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你是我 我是谁？
二向箔是什么？
是一种威力极为强大的武器，强大到甚至可以轻松的毁灭一个星系和文明，以至于连宇宙都在这种武器的侵蚀之下逐渐的消亡。
如果真的有这种武器的存在，那么除非修仙者掌握因果律的武器，否则，基本上不存在抗衡的可能。
所以天道说科技文明优于仙道文明，某种意义上确实不能算错……如果人类真的能研究出来二向箔的话。
但二向箔的出处在哪里？
林原知道，是出在一本书中……
现实世界里可从不曾出现过这种武器的呀。
那么天道是如何知道二向箔这个从来不曾被创造出来的武器的名词的？
林原心头陡然间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感谢过往那诸多波澜壮阔的经历，让他如今心性已是极为过人，就算刚刚有些微的失态，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林原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所以说，你是人类，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类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这些修仙者，把这些旧时代的垃圾扫进垃圾筒，你根本就没有降临的意思，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在我的体内长久蟠踞的心思，对吧？”
【然也。】
“还是那句话，空口白话，没有证据。”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中你……或者说，选中另外一个人作为我的降临人柱吗？】
林原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余的血脉传承，是余的直系后人！】
天道解释道：【余如今的状态，虽不是残识低语，但与残识低语也有着颇多的相似之处，若是降临，必然要有着凭依，所以余在知道这些修仙者们还未覆灭之时，便提前留下了功法，留下了血脉，只待合适的时机降临，然后将这些修仙者们彻底清除！】
他问道：【知道为什么刚刚见面之时，余会询问你的面容吗？知道为什么，汪远帆会说你极度返祖吗？因为你的面容与余当初还是人类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
林原面色不变，心头却已是更为惊骇。
甚至于比当初知道自己曾经是那些灭法司的人欲寻而不可得的修仙者还要震撼。
你是林琅，那我是谁？
尤其是他说两人长的一模一样，这就绝不可能再是同名同姓那么简单了。
可林原能清楚的记得自己过往的记忆。
他作为林琅，在地球生活了几十年的光景。
他甚至还能记得自己成长时的每一段轨迹，小学时调皮从窗户上跳下来摔到了下巴。
中学的时候，为了吸引喜欢的女同学，趁着晚仔细坐在三楼的扶手上，故做深沉的听着步步高点读机里的磁带歌曲，期盼着她回班的时候能擦肩而过一次。
长大之后，他都不敢想那段时间里的时光。
当时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可是真的会残疾的……
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勇？
可现在。
却有另外一个人，说他叫林琅。
穿越到上古时代的林琅。
真是多亏了林原心思深沉，不然恐怕早就绷不住了。
可惜林原没有穿越到上古修仙界之时的记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佐证一下。
不过现在，倒正是探查情报的好时机。
他问道：“我这段时间里，曾经跟上古修士们打过不少的交道，我曾听他们说起过，人工仙界的开创者便是我的先祖林琅，当时，林琅是第一个提出了飞升必死的修仙者，也是因此成为了众多修仙者之中的无冕盟主，带领着众人筹谋于人工仙界，抗衡天道！现在的话，竟然连天道也说是我的先祖。”
林原自嘲的笑了笑，叹道：“是错觉么？怎么突然间感觉我的血统一下子高贵起来了？不是反贼头子就是天道头子。”
【林琅……余已经很多年不曾用过这个名字了。】
天道那一直浩淼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波动，叹息道：【现在突然间听到你叫了这个名字，余还真的有些怀念的感觉。】
林原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笑容里夹杂着浓浓的自嘲意味，他叹道：“不对，这不对，林琅是带领修仙者抗衡天道之人，而你正是天道，这么一来，岂不是你自己打你自己？”
天道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揶揄，似乎是这一段时间的交流，让他渐渐的找回了自己曾经身为人类时的感觉。
他微笑道：【你又怎么能肯定，余之所以能成为天道，不是抗争胜利后的结果呢？】
“可天道众……等等……据我调查的情报所言，在当时是天道众跟人工仙界两边起了极大的纷争，更因为这个纷争而导致了修仙界的灭亡。”
林原震惊的看向了天道，说道：【可现在根据你的说法，你现在又成为了天道，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
【没错，你现在可以相信余的诚意了么？真正的天道确实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冰冷残酷，只知道本能的遵循着天理的运行，余耗费了偌大心血，几乎牺牲了整个修仙界，才算是终于摆脱了身体，取代了它成为了新的天道，你凭什么认为余会重新让自己回到人类的身份呢？】
“我……有点相信你了。”
林原迟疑着说了一句。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哪怕是以他的CPU数据，都有点儿不太够用了。
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降临就是为了毁灭这些修仙者，那么当时的计划肯定是玩脱了。
所以他现在需要用他的身体来进行补救。
所以我跟雷池之所以会觉得熟悉，甚至我能掌控驾驭雷池，不是因为我的《纳元真诀》与雷池的亲和度，而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天道？
或者说我失忆前曾经干掉了天道？
林原突然觉得，自己失忆前可能更符合一个穿越者的行事作风，真正的把一整个世界给搅的一塌糊涂……
虽然他到现在都还有些迷糊，为什么会有两个林琅的出现。
天道问道：【所以，你同意我的暂时降临了吗？】
林原想了想，点头道：“我可以同意，但不能是现在。”
【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拥有人类的身体的话，你大可以不必那么急着降临。”
