公室，总有机会找到和那个区总有关的信息，总能联系上他。”
“好，期待你的好消息。”方平也只能说这个了。
“明天联系。”郑斯南说着挂了电话。
她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方平身上，反正他如果不是助力，也不能让他成为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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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索性就不想了，换了身舒服的运动装和球鞋后，出门拦了辆车按Crisp给的地址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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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贸易大厦是一栋新楼，哪年建的郑斯南不知道，但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肯定没有。而且那样的高度、全玻璃的外观、空旷中还带着些装修材料气息的广场，都透着上海新贵的气派感。
这种气派的大楼……江城最好的江川大厦也比不上。
郑斯南抬头，傍晚的霞光照在玻璃外墙上，海市蜃楼般的奇幻美妙。好像同一个空间里，有镜像般两个一模一样的景像。
除了阳光、晚霞，还有街道、行人和绿树，甚至连汽车的鸣笛声、路人的大笑声、被风吹动的树叶，全都一模一样。
原来，当镜子的面积大到一种数量的时候，会制造出这样奇妙的幻境。
“真好看。”郑斯南从包里掏出相机，在风起的那一瞬按下快门。
“哎——”
好好的一幅幻境，被一个闯进镜头的人给破坏了，她这一张胶卷可不便宜。
郑斯南放下相机瞪了那人一眼，又举起相机，瞅着那人过去后，又重新拍了一张。只是风摇树动、晚霞飘洒的流动感，怎么看都不如刚才。
郑斯南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往来的人不停，很难再等到空镜，她只得放弃，收了相机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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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站在电梯口，一看楼梯间的门牌指引牌，发现这一整层只有波卡一个公司。电梯的左边是办公区，电梯的右边写的是会议室、洽谈间、还有产品展示间。
这让她感到有一点震撼。
据她事前的了解，知道这个大楼的一层有一千三百多平方，因为只他们一家公司，所以公共空间也是他们的，这得房率基本超过百分之九十了。
不仅豪气、还会算帐。
“我说你得给我安排个行政管家过来，你知道工商税务这些还好说，买桌子椅子报装电话……我的天，真的要我半条命。”
“别和我谈业务，现在我没时间做业务，除非你把我的办公室弄好。”
“……”
一个急中带稳、玩笑中带着威胁的声音，操着流利的英式英语自电梯左边传来，然后路过她身后走到电梯右边。
郑斯南回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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