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这是就是你说的风灵草?可以暂时迷晕狐族?
赵时宁从阿绣手中拿过小瓶子,拔开塞子,借着阳光,隐约可以见到瓶子里碾碎的粉末,
“嗯,但帝君修为高深,不一定管用。
阿绣甚至还不忘劝她,“阿宁,真的要下那么重的手吗?帝君虽然对你有情,但没有哪个狐族能承受断尾之痛,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你也太过谨慎小心了,若是真出了差池也没什么吧,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他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赵时宁又将瓶塞塞回去,把小瓶子放回了储物袋中,还拍了拍阿绣的肩膀。
”你放心,我到时候肯走不会出卖你的,你帮我寻药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她以为阿绣是害怕受到她的牵连,又补充了一句,“阿绣,你要是觉得有危险,你可以离开,我不会麦怪你的。,鹅卵石小路两侧的草几乎到了膝盖处,随着风泛起层层的波浪,格外的丰茂
草结着草籽,赵时宁手一捋,就将这路边的草摧残得不像样子,满手的青绿色汁液。
阿绣听着她疏离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胸腔里翻腾着汹涌的悲潮,他很想告诉她他深切地爱着她,就算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不会背叛她可切肤的疼痛不断地提醒着他难堪的身体状况
他连向她诉说情意的资格都已经失去
阿绣的眼眶渐渐红了,咽下了满腔的情愫,也悄悄藏起了他难以言说的爱意。
“阿宁,我不走,我承诺过要留在你身边报恩的,不过是寻个药,就算你让我去给帝君下毒我也愿意......你不要赶我走。他不敢奢求过多,只要能在阴沟里,时不时能抬头看见她,就已经足够
赵时宁抬手将阿绣眼角的泪水擦去,认真地看向少年水润的双眸,像是澄澈的溪水,一眼就能看到底,此刻他的眼中尽数都是她的身影“你怎么总是掉眼泪,好像我在欺负你,明明我对你还挺好的啊,别哭了。
她手指上都是青草的汁液,帮阿绣擦眼泪也将阿绣脸颊上弄得都是青绿的颜色,瞧起来颇为狼狈。
赵时宁忍不住开始笑。
阿绣不知她为何如此开心,但是见着赵时宁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跟着弯起唇
“阿绣,你看起来傻乎乎的。”赵时宁直接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雪白的肌肤很嫩,她完全没有怎么用力,就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倒是平添了几分暧昧之感,好像她对他这朵娇花做了什么虎狼之事。
赵时宁对白琮月的手段还心有余悸,害怕他又生出什么误会,甚至对阿绣下手,讪讪地收回了手。
可阿绣却主动捉住了她的手指,
赵时宁愣了一下,没有缩回手,视线落在他清俊的面容,脸颊莫名有些烫,
她喃喃道:“阿绣,怎么了?‘
阿绣真的挺好看的,他虽然常常哭泣掉眼泪,哭起来像是朵让人呵护的娇花。
可他不哭时就是个干净温柔的少年郎,本该是像万殊那样意气风发的年纪,但他却安静得不像话,像是极其容易破碎的瓷器“阿宁,我帮你把手擦干净
阿绣不知赵时宁心中所想,只是认真地用雪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手指。
“不用了,没必要把帕子弄脏。”赵时宁下意识拒绝
他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她的手,眼眸清澈又明亮。
赵时宁蓦然缩回了手,呼吸有些凌乱,“我浑身都是汗,现在被这外面的风一吹,倒还有点冷,我还是先去洗澡吧。她不再去看他,匆匆忙忙转过了身,被擦拭过的手指莫名泛着痒意
赵时宁想去挠却又忍住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把阿绣叫来伺候她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了男女之防。
汤池里的泛起的茫茫雾气,风也无法将之吹散,水面落着尽是桃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涟漪游动,赵时宁停在泉水边,心中想着要不要就这样跳进去,她的羞耻感总是后知后觉地来到。
