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实身份
回到马车,萧百川一路无言。
“殿下如今已经见到了苏大姑娘,怎么瞧着还是不开心?”言禄道。
“见她我就会开心?”萧百川反问。
“殿下难道见她不开心?”言禄不解道。
萧百川有些烦躁地撩开帘子,道“这是去哪?”
“回医馆。”
“先去谢家。”萧百川将帘子放下,道。
“殿下从来不与朝中臣子来往,今日忽然上门定北侯府,恐怕不妥……”
“我说,去谢家。”
萧百川的眼睛沉静而深奥,眸光之中隐没几分似有若无的酸味儿。
见此,言禄只好让车夫掉头前往谢家。
*
李三娘看着苏意喝下药才放心离开,临走前嘱咐道“小官人好生歇息,店中的杂事你且放心,大娘一定会帮你照看好。”
苏意担心府中会出变故,忙道“大娘今日辛苦,可我不能久待,尚且还有要事在身。还请大娘帮忙照看几日,我几日便回。”
李三娘闻言,便应声道“你去吧,我替你看着些。”
苏意拱手致谢。
*
她沿着原来的路回去,又换上若水的衣服,易容变成若水的模样,熟门熟路地返回到了府中。
若春见苏意回来,小步上前道“主母吩咐你买的东西都买全了?”
苏意点头“买全了,快些给主母送去,也省得主母着急。”
周围的洒扫丫鬟望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若水在堂屋内紧张地手心冒汗,生怕这个当口有哪个有身份的过来问话。
见苏意进门,她忙上前拉住苏意的衣袖,紧张道
“主母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吓死了。”
苏意轻拍她的手背,拉着她进内室将妆容褪去。
若水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苏意的脸,不由问道“主母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新奇手艺?从前只在话本里见过,却从未见过真有人会这种换脸的技法。”
苏意利落地揭去她脸上的假面皮,道“儿时在青州时曾救过一个人,他教我的。”
若水点点头“那主母为何一直藏着,到今日才用?”
苏意已经换好了衣裳,她走出屏风道
“这种功夫是非一般人能学的东西。那人说我有机缘,方才教我。可他却也说了,若非逼不得已,此法断不可外露。”
若水听得似懂非懂,她上前边给苏意整理衣裳,边道“只要主母能安好,比什么都强。”
苏意动作一顿,如果不是暗中有人相助,恐怕她今日真的会回不来。
可救她的人是谁?又为什么救她?
她毫无头绪。
眼下有一件事是让人欣慰的。苏立是她伪造出来的身份,就算官府查起来,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正想着,若春进来禀道“主母,前院的小厮来通传,说是太子殿下忽然来访,叫您和世子去见。”
太子?
苏意不禁想起谢推向西夏人卖假粮的事情。
如果只是谢推一个人,恐怕不敢做出这样瞒天过海的事情。可若是能一个强有力的人做后盾,那倒可以一试。太子,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此刻将账本的事情与太子突然上门联系在一起,感觉微妙。
苏意正想着,眼前已经到了正厅外。
谢望山迎面而来,眼眸含情而温和。
“意儿我牵着你进去,免得你初见太子殿下,心中发慌。”
苏意慌忙躲开,迎上谢望山诧异地神情,解释道
“既然是面见太子殿下,你我太过亲密岂非失礼?”
谢望山立刻染笑,温柔道“还是意儿你想得周全。”
说罢,他做个邀请的手势,让苏意走在他的身侧。
屋内的谈笑声不绝于耳,鼻尖阵阵皆是贵客到来才会燃起的寿金香。
掀开帘子,便见萧百川坐在上位,老夫人坐在左边的旁侧,侯爷则坐在右侧,钱氏坐在右二的位置。
苏意垂着头进入厅内,随着谢望山一同叩拜行礼后,瞬间呆住。
白川原来就是当今太子萧百川!
萧百川也看向她,清冷挺直的鼻梁诉说着此刻的倨傲,由上向下的审视,增添了千万分的疏离。
“意儿你怎么了?”谢望山关切道。
苏意回过神,忙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萧百川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转变,他仍旧高傲地望着苏意,淡淡道“起来吧。”
这样的萧百川,与苏意先前见过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他比苏意见过的白川要更冷冽,更高贵,更倨傲,更不凡。
虽然看得出是一副病体,可依旧难以掩饰其眼中蓬勃的生命力。
谢望山行过礼后更加激动,他笑着望向萧百川道“听闻太子殿下离宫出游多年,近日才返京,不知太子殿下可看过江南的美女?”
谢推瞪他一眼,面色沉沉道“殿下恕罪,小儿莽撞,殿下莫要将此话放在心上。”
萧百川抿一口茶水,道“无妨。怀岳自小多情,总喜欢与女子同在一处,如此一问也算常理之中。”
谢推附和着一笑。
谢老夫人笑道“今日太子殿下登门,实在让侯府蓬荜生辉。老身斗胆,不知殿下忽然拜访因为何故啊?”
萧百川的视线掠过苏意转向旁侧,最终落在谢推身上道
“想当年,侯爷与父皇一起征战四方,所向披靡,更是在平定北境中立下汗马功劳。
儿时我在宫中,自也听过不少侯爷在前线出神入化的对敌策略。听闻侯爷归来养伤,特意拜访探望。”
谢推摆手“太子之言,折煞臣了。当年若不是陛下对臣的信任,又岂能有今日的谢家。天恩浩荡,谢推断不敢忘。”
萧百川摸了一下杯盏,又道“侯爷的箭术所向披靡,在北境的军中更有百步穿杨的威名。今日我是特意过来,想要同侯爷请教一番的。”
“殿下说的哪里话。只是殿下也说,臣归来乃是为了养伤,身子实在不便,还请殿下谅解。”谢推颔首道。
“进门便见侯爷容光焕发,还以为侯爷早便痊愈。是我唐突了。”
见此,钱氏略有怨怼地看向谢推,又转头笑道“殿下说的哪里话,不过就是射射箭,这有什么的。”
谢推无奈“夫人有所不知,与殿下切磋,自然不能有所保留。
如今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怎好将这出不了全力的箭术,展示给殿下?若真如此做,岂不是污了殿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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