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29章宏愿
宁王说,她想把他赶回去,她好独霸他捞出来的鱼。
他那幽凉的眉眼,那磨牙的语气,让青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忍都忍不住。
宁王面无表情地扶住她的腰,看她笑得仿佛力气都没了。
他略挑眉:“现在,我的王妃可以帮我更衣了吗?”
青葛咬着唇,憋着笑:“知道了。”
其实衣物这些都是崔姑姑打点的,随行的仆人
也包括主人要更换的衣物,一时早有底下人拉上了帷幕,帷幕严实,遮了一个密不透风,可以更换衣服,也可以处理一些私密之事青葛便也起身,过去照顾宁王更衣。
这么起身时,恰好收到罗嬷嬷不满的一眼。
她显然对于今日崔姑姑的事不满,也对于青葛明显推脱的态度不满,她希望青葛扑上去讨好宁王。
对此青葛懒得搭理。
帷幕遮盖严实,里面甚至还设了软榻,这都是底下奴仆带过来的出行之物。
青葛打开包袱,包袱中整齐叠放着宁王的一套袍服,也包括中衣等物,都是打理干净后,又用熏笼进行熏濡的。她拿起来,便闻到松竹之香,浅淡清冽。
这时候宁王已经褪下身上袍服并雪白的里衣,露出纹理清晰的胸膛。
其实不是没见过宁王的身体,她既是贴身暗卫,什么不曾见过呢。
不过如今乍见到,自然感觉不一样。
她便略别开视线,之后拿了里衣上前,呈给宁王。
宁王却不接的,也不言语,径自伸开胳膊。
青葛略沉默了下,便拿着里衣,为他穿上。
她并不曾为男人更衣过,如今站在宁王面前,纵然自己身形也算高挑,但是在宁王怀中依然不够。她略踮起脚尖来,才勉强帮宁王套上,好在宁王很配合,总算是把里衣穿好了。
整个过程,宁王一直垂着薄薄的眼皮,看着青葛,视线犹如实质,不容忽视。
青葛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下,动作逐渐有些不自然了。
于是帷幔内的氛围好像不太一样了,外面的鸟鸣声和水花声远去了,唯独男人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就在耳边。青葛略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道:“殿下,这玉佩还要佩戴吗?”
出来郊野,到底是不方便,怕丢了。
宁王却依然注视着她,不曾挪开,只是哑声开口:“不必了。”
青葛轻“嗯”声,便继续为他穿衣,好不容易将外袍穿好了,又要系好玉带。
青葛往日也穿男装,但是腰上玉带却不同,她穿的是最普通的,很随意那么一系就是了,不像宁王的是贵重的玉带。她拿着玉带,试探着帮他佩戴,但似乎不太行.....
上方便传来一声:“我自己来吧。”
青葛如释重负。
宁王接过来玉带,却略俯首,凑近她耳廓,低声道:“不为难我的王妃了。”
低沉的声音刻意压低,青葛耳朵却被震得有些酥麻。
她咬唇,无法克制地瞪了他一眼。
他就是故意为难她的!
这个人心眼真坏,坏透了!什么都是故意的!
等穿戴过后,两个人自帷幔出去,青葛便见一旁侍女侍卫都立在那里候着。
青葛便意识到大家都在等着,而刚才自己和宁王在帐幔中的逗留,以及低声说话调侃,外面的人很可能听到了。她竟有些耳热。
往常的青葛都是安静的,安静到不会被注意,她沉默地藏在暗处,无声地守护着殿下,让自己化为一道仿佛不存在的影子。现在她竟然成为许多人注视的焦点,还是因为这么暖昧的事情。
她略垂着眼,安静地跟在宁王身边。
心里却想着,这事实在太过荒谬。
她本来只是想干一份差事捞些银子,谁曾想竟成这样了呢。
这时候,随从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摆了一红漆小案,旁边架起来烤肉专用的燔炉,刚才叉到的那些鱼也都打理干净了,串在簌子上。而除了他们捉到的鲜鱼,还有其它一些山中的鲜货,也有从驿站带来的,诸如羊头签,鸡签,荤素签和莲花鸭签等,这驿站知道宁王要来,诸般食材都格外讲究,只说那羊头签,便是只取了羊脸上的嫩肉,切成小条用了鸡蛋白面裹着炸的,如今只是拿来烤烤而已。
宁王拉着青葛坐在一块石头上:“尝尝我的手艺。
青葛:“殿下,你会烤鱼?”