阿绣却已经熟稔地上前就要解开她的外衫,像往常一样伺候她沐浴更衣
这段时目,他真的像是她身边伺候的小奴。
尽心尽力伺候着她的衣食住行。
他永远站在珠帘外等候着她,等候着她能够想起他的存在,
每夜忍受着剧痛,听她与她的夫君耳鬓厮磨,行角水之欢,
绵绵的恨意像是锋利的刀把他的--割得血肉模糊,可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会在收拾床榻上的一片狼藉时,闻着男女欢爱的味道,无法自白地陷入肮脏的幻想之中
若是她的夫君是他....该有多好
若是能怀上孩子的是他.....又该有多好
“不用了阿绣,我自己来就好。
赵时宁连忙按住了他的手,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慌乱,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颤了又颤,
”你又不是我的仆人,没有必要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间这样好像怪怪的。
她完全不知道该表达自己凌乱的思绪,明明在之前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使唤着他
在赵时宁心中,与其说阿绣是她的朋友,不如说是她使用得比较趁手的小玩意
阿绣不仅生的貌美,身份低贱,又心其情愿贡献出自己,任她索取
她把他当成玩意,当成奴隶,却唯独没把他当成是个男人。
可方才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模样,那份不谙世事的干净
让赵时宁滋生了另一种阴暗的想法
“阿绣,之前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把你当成奴仆使唤的,明明我说好的把你当成朋友,但你留在我身边却总是在吃苦,我真的对不起你。赵时宁有些懊恼地垂下头,像是良心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面对阿绣
她一贯秉持着接人待物两种风格,对有利可图的人是一种风格,对无利可图的人又是另一种风格
现在她已经将阿绣划入了有利可图的范畴
图的倒也不是别的,自然是阿绣的色相,
阿绣不懂她百转千回的阴暗小心思,听她这样说却以为她又要赶他离开,身体陡然僵住,眼泪要时从眼眶滚落,“阿宁,怎么好端端的.....说这种话,留在你身边伺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在吃苦,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我,你不要这样想.....他嘴唇迅速失去了血色,像是在面对某种极为可怕的事情,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跟着颤抖,像是风中逐渐枯菱的树叶“阿宁.....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做的不够好,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阿绣似是觉得这些话还不够,直接跪到了她脚边,地面铺着鹅卵石夹杂着尖利的碎石子
他这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赵时宁看着他这种动作,连自己的膝盖都忍不住跟着疼
果不其然他跪的地方的鹅卵石很快染上了血色
阿绣似是不觉得痛,眼泪注汪地牵住她的手,完全是哀求地哽咽道:“阿宁,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只有你了......我真的只剩下你了......赵时宁短暂地懵了懵,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崩溃,还有过分敏感的情绪完全摸不着头脑。在她眼中,阿绣受到最大的磋磨就是被划伤了脸,但她不是已经帮他治好了伤口,什么事都没有了。怎么阿绣好像变得愈发让她看不懂
赵时宁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她说一句让他离开,他会立即死在她面前
“阿绣,你这是怎么了?
