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
是戏法!他们加了戏法!
你突然懂了,你恍然大悟!你已经看穿了这个把戏!
这又是某个该死的教派造的破玩意儿,这些人身上定然涂抹着什么难以冲刷去的东西,火焰将那些东西层层点燃,却并不会灼烧到口内里,造成了视觉上的自燃效果!所以他们才会有,接受了火烧,却并不会死人的概念!
真是狡猾啊!要不是你见多识广!他们就得逞了!
真是可怕啊,连你都差点被忽悠了,还好,你是个有点阅历的普通人!
你的智慧正在不断增加!干得好!
加油!玉大侠!]
***
无垠的雨冲刷干净那些焦黑的皮,那些东西如同污垢一般被
冲进水沟里。
所有村民惊喜地夸赞着那个人的好运。
一切的诡异在他们眼中仅是稀松平常。
雨越下越大,那个婴孩不知道被抱去何处,他们又变回了那群沉默寡言的村民。
雨珠如枪弹般坠落,村中的道路泥泞难忍。
那些村民在村长的号召下纷纷托着肚子往家去,就如同那些天下雨回家收衣服的普通人
那个刚被油炸鬼救了一命,还当场被烧得又死又活的人试图拉着油炸鬼回自己家。
油炸鬼内心尖啸,你不要恩将仇报!
他和白糖糕抱成一团粘在王裕身上,死活不肯松手,村民对王裕仍存敬畏,不敢深度造次
,冒着雨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空屋就离开了。
几人终于会和。
油炸鬼和白糖糕想到方才种种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刚来的时候心
简直大得没边,与这群村民同住一月都没发现不对!这群村民的问题可大得很
要不是天色已暗,风雨飘摇,他们简直想连夜下山。
不过好在,这件恐怖的事情还带给了他们小惊喜。
生产科两位小能手见到被师太拥在怀里的温书,瞬间露出了“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温书也激动地打了个招呼。
三人决定就在房间里的角落碰头说点悄悄话,白糖糕鬼头鬼脑在墙角处布置了点小阵法。
蹲在一块,油炸鬼率先开口:“小妹妹,你能看出来吧,我和我同事都和你来自一个地方。
温书刚要开口,油炸鬼立刻竖手阻止。
“别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咱们不搞这些虚的,你要记住,你的名字很重要,千万不要说给同是穿越者的人听。油炸鬼严肃地告诫道。
白糖糕在一边附和:“这人说得对,你别看他这样,他真是个好人。”
油炸鬼没理会白糖糕的揶揄,继续道:“我想想该怎么描述让你理解,因为名字被夺走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没错!那是相当严重!”白糖糕点了点头。
温书揪住书包,抿着唇点头,因遇见了好人穿越者而激动的心,也微微凝滞。
“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而一旦我们与同是穿越者的人互通了名字,名字和o就会被他夺"我们不谨慎,已经受过罪了,如今也只剩下灵魂还在了。”
油炸鬼毫不避讳地用柳叶刀割了把自己的手臂。
温书一惊,只见那长条的创口内并没有渗出血,反而出现了木头清晰的纹理
油炸鬼淡淡道:“喏!我们现在是木偶。”
白糖糕点点头:“没错,所以你油炸鬼哥一开始不长这帅样。”
“你给我闭嘴!”油炸鬼头冒青筋。
温书捂着嘴若有所思:“等等,你们已经失去了口,算得上是输了,那你们的灵魂是怎么用上木偶的?”油炸鬼闻言赞扬地瞧了眼温书,对白糖糕指指点点:“你看人家!人家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要不是说人家正处在最美好最智慧的年龄呢?”白糖糕撇撇嘴:“你也跑题了!”
“哦,哦不好意思。”油炸鬼尴尬地搔搔头:“是因为一个大佬,他是第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他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一直在研究回家的办法“你千辛万苦来南州一定也是因为看到了那句话吧?在悦来客栈的每个堂口,那个有着标准答案的诗句。油炸鬼微微一顿,神色里荡漾着怀念,白糖糕也同样微微一怔,二人对视一眼。
他们轻声说道:“举头望明月。”
温书不由接道:“低头思故乡。”
三人皆是会心一笑。
”那个人是谁,你的心中想必也有了答案。”油炸鬼抬眼:“南州国师一申错!”
".....""