她确实不知道。
在她十四岁之前,她自然也是见过宁王的,但那时候并不跟随左右也不熟悉,她一直都在苦训,一直到十四岁,正式出阁那年,她才正式跟在宁王身边。但是未曾见过他还有这般手艺,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目无下尘的矜贵高傲,随时都有一大帮人伺候在旁。宁王将烤鱼放在篝火上,之后闲散地伸展开长腿,笑着道:“当然会了,我以前入过行伍,那时候带兵打仗,行伍中哪有那么多人伺候,若是偶尔想开个小灶,还不是自己动手。青葛听着,便笑了,道:“我听说殿下射得一手好箭,有百步穿杨之能。”
宁王颔首,之后道:“你要不要学?”
青葛忙摇头道:“我哪会呢,不学。
她会,当然会。
正因为会,千万不能学,一学就露馅。
那么娴熟,瞒都瞒不住。
宁王听她不假思索的拒绝,拧眉道:“身为我宁王府的王妃,确实不至于沦落到要你学这个来上阵杀敌,不过你到底应该多锻炼身体,强身健体。青葛点头:“嗯,殿下说的是。
宁王又道:“之前你初来乍到,我也没提过什么,等这次从皇城回去之后,孤练剑时,你也跟着起来,可以晨练,到时候让青葛或者谁来教你吧。”青葛:“......."
她不动声色地道:“好。”
这么说话间,鲜鱼却已经烤得差不多了。。
青葛看过去,鱼被烤得开始发黄,散发出淡淡的鲜香,上面有一层均匀的焦黄酥脆,一看就引人食欲。旁边有一溜儿的黑瓷陶罐,青葛看了看,给烤鱼撒上了各样佐料,这些作料都是从西域带来的,炙烤肉食上加上,便会格外提味。不过这些中原地带到底少见。
宁王见她倒也娴熟,随口问道:“往日在家中时,可会食用这些?”
就如今风气来说,大晟有些饱读诗书者,并不屑去食用这些从番邦带来的奇怪作料,认为有碍食物本身的风味。而夏侯家家风严瑾,但相对来说也比较墨守成规,据说是不吃这些的。
青葛听着,洒着胡椒粉的手便顿了顿。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莫经羲也没特意告诉她,她一时不注意,也就忘了。
撒谎就是这样,日常相处,一不小心就露馅。
好在她还算淡定,只是笑了笑道:“我们家家规大,并不能随便吃这些,不过每到春日时,我和闺中好友外出踏青赏春,或者赏雪,她们都会用的,我耳濡目染,自然也都知道,哪能真的没见过呢。
宁王颔首:“说得倒也是,其实这些番邦来的调料,略用些许,味道上佳。”
说着,他取了烤鱼来,用籖子插了来,递给青葛:“尝尝。"
青葛道了谢,接过来,尝了口后,果然是好吃,外酥里嫩的,颇为鲜美,至于胡椒粉以及各样调料,更是香,是画龙点睛的香。她便笑:“好吃!”
