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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盼儿带着儿子陈继祖住在沪市的一家招待所里,
陈继祖的病是心脏上的毛病,在县医院发现之后,王盼儿就带着他到处看。先是去了市里,市里说的是要尽快动手术,手术费需要一万多块,可王盼儿哪儿来的钱呢她男人死了,死前还留了一大笔的债,家里的房子都被人给扒了一半,母子两个迫不得已只能窝在那一半完好的房间里。母子两个只能靠那点地吃饭,陈继祖还在勉强维持着学业,唯一好一点的是现在城区往外扩了,小河村距离城里近了不少,王盼儿还能趁着农闲进城去给人打份短工维持生计。可这样的生活,两人依旧是紧紧巴巴
现在又摊上病,王盼儿只觉得天都要場了。
她求遍了亲朋,拜遍了菩萨,可还是弄不来一分钱
就在王盼儿要丧失掉信心的时候。她突然得知了陈珠姐妹的下落
传话的人是村里一个以前经常跟她男人打牌的混子,这人在前几年讨不上媳妇,就听了别人说的进厂能说个老婆,于是就去了沪市。可到了地方他没进去厂子,一直在工地干活。他干的是散工,今天这里干几天,明天那里干几天,在沪市混的久了,他竟然又一次在大集上碰到了陈珠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凑上去盯了半晌,直到看到有个小一些的姑娘喊姐才确定
那跟着的,可不就是陈珠的小妹子陈洋吗
这姐妹几个,说是跑了,给家里坑的可惨,如今却瞅着小目子风生水起的。
他上前打了声招呼,却给陈珠吓得不轻,
不管他问什么,陈珠都只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
”等到我第二天再去找,就不见人了。
王盼儿听到这里,整个人都疯癫了。
她不管不顾揪着对方的领子,一个劲的质问对方为什么不给人带回来。
那混子给她甩开,看傻子一样看她
王盼儿歇斯底里:“她怎么没死?她凭什么过的好?
在家里三个女儿都跑了之后,王盼儿刚开始还没觉得日子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毕竟男人还在,那三个丫头就算是跑又能跑哪儿去她仨的户口在小河村,将来要结婚要迁户口,总是要回来的
她闲下来就骂,骂陈珠丧良心,把她爹丢在空地上,骂陈枸不是东西,放跑了人,骂陈洋不识好歹,家里好吃好喝,她倒好,一到事上就不占她当妈的这边骂多了,王盼儿渐渐不骂了
男人不争气,败光了家里的东西,追债的人天天来堵门,她哪儿还敢高声
再到后来,儿子生了病,她为了给儿子积福,恶言恶语都不敢说一点。
现在她一听人说陈珠三个在沪市,她心中积攒许久的怨言和暴怒倾泻而出。
那混子本来就是瞎传闲话的,谁知道王盼儿居然跟疯了一样,吐沫横飞,破口大骂
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走了。
王盼儿眼泪一抹,看着满面病容的儿子,下定了决心
她偷偷带着儿子混上火车,两个人买了一张站台票,等车到了就混上去。不巧的是中间被列车员发现了王盼儿早已被生活折磨的没有任何自尊心,她跪下给人磕头,说自己是要带着儿子去沪市看病
”求求你了,我儿子病的重,现在只有沪市能看。我是真的没钱了,不然我一定会买票的。
列车员十分为难,但根据规定还是要撵她。偏偏她又是哭又是求的,当即就有人发了善心,给她母子补了两张票王盼儿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这次出远门让她收敛起了原本的嚣张,而是以一种委屈可怜的面目对待陌生人她晕乎乎的上了车,车上有些人还给她送了吃的,一直到下车,还有人问她去哪儿,要送她去。
王盼儿只是一听就掉下眼泪:“我哪儿知道上哪儿啊,好心人,你帮帮我吧,你看看我儿子,他现在要做手术啊,我那狠心的三个丫头,早早就嫌弃她弟弟是拖累,跑出来就不回家。我是在家没吃的才出来的啊!她在火车站的出站口这样哭,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等到周围人知道了内情,有人就义愤填膺的建议她去找报社
“这都什么白眼狼!‘
“就是,亲妈和弟弟啊,她们就忍心不管?
“就算是没多大能力,至少要给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吧!‘
“找报社!找电视台!赶紧把这样的人找出来!