半晌无言。
白糖糕突然吐槽道:“老大之前好像是个程序员,专门修BUG的,估计修昏头了,取了这么个假名,听着好好笑。”“....能不能有点氛围感!”油炸鬼嘴角抽搐。
“总之他弄出来了锦衣卫,还养了个小陛下叫他相父,在南州有权有势的很!老大他超级厉害,十几年前就已经找到了办法,现在回家计划也在稳步推.....油炸鬼一顿,小心翼翼地四处望了望,房间另一头,王裕正在和师太他们说着戏法什么的,同样听不太清,白糖糕的阵法布置得太好了。油炸鬼重新蹲回墙角,小声道:
“回国都再细说哈,会全部告诉你的,咱们同乡的现在都供了锦衣卫的官职,称号是UR,但外人管咱们叫么字辈,但凡叫对了的,一般就是自己人。”白糖糕接道:“而且现在啊,大家都叫对方代号呢,你也记得想一个,炫酷点的,大胆点的,这可是一个难得放飞自己的好机会!”温书不由得露出一个笑。
“空闲的时候就出来领个任务帮帮南州民生,当个大学生村官,呃,你是高中生,没事,也可以提前来体验体.....我不,你不成,你身体还没被抢呢,你得安安全全地呆在国都里,还是祖国的花朵呢。白糖糕点点头:“国都里很安全,咱队伍里有个人的穿越天赋是超级记忆,能把看过的书完完整整默写出来,你去找她玩,让她给你默几本题,咱弯道超车!这一趟穿越咱不白来!”“....”温书渐渐热忱的心瞬间一凉,诚恳道:“谢谢你啊。
“不过穿越天赋...."她不禁指出华点
“你没说?”
“你没说?”
两位大学生充分体现了鱼的记忆形态是何种模样。
白糖糕接过解释的棒子:“就是超能力,异能,咱们穿越过来灵魂上自带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那个谁盯上。”“那个谁啊,你最好不要知道得太深,知道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咱们安心听老大指挥,他是个纯正好人,不会坑咱们的。“至于能力,我的能力是布一些法阵,油炸鬼
兄是能够固定物品的状态,顺带说一句,人也包括在内哦,否则他不敢和烤鸡腿学外科手术的。
白糖糕笑眯眯道。
温书默默咽了口口水,古代日子苦,带着点神神叨叨的鬼神的更苦,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没想到前辈的名字这么好吃,搞得她都有点馋了,她要不也在食物里选个?嘿嘿,八大菜系呢!
“我的能力是神笔马良!”温书介绍道。
她能够相信他们,他们既愿意捏着鼻子以德报怨,救下难产的男人,也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眼里心里只有高兴和激动,没有算计和谎言。他们值得她付出信任。
“卧槽!画龙点睛!这能力这么牛逼!嫉妒了!”油炸鬼捂住胸口。
白糖糕语气凉凉:“我才是那个该嫉妒的人吧!”
“哪里画都行吗?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
“唔,那倒是不行,要画纸上才可以。”
“那岂不是能画飞机出来?我早就烦这破山路了!”
“呃,没有油走不动哦。”
"啊...."
“说起来我可以试试看,画个发动机法阵或许能够解决问题。”
"...居然还有这功能?
“你不会真把我当废物了吧?就是得有人会开飞机,还是画车,能开车的人多。”
”不过就这儿地,你们谁会开车吗?事先说明我不会啊,我还晕车呢。”
“!...."
“你也不会吧,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呃,我有十二年碰碰车经验。”
“小妹你牛啊!”
大雨瓢泼,噼里啪啦坠在屋檐之上。
岁娘正坐在屋口写写画画。
温书从里屋走出来,天色极暗,她隐约能瞧见岁娘的动作。
“聊完了?"
岁娘扭头笑眯眯道。
温书点点头,凑到岁娘身边,天气有些闷热,但鬼身边的阴气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她歪头看了眼岁娘手上的簿子,不由好奇:“您看得清吗?”
几簇清透的纯白鬼火在岁娘指尖飘起,照出了畸形怪状的几幅画,画边用稍显端正的字体写着点什么,岁娘道:“我毕竟是鬼,黑暗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问题,倒是你,这样你看得清吧。”温书点点头。
随后就听见女鬼幽幽问道:“我画得怎么样?”
温书:“.....""
她只是个业余爱好画画的高中生,这种画需要的鉴堂水平有点高,她极力组织语言,在岁娘笑吟吟的目光里,艰难地夸奖道:“画作本身十分有美感
以一种抽象
表达出了作者内心的情感
岁娘大笑出声:“我知道我画得很糟糕,带上你也是看你画得很漂亮,有时间教教我吧!”
温书的脚尖尴尬地修了一座长城。
温书踌躇。
“我的两个同伴去探究这间村子的成因了,”岁娘摇摇头:“好奇心永远这么旺盛,保护欲永远这么泛滥。“你们就放心睡吧,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岁娘从腰间拿下铃铛,挑眉,模样坚韧又英气。温书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飘荡的心不由安定下来。
目送着温书回去,岁娘收回视线,夜风吹过,她垂眸合上了手中日记。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抬眼注视着远处的线条面色凝重,阴气在身后不断飘出,渗进泥地之中。
周围的山脉如同几根歪立的柱子,堵开了外界,留下了内里的山村。
北州虽然妖鬼邪,教横行,但是如人皮龙一样强大的诡实际上并不多见,王裕曾在北州再次斩杀过两个刚蜕生为诡的诡,皆对他构不成威胁这次应该也没问题吧?