宁王看她眼睛都在发亮,也笑:“看来是真好吃。”
两个人这么吃着烤鱼,坐在青山绿水间,听着瀑布水声,欣赏着这湖光山色,倒是惬意极了。
吃过烤鱼后,略收拾了收拾,便也准备回去,继续享受温汤。
这次温汤中放了不同的药草,倒是可以多试试。
青葛对这温汤情有独钟,她身体内还有些残毒,多泡泡总归有好处的。
除此之外,驿站也准备了一些温补汤药,配合这温汤,据说能颐养身体,青葛喝了后,确实有些助益。到了晚间时候,侍者在驿站旁的空地放了屏风,搭起来帷幕,又安置了软榻。
这时候月色如水,山林中静谧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林的窸窣声。
宁王握着青葛的手,悠闲地半靠在软榻上,仰望着这浩瀚星空。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风吹过一旁挂起来的宫灯,宫灯的光洒下来,给两个人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银芒。突然间,有什么声音在林间响起。
青葛的本能让她身体各处瞬间绷紧。
不过很快她发现,只是一只鸟儿罢了,那只鸟飞过树林,发出挥舞翅膀的扑棱声。
宁王轻笑,拢住她的手:“吓到了?”
青葛“嗯”了声。
宁王便抬起手,搂住她在怀中,之后低声道:“怎么这么胆小呢?”
青葛眨眨眼睛,不说话。
宁王便觉她这样子太乖顺了,他忍不住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以后还是要长进一些。
青葛轻笑:“我倒是好奇,殿下,你胆子倒是大,是从小修习武艺骑射吗?”
宁王听着,道:“是,我的皇兄生下来便是太子了,所以我母妃希望
望我能辅佐皇兄,皇兄待我极好,我也希望能帮他,再者我自己也喜欢,所以我很小时候便潜心学习兵法武艺,只盼着有一日能够在沙场上大展神威。青葛:“嗯,然后呢?”
宁王:“在我七岁时,皇兄若有差事外出,便会带着我,就是在那时候,我去过了大胜许多地方,可以说踏遍了大好河山。”青葛望着天上星子,问道:“那殿下怎么过来禹宁的?”
她知道,禹宁因为接壤西渊,西渊各部落混乱,也会伺机侵大晟边境,这对于一个受宠的皇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安稳富贵的封地,反而麦任重大。事实上从宁王十三岁时,便已经接管了千影阁,开始掌管禹宁边境防守了。
宁王听这话,沉吟了一番,道:“这应该是十四年前了。”
青葛睫毛微颤:“嗯?十四年前?”
宁王眸中便泛起回忆:“那时候我才九岁,西渊各部落侵扰我禹宁边境,皇兄前来视察边防,我也跟随过来。”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看到这里百姓流离失所,看到这里连年战乱,这里也是我大晟的国土,这里的百姓也是我大晟的子民,我便对皇兄说,他若为帝,我愿在这里为他守护一方。青葛垂着眼睛,安静到呼吸几乎停滞。
宁王又道:“回去后,我便接管了千影阁,并要求父皇封我在禹宁。”
青葛:“殿下十三岁便来到禹宁,如今算来已经十年了。”
宁王颔首,眉眼间是意气风发,以及笃定自信:“十年了,禹宁早不是昔日模样,也算是政通人和。”青葛闭上眼睛,靠在宁王怀中,隔着薄软的布料,可以感觉到宁王纹理结实的胸膛,以及轻淡的松竹之香。她低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殿下你。”
而她,也是因为宁王,才会活到今日。
那一年身为贱籍的自己挣扎在淤泥之中,结果却看到了那天降的贵胄,并从此改写了人生,开始了她十年的苦训。晚间时,宁王有事临时出去了下,这时候崔姑姑凑过来了。
崔姑姑之前落了水,如今穿着厚重,把自己裹得严实。
她走到青葛身边,低声道:“娘娘。”
青葛淡看了她一眼。
她往日总是一丝不苟的发髻如今有些松动的样子,容长脸看着死气沉沉的苍白,眉眼耷拉着。
看得出,她心里并不好受。
她豁出去脸都不要了,扒拉着宁王不放,确实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宁王痴缠在了一起。
然而宁王抬手一劈,直接把她扔一边的动作太过果断,丝毫没半点拖泥带水,这让她到底心里难受。况且,她到底要面对一些流言蜚语了,以后便是当上了侧妃,这名声也不是特别好。
从这点来说,青葛还挺同情她的。
青葛也就道:“崔姑姑仔细些,不要着凉了。”
崔姑姑抿了抿唇,才道:“谢娘娘关心,奴婢身上还好,只是今日落水,只怕是搅扰了殿下的雅兴。青葛:“倒也不会,殿下兴致并未受什么影响,我看他心情不错。
崔姑姑听这话,神情顿了顿,之后用无法形容的眼神看了眼青葛。
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却是宁王回来了,崔姑姑见此,也就准备退下。
宁王褪下衣袍后,很不在意地道:“崔姑姑刚才说了什么?”
