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意
汪艳茹很害怕。
她望向铺着大红喜被的床铺,埋首抱着樊墨的身体轻颤。
颤意一阵接一阵。
耳边是樊墨,一声接一声的轻哄,结结巴巴,仿佛催眠曲,汪艳茹眼神涣散,有些迷糊地应着。
他哄人有一套,还问她听到了没。
汪艳茹甩头,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她反而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似乎在笑,笑什么呢?
汪艳茹有些恼,她告诉他想睡觉了,拍了拍他让他关窗。
他却告诉她,雨势还小,不急,等他先喝口水再关,还问她要喝吗。
汪艳茹迷迷瞪瞪地摇头,她站在窗边,被窗外的风吹得站不稳,风大雨必大,她身上也起了热,眼看着往高热发展,她忧虑地皱起眉,恼怒樊墨不听她的,急得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樊墨说她掉的眼泪是珍珠,哄着她要给她买金珠,汪艳茹简直羞愤难当,突然又是一阵风夹雨,阵势大,来得急,汪艳茹预感大雨将至,突然,天边闪过一道惊雷,惊得艳茹浑身一颤,大雨来了,雨
室内地上淌了一洼水,也淋湿了她,腿边脚上
全是水。
汪艳茹哭了,她踢了一脚樊墨,气恼他不听她的话。
樊墨急忙道歉,其实他也是有补救的,但大雨落下的那刻,雨水如瓢泼,雨势迅猛,他也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淋湿手掌。樊墨替她擦干雨水,又是一番伏低做小,捶腿揉腰轻哄着。
但汪艳茹看不顺眼地上的水渍,连带着她看樊墨也不顺眼,她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要求他把地上的一洼水处理了。樊墨将身上发皱的衬衫脱了扔在地上。挡住那洼令她心烦的水。
汪艳茹顺心了,直到躺在大红喜被上时,她才意识到
今天她领证结婚了,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樊墨初看还算温柔,但后面却是越来越凶狠。
汪艳茹泪眼汪汪,哭喊着樊墨是骗子。
"我,不是!"
樊墨在解释。
雨后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听着窗外的雨声,樊墨想下回等天晴,要带汪艳茹去寻宝,
他喜欢下雨,也喜欢雨后草木的萌动。尤其是春雨后
明明知道它会令人上了瘾,昏了眼,但是他每回都独钟爱它。
可红色的亦最脆弱,最惹人怜爱。爱它,却也欺它最惨。
樊墨向汪艳茹诉说着他的喜欢,汪艳茹摇头,她不喜欢,她觉得菌菇真可怜,被人炒着吃,炖汤吃,方法多样,每回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两人的辩论持续到半夜,最终汪艳茹哭着认输。决定下回绝对不让樊墨赢了。
窗外的风声呼啸,室内一片狼藉。
早晨的阳光闯进房间,不经意窥见了满室的热闹,慌乱间急急地从床边凌乱散落着的衣物跳过,最终落在床里侧一张娇颜上。粉面桃腮,唇艳颊红。
阳光在红肿的眼睛上停留许久,扰了人清梦,只见眼睛的主人眉头蹙起,嘤咛一声,下一刻,便一双大手便覆上了她的眼睛。樊墨也被阳光刺得睡不着,他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汪艳茹微蹙的眉头和难受的呻、吟。
他心里饱饱胀胀的,伸手挡在她眼前。
然后又将人抱入怀中,她睡得并不安稳,他抱她入怀时,听到了她痛苦的轻呼声。
想到昨夜的情形,樊墨顿时心虚起来,昨晚她一直哭,他听了反而兴奋,然后...
