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本以为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对方会一直犯病发癫。
但令两人意外的是，对方上车与司机礼貌而简单地寒暄之后，在副驾驶座翻阅纸质资料了一会儿，然后就闭目养神到直到终点。
明明只是一个高中二年级生，看起来却是一副完美大人、金牌辅助监督的样子，谁能想象得到她的本质是疯子。
完全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坐在后排的黑发少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假寐的乘客，他用静音模式的手机敲出一行字。
“既然她是咒术世家在外的血脉，又是三级咒术师兼一级辅助监督，为何我们此前从未见过她呢？悟，你有什么看法。”
被美味的提拉米苏蛋糕捋顺了毛的白发少年有点犯困，散漫地陷在座椅里打着哈欠，他伸手捏过好友的手机打字。
“很多术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是半隐退状态，她也是这样的吧。也许正是因为身份特殊又敏感，所以很少参与咒术相关的事项。”
“你说得有道理。”
“幸好这家伙在一般学校读书，没有入学高专当全职咒术师。有这样一个学姐的话，我们早就疯掉了。”
“如果夜蛾校长见到她，一定会邀请她转学过去吧。”
“…………以六眼之名起誓，我会阻止究极深渊怪兽入侵东京高专！”
“悟，别用这种中二的语气立Fl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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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伟死了阿伟死了阿伟死了……怎么能有人把校服穿得这么好看！！！好伟大的脸，好飒爽的仪态，好美的精神状态……】
【我的妹姐啊你怎么又漏打tag了！快让我帮你补上！#JK #S女王 #制服控 #禁欲系 #手控】
【Watanuki Heresu……从脸到性格到名字都完美的存在……我命中注定的老婆，诶嘿嘿嘿……】
【霁这个字真的好清爽好漂亮，太适合她了呜呜呜，霁穿制服也好有优等生大小姐的感觉，爱鼠了呜呜呜】
【四月一日女士正经的时候真的超cool欸，既有娜娜明的靠谱感又有285的帅气感……（不过娜娜明才十五岁还没入学高专嘞）（而诸位的老公285目前还是幼稚鬼2333）】
【搬来小板凳，坐等吾妻霁拳打老橘脚踢反派.JPG】
【搬来小板凳，坐等吾妻霁给各位异能者带去亿点点ENTP震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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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廉直女学院旧校区的后门停下，一行人下车后，步行到了目标人最后被目击的地点，一栋女寝大楼。
“这是由我手绘的地图，给你们。”
“这个女寝楼共五层高，还有一层地下室，它数次改建，废弃多年，内部每一层都不一样，并且早已断电，它就像一座漆黑的复杂的杂物坟场。一年前我作为学生会长，带着学生会全体成员来这儿找流浪猫交给动物保护组织，那时楼内还没有咒灵，如今里面却有成群的二级咒灵了。我是根据回忆画的地图，不过精准度是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
我淡淡说着，从文件夹取出六页纸递给夏油杰，又从随身的挎包拿出三只对讲机。
“依照规定，非战斗人员的辅助监督不能与咒术师一并深入任务地点，我只能待在寝室楼外。你们带上对讲机，有事就通过它向我寻求后援”
“……哈？地图？手绘的？你画的？绝对像是蚯蚓拉出来的鬼画符……名门学府的学生会长？谁信你啊……”五条悟满面质疑地咕哝着，凑近夏油杰去看他拿着的地图，“——欸？搞什么！画得这么好！”
无暇顾及对方的咕咕叽叽，我用手机回复任务委托人发来的短信。按照合约履行职责完成任务，就能有丰厚的提成，就算我并不差钱，也不介意多赚钱。
“四月一日小姐，你说过不排除地下室有一级咒灵的可能性……”夏油杰看着我，温和地说，“既然如此，就很难安心地把你一个人留在楼外了……或许你可以去校外等我们。你可以相信我们的能力，不管有什么情况，都能独立处理好的。”
“那不行。”
简明而不留余地地拒绝了夏油杰的提议，我一把掷出两只对讲机砸向双手插兜溜达到数米外晒月光的五条悟。
他的反应能力惊人，反手就抓住了它们，而后扭头看过来，不愉快地叫嚷：“你差点砸中我的后脑勺了欸！”
啊，差点忘了啊。我想。这只猫仔暂时不会反转术式，做不到365天24小时都开启无下限术式。
太棒了。要在他还没get无敌防护罩之前，找个机会把蛋糕按到他脸上。
把对讲机挂在脖颈上的五条悟把夏油杰扯走了，又嘀咕了起来。
可我耳朵很好，听见了他那语调古怪的话声。
“杰，你别管那家伙了。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看过她的生得术式了……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
“……你已经检查过了吗？你的表情好怪……是看到了什么？”
“…………别问。”
“到底是怎样的术式啊……？”
“杰，你不会想知道的。是那种只要把名称说出来就会永恒地玷污自己的嘴巴和灵魂的术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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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好奇那人的术式，可当务之急是进入寝室楼，祓除咒灵并寻找失踪者，只好把疑问暂时搁置。