青葛一边帮他宽衣,一边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了白天的事,生怕殿下麦怪。”
宁王颔首:“我看她脸色不好,你回头记得宽慰几句。”
他顿了下,道:“再赏一些补品药材,要她养养身体。”
青葛听着有些意外,直觉上她觉得宁王不是这样的处事风格,他并不是这么细致的人,不会这样去关心一个人。或许宁王对崔姑姑,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多少是有些情意的?
不过她当下自然是应着:“好。”
当晚歇下,第二日约莫四更时分,宁王便已经醒了,起身穿衣,准备出去晨练。
这是他往日的习惯,每日都要起来练武,以前宁王少与自己王妃同榻而眠,倒是也还好,互相并不搅扰,但是自从启程前往皇城,他起得早,青葛自然也醒来,醒来后便要侍奉他穿衣,等他出去后,自己再补眠,并等他回来一起用梳洗和用早膳。今日宁王起来后,低头看锦帐内,青葛还在熟睡。
她那头乌黑柔亮的发柔软的铺散下来,那肌肤细润犹如温玉,散发着浅淡的柔光。
外面的微晨从窗柩的缝隙中洒下,透过薄软的锦帐,越发给她镀上一层光晕,这让她看着有些不真切。就好像她是随着晨光而生的美人儿,就在呼吸间,她会随风而逝。
宁王垂眸,盯着自己的王妃看了许久,才起身,合拢了锦帐。
绕过屏风后,他才压低了声音对身边侍女吩咐:“让娘娘先歇着,不必惊了她睡眠,随意睡到什么时候。”此去皇城路途虽远,但时间却是来得及,并不急于一日两日。
众人听这话,自然应着。
之后宁王走出房间,而就在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锦帐中的青葛睁开了眼睛。
她如今身兼两职,自从王府出发之后就未曾露面,这么下去难免引人怀疑。
所以她必须适当露一面了。
但露面的话,如果她有另一个人在这里冒充王妃,她就可以和王妃同时
现,一
切都自然而然,但现在不行,她得单独在宁王面前露面,这样就需要有一些缘由,不然显得很奇怪。如今她多少算是寻到一个由头去见见宁王了。
她知道,此次前往皇城,必然危险重重,宁王手下的众多侍卫也是,设下了重重护卫,但这是在驿馆,驿馆内防卫森严,甚至在随云山一带也设下防护。但就在上山的时候,她已经观察过这里的地形,上了随云山后,其实地形倒是容易防护,但是这上下山的时候山路狭窄崎岖,如果有刺客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隐藏伺机行刺,上下山的队伍往往便乱了阵型。按照规律,上山来到生僻之地,心生警惕,但下山时脚步轻松,一鼓作气下山,且又是自己已经熟悉的地界,这时候难免生了疏忽。这算是她跑过去找宁王的一个上等理由。
当下她迅疾无声地换上衣服,纵身一跃出去了。
就在外面的山脚下,宁王正在练剑。
此时天还是黑沉沉的浓夜,只是在悬崖上方浮动着一丝微光,如同一条绛红玉带,玉带上方则是清冷晨曦,很淡的冷蓝色。宁王一身白袍,身姿如鹤,长剑舞动间,犹如长空中的流星,在暗黑的夜色中留下一道道白亮的残影。他的身姿矫健而有力,剑剑锋利,风声猎猎。
青葛轻盈地落在一旁,沉默地单膝跪地,一只手安静地放在膝盖上,就那么看着宁王练剑。
此时,宁王的剑已经舞到了淋漓尽致,剑影在空中交错,剑气如狂潮般涌出,铺天盖地,犹如一道道清啸划破天际,于是原本万籁俱寂的山林便被点燃起来,剑气迅疾锋锐地旋转,伴随着山涧中湍急的溪流,仿佛