他拿起床边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7点10,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又躺了10分钟,他起了床。他掀开被子,仔细地看了看她身上,发现没有伤,一颗心安稳不少,替她穿好衣服,换了被子,然后才收拾一室凌乱。衣服都捡起来扔进洗衣盆,昨夜的垃圾烂了一个,另一个堪堪掉落在垃圾桶旁。
樊墨面无表情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看了看桌边,已经没了水印。看了会,他转身去打水,将地板拖了两遍才收手。而后才出门,去给汪艳茹买了早饭回来,又去了一趟育苗班。
育苗班很忙,樊墨等了10分钟,才见裴露耘从班里出来。
“樊墨同志?找我有事?”裴露耘问。
樊墨点头,将手上的喜糖递给她,“新婚,喜糖,麻烦,你帮,小茹,请个假。”
“她不舒服吗?”裴露耘嘴巴比脑子快,问完她才意识到什么,露出一脸尴尬来。
都知道汪艳茹最近请假是为了结婚,所以汪艳茹为什么会请假显而易见。
再看樊墨,哪怕他再端着一张脸,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眉目舒展。
樊墨淡定地点头,“请一天,明天,她上班,还有,麻烦,你中午,帮忙,送个饭,到我宿舍,给她。”他递给她两张饭票,有一张是给她的等她接过了,樊墨冲她点点头,一骑自行车,飞快冲了出去。
樊墨到了单位,将准备好的喜糖拿出来给同事分享。
“请,大家吃,喜糖。”
“这么快领证结婚了?结婚证呢,给我看看。”尽管结婚了,但纪子健心里还是蠢蠢欲动。
樊墨看了眼纪子健,也不恼,他笑了笑,“不算快了,我们认识,两年了,之前也,谈过,所以,结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怪不得!他当初的猜测果然是对的。纪子健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没继续追着想要看结婚证了。
他拿了颗喜糖拆开了吃,虽是不甘但也真心道,“恭喜,打算什么时候办婚宴?在哪办?”
“在小茹,老家,在我老家。”樊墨说。
“单位这里你不办一场?”纪子健又问。
“等我,问过小茹。”
纪子健嗤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认真投入工作。见他没了话,樊墨又去给其他同事发喜糖。
汪艳茹睡得很沉,昨夜累了一晚,导致早上直接起不来。
早上她大约听到樊墨说给她请了假。如此,她就安心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等会儿,”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了,昨晚一直哭,声音不哑才怪,她扶着床下了地,脚步不稳地去开门。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裴露耘,汪艳茹愣住了。
裴露耘也愣住了。实在是眼前的汪艳茹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小耘,你怎么来了?”
“小茹姐,我来给你送饭。”
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都有些尴尬。汪艳茹是脸色微红,不过她本来就脸红,所以这会的尴尬害羞,反倒看不出什么。裴露耘是尴课露的锁骨处似乎有几道痕迹,满心的震惊好奇,但裴露耘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多问。
所以她将手中的饭盒递给汪艳茹,“这是樊墨同志,让我给你送来的。”
汪艳茹接过,"多谢。"
“那,我先走了。”裴露耘知道不好多待,只能先提出告辞。
汪艳茹听她提出离开,松了口气,她点点头,看着她走远了,才关上门。
吃完了饭,汪艳茹感受着酸软的身体,决定去水房洗个澡。
洗完澡回来,又睡了一觉,汪艳茹总算是满血复活,下午她睡不着,干脆去上班了。
她来上班,最高兴的就属于裴露耘了。
不理会裴露耘话里话外的好奇,汪艳茹看着育苗班里的生面孔孩子,“这是有新孩子来了?”
裴露耘点头,“今天早上来了10个孩子,现在班里可是有75个孩子,最小的3岁,大的8岁。
汪艳茹奇怪,“8岁超年龄了吧?"
“她家父母都去研制卫星的一线了,没人照顾孩子,可不就得放这里吗,不过是暂时放这里的,她的年纪该上一年级了,过几天应该就去学校上课了,她还有个5岁的妹妹,两姐妹一起来的。汪艳茹点点头,明白了。
“听叶园长说,过几天还有孩子来,不知道一共多少,但孩子多了,肯定又要招保育员了。”
这是肯定的。育苗班里年岁大的孩子到了年纪会去学校读书,但进来的孩子还是很多,且进来的肯定比出去的多,4个保育员肯定管不了上百个孩子。想要这,汪艳茹就觉得腰在隐隐作痛。下了班,汪艳茹打了饭就立马回了宿舍,也不陪着裴露耘在外面吃饭了,她需要休息,她今天下午到底是逞强了,站了一下午,感觉比平时累很多。回到宿舍,樊墨还没回来,她心里一下子就有了落空感,算起来,她今天还没见过樊墨。
汪艳茹甩了甩头,晃掉脑子里那点难受,樊墨有他的工作。
等她吃完了饭,樊墨才回来,一脸疲倦。
“吃饭没?”汪艳茹问。
樊墨:“吃了,”他低头想亲她,汪艳茹有点害怕控制不住场面,挡了一下,樊墨有些可惜,“身上,还痛吗?”汪艳茹摇头,樊墨再次觉得可惜,他抱着她叹息道,“昨天,用了两个,就只剩,三个了,可能两次就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