夏油杰仍是不愿意让一个三级术师单独待在大概率有一级咒灵的区域。可对方又拒绝离开。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微微凝神，抬手而后五指虚抓空气，术式被施展，漆黑如墨水的咒力在他的背后聚合又流溢，比阴沉的咒力更森寒的形影浮现出来。
异常的冷风吹动少年的黑色鬓发，也将一双溃烂的血目死死盯着少女的裂口女的一身血腥味吹荡开来。
咒灵被吸纳收复之后，其凶恶本性并不会改变，善妒的裂口女最爱把美丽少女的面孔撕碎成烂泥，如果不是他控制着它，它早就扑向四月一日霁了。
尽管被一级咒灵投以可怖的恶意，四月一日霁始终平静，金色细框的平光镜遮挡住她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奇异地冷静内敛而难以揣测。
“四月一日小姐。”夏油杰打了一个响指，裂口女不情愿地垂下头颅，以头发遮掩骇人的脸，缓慢飘到黑长发少女的旁边。
“这是我驯服的咒灵之一。我想让她陪着你。请问这样可以么。”
征求许可只是形式性的，她的答复是拒绝或接受都不重要。
他已经对咒灵下达了指令，跟随并保护她。
弱者必须被强者保护起来。
对方忽视了他的提议，他也忽视对方的答复，这非常公平。
四月一日霁面无表情，静静看了他数秒。无形的视线好像具备实质的穿透力。他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微妙而不适的感受。温煦的笑容是他最好的面具。他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夏油君还真是不放心我呢。”四月一日霁微微歪头，与容貌一样优异的声线，口吻听起来意味莫测，“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有实力的啊。”
难道自己想保护对方这件事，激怒了对方吗？他想。可是想保护别人的心情，本就没错。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四月一日霁情绪不明地说着，垂在身侧的右手动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与自己动手吗？夏油杰微微扬眉，等待她的行动。他察觉肩侧的五条悟也敛起了笑。
——她的右手背到身后，过膝的百褶长裙轻微一抖索，她极速地抽出了什么东西！
只见，她握着一根浅草莓红的狼牙棒，大棒上的一枚枚尖锐的刺，在月光下迸发出诡异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鱼雷裤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不是好奇我的生得术式嘛？五条云海不是不愿意说嘛？那么现在我来为你大揭秘！嗷吼吼吼——”
四月一日霁兴奋地发出嘹亮如狼嚎的怪叫，以标准到令人崩溃的棒球姿势，挥舞狼牙大棒，打出一记全垒打。
“我的天赋就是从裙底掏出击中敌方就有25%几率能对敌方造成100%真实伤害的本命咒具！”
“术式名为——‘伸缩自如的爱’！！！”
“这孩子不仅是少女心满满的浅草莓红，还具备喷射各种甜甜果酱的功能哦。”
她说着，手指戳了戳狼牙棒的尾端的一枚按钮，紧接着从狼牙棒的顶端就冒出了一坨草莓酱。
“我啊，最喜欢辣味的中餐和甜食了呢，每天清晨都要用老干妈配肉桂吐司吃才行呢。这个本命咒具的美中不足之处就是，一次只能储存一种果酱。吃光草莓酱之后，我要把狼牙棒里面刷干净，装上蓝莓酱。”
夏油杰：………………………
五条悟：………………………
沉默，发自灵魂的沉默。
……好想自戳双目，好想帮西●报警，帮自己报警求救……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什么？什么？这一切是什么和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整颗脑子都好像都轻轻地消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骗你们的啦！”对方使用自己那张好脸是得心应手，做了一个可爱到令人疯魔的吐舌Wink的表情，“哈哈哈哈哈为了不被西●的小粉丝们出警，我的生得术式不叫‘伸缩自如的爱’，其实叫‘食我狼牙大棒’啦！”
为什么是粉红系的狼牙棒……为什么能储存并喷射果酱……往狼牙棒里填充果酱与早餐吃老干妈配肉桂吐司有什么关联啊喂？！还有老干妈抹肉桂吐司这种反人类的异端物究竟是什么搭配啊喂！
“啊，你要去哪里啊？”
四月一日霁倏地转身，举起狼牙棒，直指默默开溜的裂口女，她咧嘴一笑，白而整齐的牙发着光。
“别走嘛。我觉得一个人待着简直是无聊死啦！还好夏油君把你留下陪我，你和我玩，我就不寂寞啦！哎呀呀，夏油君可真好呢，深沉又深沉，充满责任心，总是为他人着想呢。”
裂口女浑身一颤，僵在原地，无法口吐人言的她血泪汪汪地看向夏油杰，用眼神哀求他不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疯癫的人。可它的主人面色惨白，对绝望的它视而不见。
死寂中，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紧接着，他们一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寝室楼。
夜风吹来她的魔音与裂口女的哭泣，钻入他们的耳朵——
“卡卡西——带土——”
“请安心地去战斗吧！我啊，会照顾好琳！为她擦去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