赵时宁下意识后退一步,她对他的旖旎心思还未生出,就快要被掐灭,她真的怕他死在她面前,也害怕这种近乎疯魔的情愫这让她想起与谢临濯不愉快的过去,赵时宁几平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阿绣却比她想象中更快速地平静下来,他对她的随意说出的任何一句适,任意一个眼神都草木皆兵,生怕她将他丢弃。以至于方才赵时宁的眼神,同样刺伤了他。
阿绣本是天生地长的花灵,除了司花之职,只许每目沐浴在青丘的春光中,让自己开出最漂亮的绣球花即可。他不懂得看别人的脸色,也不该懂如何看别人脸色
可此刻,阿绣怯生生地觑了赵时宁一眼,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阿宁,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要是真的嫌弃我,我可以离开的,不会没脸没皮地留下来惹你厌烦。他又是懂事体贴惹人怜爱的小花了。
赵时宁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失,好像她方才的感觉都是幻象
“阿绣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限。我怎么可能会厌烦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做一些仆人做的活。我这不是觉得你这段时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阿绣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怎会觉得委屈呢,能留在阿宁身边侗候,是我此生的蒙卖。
纵使阿绣的姐姐骂过他很多次,骂他不知廉耻,败坏门风,骂他不要脸上赶着给帝妃做小的,骂他就算白贴这副皮囊帝妃也不会看上他,骂他是花仙一族的异类耻辱。阿绣不在乎这些,就算众叛亲离,为花仙一族不容,他也不在乎。
就像他可以毫不犹豫斩掉自己男人的象征,俗世中大多男人将此处看得比命重要,好像失去了这里就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但在阿绣不在乎什么尊严
就算他会因此自卑,并不是因为他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也不是因为他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
阿绣从头至尾害怕的,仅仅是怕赵时宁嫌弃他的不完整
他会好好瞒着她,不会让她知道的
也不会恶心到她
“好了,你快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刚才把我吓了一跳。”赵时宁没有扶起他,而是揉了揉眉心,嘀嘀咕咕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几掉眼泪。阿绣听到她说的话,心揪了一下,却没有间她口中的男人究竟是谁
显然不是白琮月
那又会是谁
赵时宁想起了引玉,但引玉和阿绣又是截然不同的
引玉外表虽柔内里却像是一团火,也根本不懂得看脸色这回事,他掉眼泪时每回都闹得赵时宁耳朵嗡鸣,有种想扇他的冲动可一看到他那梨花带雨,风华绝代的姿容,她又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头
只能又被他哄得昏了头
她还怪想引玉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腹中还怀着她的孩子呢
“阿宁,你还要沐浴吗?我伺候你更衣吧。”阿绣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时宁视线碰到阿绣脸颊上干涸的泪痕,又缓缓移开视线,这回没有再拒绝阿绣的伺候
阿绣从鹅卵石地面上站起来,念了个洗尘决将身上的血迹尽数清洗干净,他这才敢去触碰她的衣带,尽量不让肮脏的自己触碰到她的皮肤赵时宁享受着他妥帖的伺候,将他和引玉比了又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若是引玉见着阿绣会是什么反应呢,大概是表面哀哀戚戚地怨她,背地里破口大骂吧
“阿绣,等我们离开了青丘,我带你去见个人。
赵时宁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也不管她说这话让阿绣又陷入了困顿之中,她直接走入了汤池中
阿绣思来想去也没明白赵时宁的意思,难不成赵时宁真的在青丘外还有别的夫君,那她为何要带他去见她的夫君是要纳他入门吗?到时候他是不是还得敬那人一杯妾室茶
阿绣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可每一种于他而言都是有奔头的未来。
他才不管到时候是做妾做通房还是做奴才,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恩赐
“阿宁,我替你揉揉肩膀吧。
阿绣的降音又缓又柔。还来杂差少年特有的青涩感。笑拙又勇敢地试好差她
”好啊。
赵时宁从水里捞了几瓣花瓣,将湿漉漉的花瓣贴在眼皮子上,正好挡住了白目有些刺眼的目光。
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阿绣为她揉肩。
“阿绣,不是说好为我揉肩的吗?”赵时宁声带着些不满。
她这话说完后,略有些冰涼的手按压在肩膀,与此同时桃花香气变得浓郁,“是他按的舒服还是我按的舒服。赵时宁不睁开眼都知道是谁,“肯定是小月亮按的最舒服。
她脸上挂起笑容,直接转过身,可却眼神却再地离不开白琮月分毫
他口披了件薄薄的外袍。银灰色的长发披散开。而散开的处袍下。贡出性/感的销骨胸膛
最要命的是,红梅之上有一枚紫玉环
“小月亮...这是.乳/环...?”赵时宁连话都快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