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他是害死我爹娘的人
他坦坦荡荡的一番言辞,顾倾禾不知信了几分,只见她招手将灶房边被龙须酥香气吸引过来,又被他们面无表情地对峙吓愣在原地的两小孩叫了进来,递给他们一盒用竹子制成的方框盒,里面装着**个龙须酥,让他们去卧房和顾大娘吃。
两小孩扬着笑接过,抱着小吃离开时还不忘软声说,姑姑和留白叔叔别吵架喔。
顾倾禾不想小孩伤心,柔了神色对他们说道:“姑姑不会和留白叔叔吵架的。”
见他们离开后,她才转眼看向灶房里的另一人:“留白,我希望你不是他。”
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一句陈述,卫宴时从中听出了冷淡疏离之意,莫名的气性涌上心头,他直问:“若我是他呢?”
顾倾禾面无表情:“若你是卫宴时,那我们就此别过。以后再见,便是相敌之人。”
她没办法对前世恨了一年又一年的仇人笑脸相待,即使是假设也不行。
卫宴时惶惶的心坠入崖底,有些气恼道:“若我不是卫宴时呢?”
顾倾禾说:“那你就只是留白。”
说这句话时,她眸光认真地看着他,眼底的希冀不似作假。
人有私心私情,她顾倾禾也不例外。跟眼前的红袍少年相处了这么多天,打心底里想,她自然不希望他是她前世恨了那么久的早逝古人。
在这一刻,卫宴时心中的嫉妒直上云霄,嫉妒傻乎乎的留白,有让她亲自取名、软声轻哄、素手投喂的专宠。
他默不作声地将她脸上的情绪纳入眼底,缓缓勾起嘴角道:“幸好我不是他。”
染笑的眼粲然熠熠,仿若先前的恼怒与妒忌不是他一般,他放轻声音道:“倾禾,可以问问你为何讨厌那人么?”
顾倾禾也不瞒着他:“卫宴时,是害死我爹我娘的仇人。”
“这样啊,”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的卫宴时霎时沉默下来,怕被看出破绽,他抱起肩上的小狼崽,垂眼撸狼:“既是你的仇人,那今后也是我的敌人。”
骨头在他没个轻重的手掌下直呜咽,“嗷呜”一声,蹿出他怀里,蹲坐在灶台左看看右看看,一双圆圆的狼眼盛着好奇。
顾倾禾忙着将剩下的龙须酥装起来,听留白同仇敌忾的表态,笑着说了句“不用”,便转身出了灶房。
有逃避的意味,也有信任之意。
被她抛在身后的一人一狼,相看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低落伤心之意。
卫宴时从先前的话中得出自己留在这的答案,此时便再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他抱起灶台上的狼崽子,低声喃语:“你留在这,保护她们。”
狼通人性,骨头更甚一筹,它埋头在他怀里拱了拱,喉口发出“嗷嗷”的应承声。然后,抬头看他,眼里的询问之意让人装作不懂都不行。
卫宴时轻轻给它撸毛:“我得离开了。”
不能让她生厌,也不能让她知道留白从一开始就不是留白。
骨头:“嗷嗷嗷?”还回来吗?
卫宴时垂眼看它,淡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