林原说道：“如果你降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对付那些修仙者的话，其实目前而言大可不必急着降临，那些上古修士们目前都在疯狂的涌向这个世界，虽然目前还未曾爆发，但你如果想要彻底将内中的灵气抽出，这一定也是需要一个契机的吧，这样的话，在这个契机到来之前，我建议，还是由我自己来掌控我的身体。”
天道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的唏嘘，感叹道：【哪怕确定了你就是我的后人，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
不，准确点说，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林原答道：“不，准确点说，我是想要尽可能少的降低你降临我身体的时间，因为我有很多的红颜知己，你懂的……”
【男女之情于余而言，早已是空洞之物，余不会在意。】
“但我在意，我并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件事情。”
林原找了个极为合适的理由。
【也可。】
天道说道：【余倒是能理解，当初……余也如你一般，将男女之事视为天下最一等一的要务，现在回头想想，也颇多感慨，既如此，余可以告诉你这个契机，那便是以肉身进入域外空间，域外空间之内皆是残识低语，并无实物，若是能有活物进入，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掌控那处域界，若是由余在那时出手的话，便可以将整个域外空间的灵气全部抽空，届时还能反哺这个现实世界。】
“肉身进入域外空间么？”
林原心头暗暗思虑了下，一时间倒是没什么头绪。
他虽然进入过两次域外空间，但每次都是以意识状态进入，或者说，是以残识低语的状态进入。
以真身进入的话……
这简直就好像是要让人以现实的状态进入虚拟世界一样，听起来很是有些无厘头。
但既然天道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有着方法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不能让天道对他的身份生疑，同样也不能让天道降临在他的体内。
林原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想法了。”
天道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原说道：“我曾经进入过几次域外空间，倒是有些经验，行的，那么等到我进入了域外空间，届时直接联络你，再让你降临，你便可以直接将内中灵气清空，彻底断了这些上古修士们的根！”
【若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余也不太想要重新拥有这沉重的身体，若是你真能将所有的前置工作做完，余也懒的多费这些功夫。】
天道说道：【余是天道，便该亘古长存，坐视人类发展，贸然插手实在不该，事实上若非是这些上古残渣们依然残存，余也不会选择降临这个世界，待得将这些残渣们彻底清除，余便会重归天道合道，而你，则会替代余，管理这方世界，天道众，会是你最忠诚的部署。】
“那就多谢你了，这样的话，我也能将这个世界变为我想要的样子了。”
林原由衷的感叹，随即问道：“但现在的话，如果我想要借天道众之力对付那些上古修士的话……”
【你放心，他们一直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余一声天意令下，他们自然便会为你所用。】
“多谢！”
林原心道但同样你一声令下，他们也会瞬间背叛我。
说白了，这些人同样都是修仙者。
天道说要清除上古残渣，那么以天道之无情，又怎么会保留这么一个明显是工具人的组织呢？
但眼下，林原对这些事情全不在意，他关注的，只有天道本身。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余协助的吗？】
“不必了，以我目前元婴期的修为，足可无敌于这个天下，只要你能让天道众全身心辅佐我，我可以保证，会用最短的时间进入域外空间之中，将这些上古残渣们彻底清除殆尽！”
【既然如此，那余便等你的好消息了，不要让余等候太久。】
话音落下
林原能清楚的察觉到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场缓缓的消散了。
连带着四名不停的燃烧着自己的灵力神魂的神海境修士也终于痛苦的呜咽一声，噗通噗通……
纷纷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而其身体干瘪，双目圆睁，却已再无神采。
毫无疑问，他们并没有与天道一脉相承的血统，本身的实力又不足以支撑天道的降临。
为了维持天道那短短的存在。
他们体内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拿来燃烧牺牲，到得现在，已经仅仅只剩下一副空壳了。
可哪怕是这种凄惨的下场，此时这四人的脸上，却都带着满足而又充实的笑意，似乎这正是他们所追寻了几千年的目的。
半个小时之后。
汪远帆这才进来，看到那四具尸体，他幽幽的叹道：“他们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为了能够促成你与天道的这一次会面，他们已经彻底与天道融为一体了。”
“嗯，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是的，我收到了来自于天道的指使，让我们全力协助你，覆灭那些上古残渣，看来，你与天道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了。”
汪远帆深深的看了林原一眼，说道：“不过这对我们而言，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以你的身份，执掌天道众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忍不住有些庆幸，之前对你以礼相待了。”
“你似乎知道我的先祖很多事情？”
“当然，我可是最早便跟随他的人了。”
汪远帆正色道：“在我还是副宗主的时候，那时吾主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修士，但他每每总能口出引人深思之语，且进步神速，更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那时我便放下一切，跟随了他，而吾主也并没有让我失望，到得现在，身化天道！”
林原看了他一眼，脸上已是露出了些微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