百头猛兽在咆哮。
青葛看着这一幕,便想起昨晚宁王所说。
十四年前,他来到禹宁,看到这里生灵涂炭,于是发下誓愿,请命受封于此,从此为大晟镇守西大门。这是一位天潢贵胄的人后,是他为天下发出的宏愿。
而她,曾经那个卑微到没有姓名的贱籍奴婢,也因此得到了机会,成为一道影子,一枚棋子,宣誓效忠,为他生,为他死。她垂下眼来,心里却想着,哪怕没有暗卫的那些生生世世的誓言,她原本也是愿意为他而死。
可她到底是走到了他的对立面,成为那个欺瞒他的叛徒。
这时候,墨蓝色的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丝亮光,那里亮光缓慢无声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夜空,天已经要亮了。宁王倏然收剑,随着一声铮鸣,一切归于无声。
清冷的晨风吹过,宁王白色袍底翻飞。
他看都不曾看青葛一眼,只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剑,淡声道:“说。”
青葛垂下眼,恭敬地道:“属下奉命保护王妃娘娘,所幸自出发以来一切平安,不过今日属下已经打探过路况,随云山下山途中,地形复杂,极易藏匿,只怕是防不胜防,还请殿下早做筹备,万事小心。宁王听此,缓慢地抬起眼,视淡扫向青葛:“本王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多事起来?”
青葛垂下眼睛,无声地道:“属下奉命保护娘娘,自然要善尽职守,不敢懈怠。”
宁王优雅地用长指托着下巴,笑看着青葛:“但本王却觉得,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素来不喜多言,以至于本王感觉,今你似乎话有些多了。
青葛听这话心里明白,宁王过于敏锐,自己在他面前是不能耍什么花样的。
她垂着眼睫,跪在那里,恭敬地道:“是属下逾越了,属下受命保护王妃娘娘,确实有些惶恐,生怕不能胜任。”宁王听此也就明白了,道:“本王会做好安排。”
他淡淡地道:“娘娘身份贵重,为本王发妻,她若出半点差池,那本王的脸面往哪儿搁,皇都之中,也没办法向夏侯家交待。”对此,青葛默不作声。
宁王看重夏侯氏的联姻,她是知道的,但现在看来,他对这桩联姻的重视比她以为的更多一些。
正想着,宁王突然道:“你体内的毒,如今清了吗?”
青葛道:“目前体内还有些残毒,身体已经痊愈,功力应该恢复了七八成。”
宁王点头:“那就好,好好保护王妃,若王妃有半点不好,唯你是问。”
此时他正低头用软锦擦拭着他的剑,剑锋锐利,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也有些漫不经心。
青葛低着头,恭敬道:“是。”
说着间,告辞而去。
宁王擦拭着自己的剑,随后剑入鞘中。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一个抬眼,恰好看到了青葛转身的背影。
他的视线落在青葛的发梢上。
青葛的长发大多是包起来的,但是现在她似乎有些仓促,以至于黑头
宁王看着她远去的灵动背影,倒是想起叶闵。
叶闵喜欢这个小暗卫。
他唇角略翘起,玩味地笑了下,之后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