报社的人很快来了,负责报道的人一看这样,立刻就嗅到了里面不平常的部分。
他把王盼儿母子安排在招待所,很快就根据两人的经历写了一篇生动的报道
王盼儿和儿子住在招待所,一直等着报社的回信
陈继祖现在已经十几岁了,但是因为生病和这几年的变故下,他脸上并没有少年的天真羞涩,而是阴沉沉的望着招待所里亮堂堂的电视机和干净的床铺,以及一旁急的乱转的王盼儿
他嗤笑一声:“妈,你急什么,找不到人咱们就住在这里。我看这里也挺好,有吃有喝,还有电视看,比咱们家可好多了。王盼儿停下徘徊的脚步:“可要是找不到你姐她们,咱们早晚在这里住不下去的啊。
那报社的小年轻虽然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帮他们找到人,但想也知道,要是迟迟找不到,他们难道还能赖在这里不走?陈继祖靠在床头,无所谓的拿了一个苹果吃
他跟他妈想的可不一样,对他来说,就算是找到了陈珠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在家就一向废物的大姐,难道能混的多好他妈光是记着那个同乡说的陈珠在外面摆摊,说是穿的好,看着过的不赖,可想也知道,陈珠没文化,她能挣多少钱。?只怕就算是找到了人,也没那么多钱,到时候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陈继祖百无聊赖的吃吃喝喝看电视,反正他临死前还来了一趟沪市,也算不亏了。他在性子上随了他那赌棍爹,奉行的原则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可王盼儿不行啊,陈继祖是她的根,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她的人生已经和陈继祖共生了十几年。没了陈继祖,她都不知道她身为一个女人的价值何在。男人没了,儿子要是也没了,王盼儿只怕是真的要疯
她神经质的咬着指甲,楼下过一辆自行车她都要探头看看,心里想的全是找到了陈珠要怎么办。
上来就要钱怕那死丫头不给,还是要先哄哄再要
王盼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不在乎王盼儿有没有钱,她只在乎能不能把人捏回到手里
只要把王盼儿捏在手里,她总能有办法的。
再不济,陈枸际洋也到了年纪,她们三个姐妹,说出去也有一大笔的彩礼钱。
王盼儿在心里发狠,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人弄回去。
只要人回去了,一切都好办了,
王盼儿在心里一遍遍排演着见到了陈珠要说什么,可等了好几天,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虽然有人来电话说曾经在哪儿见过陈珠,但是蹲守好几天,却也没见到陈珠的影子。
“这死丫头到底藏哪儿了!
陈珠三姐妹自从被元棠和胡燕提醒之后,陈珠就当机立断要带着妹妹走
”反正现在手里有点钱,我带着她们躲一段时间。
陈枸心平气和的同意,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做过手术的,而且姐姐和妹妹这几年一直在攒钱,就是为了她再做一次彻底的手术所以陈枸平时尽量的不生气,遵照着姐姐的嘱咐,任何事她都尽量不动气,
倒是陈洋还有些不忍。
陈珠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们收拾东西,然后她去找工厂拿点货,她们正好去附近的乡镇上待一待。陈珠走了,陈枸皱着眉问陈洋想什么
“你可别在这儿跟我说你心疼咱妈,要回去找她,你要是这样干,我跟大姐就不认你了。
陈洋嘴巴动了几下,最后低着声音:“姐,我就是觉得咱妈也挺可怜的。
陈枸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声音四平八稳:“你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咱妈现在哭,是哭给别人看的。等到找到你了,哭的就该是你了。
“你别忘了几年前,咱们三个出来时候,我生着病,咱姐带着你,那时候咱们不比她惨?
“要不是元堂姐和胡藏姐帮忙。现在我早死了。你跟咱姐还不知道在哪儿,
提到几年前,陈洋打了个哆嗦
陈枸成功呼唤起妹妹那些里暗的记忆,。给她狠狠打了预防针
“元棠姐和胡燕姐都是好心帮咱们的,也劝着咱们不要回去。你要是现在心软,那不就是背刺人家吗?如果不是关心咱们,人家至于管咱们的家事?"还有咱姐,你在家时候咱妈就没管过咱们,咱姐这几年对咱们掏心掏肺。你心软时候怎么不想想咱姐什么处境?际洋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姐,我不是......
陈枸:“别跟我说,你这样,伤心的是大姐。
陈洋垂头丧气:“我、我再不说了。
是她想的浅了,也许是这几年的目子太好过,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曾经的苦目子。
被二姐一说,她这才想起了那些时目的折磨苦痛
“姐,我一定听话。
陈洋老老实实的靠在陈枸身边。
陈枸笑了笑:“那行,收拾东西去吧。
她们现在还太弱小,要是有一天,她们也想元棠姐姐和胡燕姐姐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毫不畏惧来自于家庭的伤害!陈珠姐妹走了之后,元裳和胡燕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自然是知道这时候的媒体德性,陈珠只要露面,说什么都容易被带节奏。哪怕她把过往都摊开说,也照样会面对那些人的质疑。哪怕父母再不对,也总有人会觉得当子女的,就该事事忍让
胡燕:“她们一走,这事再过十天半个月就下去了。
没了另一方的搭台,大家的关注度早晚下降
胡燕正要跟元棠说什么,突然电话响了。
她接起电话,那头是胡母哭的语无伦次的声音
胡燕:“妈,你慢点说,什么事?
胡母在那头哭的停不住:“燕子,你赶紧回来看看吧,你哥,你哥他出事了!
胡燕猛地站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胡母:“你哥,他盖的房子塌了,说是死了几个工人,现在人家查他,人已经进看守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