记忆回到过去。
剑客表达了自己的“戏法论”。
师太一如往常地反驳了他。
而剑客也一如往常没当回事。
简单插科打诨几句,师太却突然说道:“那个把丹鸟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贫道认识,贫道很肯定,是贫道的师兄们。”师太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贫道幼时随师父在此地山间修行,有三个师兄,诚慧,诚净,诚空,我曾经与他们的关系不错。她深邃智慧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些许复杂:“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贫道离开山门
并斥责他们是一群癫子
最古怪的是
贫道已经忘
那件事到底是什么,若是永远
不去想,想必永远想不起来。”
她转身看向门外,雨滴正在拍打地面。
“贫道总觉得,明日会发生什么大事。”
“得去看看。”
她的声音落在空气里,消失无踪。
岁娘眼睛之中燃着幽幽鬼火,目光落进那片沉默的山中
***
村子里的人正在生产。
那个最开始的孩子仿佛浪潮开始的讯号。
一声皆一声的啼哭在暴雨之中响起。
纯白的银蛇照亮丹鸟村落,村中大道之中,两个身披蓑衣的人走在路上。
踏过几乎快被雨水灌成泽国的小道。
一团接一团火焰如同连绵不绝的烟花在丹鸟村升起。
照亮了王裕和师太的前路。
突然,师太顿了下了脚步。
丹鸟村卧在山底,几块地方有着平原,来之前曾在山上短暂地俯视过丹鸟村的布局结构。
在靠近山崖之下,有一处平矮的大屋子,修成了浑圆的形状,落在村落中心地带。
雨下得太大了。
王裕却听见了点不同寻常的声音,自然不是那些在民居之中燃放的烟花,而是脚步声。
他和师太躲进阴影里。
那些浑身上下满身雪白皮肉的村民们,拥抱着怀中刚出生的孩子,三三两两撑着大伞,朝那处平矮的屋房跑去。师太低声道:“王道友,你去看看吧,贫道不如你身手好。”
王裕点点头:“照顾好,自己。”
他低头俯冲出去,敏捷得像一只鹰隼。
王裕踩着围墙蹿过茅草屋,木屋,瓦房,来到那处修建成圆形的屋房,房子低矮,约莫半人身高,却是拿着红砖混着泥巴砌成,那些村民将腰弯下,亦步亦趋钻进了那处砖房。窗子很小,王裕钻不进去。
他们到底带着孩子去那边做什么?
剑客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祭祀的手法,若是圆盘的话,将顶头的瓦盖掀起,瞧起来便像是一个食盘。王裕胡思乱想地猜测着,贴着圆屋边缘跑动,在一个颇为隐秘地角落翻身上了房顶。
房顶他们压得也很实在,远远望去,只能隐约瞧见一个圆盖样的房顶。
雨顺着王裕的脖子钻进衣服里,浸透了他的全身,他踩着湿漉漉的靴子扒着那些小小的窗户,换了数个窗口,他用剑柄拨开挡住窗户的树叶,从堆积成山的柴火里,终于找到了一个角度,大约看清了里面。隐约的火光点燃,屋里似乎很暖和,里面似乎有三十几个婴儿,三四个六七岁的孩童正熟练地哄着哭泣的孩子。显然已经极其熟练,大人们放下婴儿便离开,里面只剩孩童和老人。
好像只是雨太大了,让他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避雨。
王裕猜测道。
毕竟一路走来,那些屋子的确稍显破败,经不起风雨敲打。
但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抱着这种疑惑,他回到了师太身边,师太正在将粉白的丹药塞进葫芦里,她松垮的皮肉被冷风吹得越加贴和骨头,显出过往没有的几分瘦削。将那些见闻以精准的词语提炼,师太脸色微微一变。
“贫道心中不好的预感正在加剧。”
师太加快步伐,带着王裕往山上而去。
月黑风高,树枝乱逛,铺天盖地的雨水将整个山间淹没。
泥泞的土地之上难以行走。
师太却抛弃了过往的谨慎,僧鞋染成泥黄,如履平地。
那座山瞧着很高,王裕爬到半路。
突然天边亮起一抹银光,巨大的雷声轰鸣。
闪电突兀照亮逼仄的天地。
王裕瞳孔一缩。
站在这座山上,垂首看山下村落,那些低矮的房屋,那些破旧的草房,竟缓缓勾勒出一只沉睡的鸟,羽翅前拥,卧在那片山地之上,而那处圆形低矮的屋子,正落座在鸟儿的腹心,好似它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