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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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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左大人真是消息灵通。”

新帝闻言,脸微凝。

左安民冲他轻哼了一声。本来嘛,张献上位,他发现干不掉他之后,就朝他示好,想与之达成一个共识。

台面上大家和和气气的,台面下,怎么斗怎么交手不行大家不都这样么

偏张献这厮不肯,非要摆明了车马阵营和他干,就离谱。

不过这会不是与他计较之时,只见左安民再次说道,“皇上,万万不可放吕德胜出长安啊。”

“大胆!左安民,你在教皇上做事!你逾越了!”

“你才放肆,皇上年轻,好说话,容易被尔等糊弄。吾身为臣子,有辅佐皇上,谏言之责。”

“可是皇上却是已经深思熟虑过,决定好了怎么做。你分明是借臣子的谏言之权,行干涉之实!”

此话一出,新帝脸色黑沉。

“张献,你不要挑拨离间!”

张献反问他,“左大人,你要不要看看朝廷上下有多少大臣弹劾于你难道整个朝廷就你是对的我们和皇上都是错的”他这话,直接将左安民拉到皇帝的对立面。

现在吕德胜就是立志做一根搅棍,搅得大家心神不宁。

目前所有大臣对于吕德胜的态度就是,这家伙弄又弄不死,只能远远地送走!送走!送去千里之外,最好永远都不回来了的那种!

左安民听出来了,深恨他的险恶用心,当即表态,“皇上,臣一片冰心,天地可鉴,所言所行,皆是为了皇上为了咱们大黎皇朝考虑啊。”

张献疑惑地道,“左大人,这不是我们臣子应分的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怎么还以此向皇上邀功”

新帝心里挺慰帖的,但一听完,看向左安民的眼神就不对了。

左安民气吐血了,他心中呐喊,张献你娘的能不能闭嘴啊槽!

新帝抬手,示意张献先不要说话了。

张献乖乖地闭嘴,但手没闲着,亲自动手给皇上添了茶水。

“皇上,真不能让吕德胜外放。”

“理由”新帝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左安民踌躇,其实在张献上位之前,吕德胜外放,他是赞同的,毕竟他当时才上位,也担心在吕德胜这里出岔子。

但张献都上位了,身后还有吕德胜的身影,他怎能在吕德胜给自己添了那么大的堵之后让他如愿

再加上南地来信,所言之事,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便决定出手。

只是来信上给的理由太离谱了,如果他这时照实用了这个理由,说吕颂梨一介女流有谋反之意将吕德胜一家子留下,是为了牵制她。会被笑的。

如果左安民找太皇太后说,一定会得到赞同的,太皇太后也觉得她身有反骨。

左安民不想用信上给出的理由,只能道,“秦家乃武将世家,如今被流放平州,焉知心中无怨皇上不可不设防。毕竟吕德胜外放之后,就没有人能辖制秦家了。”

他不能说秦家流放的原因,只能含糊略过,直述事实。

新帝闻言,神色一凝,秦家流放的内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张献心中惊叹,那封信说的是真的,他们竟然真的用这个理由!料敌于先,厉害了。

张献当即就反问他,“左大人这是臆测秦家有造反之心”

左安民:“不无可能。”

新帝抿了抿嘴。

“你这样臆测秦家不好吧秦家世代忠良,向来深明大义,先太子在北境出事是真,先帝只是让其流放,已是宽宏大量了。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秦家必不敢有怨。”

“况且此次也不是秦家第一次因过被罚。没道理,之前几代都无事,到了皇上这里,秦家就要反了吧”

“最后一点,左大人你刚才的话也不对,吕家只是秦家的姻亲之一,秦家的姻亲除了吕家,还有顾家以及丁家等都在长安,焉能说无人牵制秦家你直说你是针对吕德胜不就行了。”

你的理由站不住脚啊。

新帝默默地听着,这段时间,他已明了了父皇将秦家流放的真意,是想让他施恩于秦家啊,而他已有些许意动。

去岁,在秦钺重创了羌胡一族之后,迎来了乌桓的一波攻击。

副帅符建功直接被提拔为北境军的统帅,全权接手北境的军事权。偏偏这场仗,挟灭羌胡之威,还打了两三个月,朝廷还拔了一大批粮草过去,简直废物!

对比之下,秦家是真的好用啊。

新帝按捺住心绪,且等今年看看符建功与阎征等人的表现……

左安民一咬牙,决定用信上的理由,“皇上,今时不同往日。那秦晟之妻吕颂梨是个报复心极强之人,太皇太后强行赐婚,将她嫁给秦晟,她心中定有所怨。此女擅谋,聪慧异常。当初被下狱后,她尚能以一己之力扳倒谢赵两家。皇上,这样您还觉得能让吕德胜外放么”

谢湛为了让吕颂梨引起新帝的重视,竟不惜自揭伤疤。

新帝心中一动,若有所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和他提起吕颂梨厉害了。薛怀民提起过,现在左安民又提。可这个女人他见过,当初在大理狱,没觉得多厉害,只是感觉和她爹一样,特别会说话。

张献心中惊骇,信中再次预判了左安民一次。

“左大人,你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小先是秦家那一家子流犯,让你防备不已。如今一个小女子也让你如此忌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吕颂梨乃吕大人之次女,今年才十六吧”

左安民看向他,眼中寒光大盛,“你能完全杜绝这种可能吗”

反问完张献,左安民复又对新帝说道,“皇上,吕颂梨之才,决不能因其女子身份而轻视。此女的婚事,还是太皇太后强赐的,心中能没有怨言”

张献反驳道,“左大人,您这话,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了啊”

“在你那样臆测秦家的前提下,你说吕颂梨因太后赐婚秦家一事,而对皇家不满。也就是说,她对秦家这个夫家也是不满意的。既是不满,又怎会与秦家同流合污”

“若是满意,必然是感激太后娘娘赐婚的,又怎会有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左安民,“你——”

张献在这里,是偷换了概念的。这话乍一听没毛病,但经不起深究,故而,他又道,“左大人没去过平州吧,那就怪不得您如此危言耸听杞人忧天了,您是不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恶劣,他们身为流犯,可以说朝不保夕,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都是问题。这样的秦家,却惹得左大人如此防备,真是怪事。”

最后,他不怀好意地道,“左大人一直想置秦家于死地,莫非与北境那边有勾——”

左安民怒极,“张献,你莫要血口喷人!”

张献低下头,小声嘀咕,“只许你诋毁人家秦家和吕二姑娘,我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你是欺负人家远在天边没法回嘴么”

左安民欲再辩,新帝抬手,“朕已有决断,爱卿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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