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别墅(八)【修】
女孩的笑声轻盈地在镜子迷宫里跳跃,已然开始庆祝胜利了。
“你要留下来啦,你出不去啦!
眼前的字幕冒着粉红爱心,甜美可爱,现在却让人手脚发凉。
刚才被山鬼灌了一脑门子信息量,但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赶紧从这里出去才是正事。
女孩嗒嗒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萦绕在周围,像是在跳舞。
唐臾循声走了几步,发现迈步变得很困难,关节像是生锈了一般。
视野中的面板里只剩下了一颗摇摇欲坠的心,看来,命丢得越多,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会减少。
“你只剩一条命了,哎呀,我突然有点舍不得呢。”女孩的声音飘荡在四面八方,令人难辨方向
她撒娇道:“你再陪我聊聊天吧,如果让我开心了,我或许会让你活得久一点哦。
唐臾心想,又要整什么么蛾子!
女孩没有直接冲上来取人性命,居然真的开始闲聊了。
“我打算问几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
女孩咯咯笑,没给唐臾疑惑的机会,不停顿地说:‘
第一个问题一一我分成两半来找你的时候,你觉得我好看吗?”
原来是这种闲聊,还真是挺闲的。
唐臾心说这可太简单了,不就是夸姑娘吗,夸出花儿来就行。
他这张嘴以前可是远近闻名的甜,随便来两句自然的漂亮话,能哄得湘春楼的姑娘们找不着北。
根本不需要打草稿,唐臾心中自动生成一首夸人打油诗,姑娘俏,姑娘美,一分为二真稀奇,手巧又心灵“姑....
唐臾张口就来,张了口,却发现,出不了声了。
他没法说话了。
与此同时,眼前自动出现了一排蓝色的字幕:把自己分成两半真的很吓人,不好看。
紧接着,唐臾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把自己分成两半真的很吓人,不好看。”
...???
字幕控制了他!
他必须说出字幕上的内容。
唐臾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在慢慢变成.....C
身体不受控制,连说的话也必须跟着字幕走。
但这字幕情商也太低了,怎么能这样说小姑娘呢!
果然,迷宫中安静了几秒,只听女孩大声地哭了起来。
“你骂我,骂我不好看!呜呜呜呜。’
唐臾在心中叫嚣,姑奶奶,不是我啊说的啊,请姑奶奶明鉴啊!
但姑奶奶显然听不到他的澄清,生气地说:“你惹到我了。”
唐臾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脑袋和脖子都像冻住了一样
他艰难地整个转过身,对着镜子,他发现自己的脑袋变得像个塑料模型,五官像是黏到脸上的。
唐臾还不知道,千禧年那些粗制滥造的游戏里,粗糙的人物建模大概就长他这样。
第二轮送命题又来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第二个问题你一定要好好回答,哼!”
女孩问:“我裙子上的蝴蝶结是什么颜色的?”
那只蝴蝶结特别大,所以唐臾记得很清楚,那是只白色的蝴蝶结。
唐臾想说,白色。
然而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弹幕跳出几个字:五光十色。
唐臾差点晕过去。
这个字幕就是专门来弄死自己的!
但是唐臾没有办法,他无奈地听到自己被控制着,念出字幕上的字:“五光十色。”
姑娘听罢,气呼呼地说:“又错了。你根本没有好好注意我!”
唐臾已经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他觉得自己的上半身也变得僵硬起来,现在他只有四肢勉强能动,剩下的部分就像硬邦邦的石膏雕塑。身体正在一点点地变得僵硬,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缓慢地死亡。
这感觉不太妙。
唐臾飞快地回想镜子迷宫中的经历,他一定能从中找到解题的办法。
最初,姑娘说规则是要找到“真正的她”,但与其说是玩家在找她,不如说这姑娘次次都把自己送上门来。她不是在逃,更像是在引诱玩家找过去,甚至,是她在主动狩猎玩家。
在这场狩猎里,玩家几乎处于完全的劣势一一
玩家不可以原地不动、没法暴力夷平镜子迷宫、无法凭借记忆原路返回、看到诡异的女孩就会扣掉一颗心、一共只有五条命、会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连说出的话都会被字幕掌控。玩家能控制的东西非常少,游戏中也没有出现什么能攻击女孩的武器,看起来玩家只能疯狂逃命,当然逃也逃不掉,这不符合游戏的规律。如此坑人的霸王玩法,就算执明星君来了,也只能变成执明石膏像吧。
虽然唐臾没玩过什么游戏,但他也懂,只要是游戏,必定会有一个通关方法。
如果所有玩家只有死路一条,那这个游戏......被骂死!
一定还有什么是被忽略了的。
还没等唐臾想清楚,姑娘就又开口了,遗憾又期待地说
:“第三个问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哦。”
唐臾看着眼前的粉色字幕,忽然冒出一个离谱的猜想。
姑娘问出第三个问题:“真正的我,藏在镜子迷宫的哪里呢?”
这真是个好问题。
唐臾倒要看看,系统字幕怎么回答。
于是他看着眼前出现蓝色的字幕:我不知道在哪。
...真是没用!!!
如果按照字幕的回答,铁定又会收获一个大叉。
然而,唐臾轻轻勾了勾唇角。
姑娘可以直接从他的面板里掏心出去,他怎么就不能操纵自己的面板呢?
如果玩家一直处于明显的劣势,只能说明,真正的解法藏在一个出其不意,但是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一他盯着视野里的字幕,伸出了行动卡顿的手。
如果站在第三人称视角看,唐臾对着眼前的空气慢慢伸出了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唐臾看着“我不知道在哪”的字幕,指尖靠近,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捏一一
他抓住了“我”字。
唐臾捏着“我”字左上角的撇,直接把这个字从字幕里拎了出来!
文字有种很神奇的手感,软软的,糯糯的。
整个镜言闪了闪,短路了似的,好像被唐臾震惊了。
唐臾几乎瞬间就确认,自己找对了方法。
不得不说,这玩法太神经了,只有神经病玩家能发现这种玩法吧!
唐臾拎着“我”字,毫不客气地往旁边一扔
“我”:.....
这就对了,玩家可以自由掌控的、甚至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其实始终都在自己面前!
近在咫尺。
唐臾听到耳边响起“叮”的一声:“恭喜玩家找到游戏玩法。”
这游戏真是邪门,玩了这么久才找到玩法。
找了那么多镜子都没触发的游戏提示音,在这儿听到了。
唐臾无声笑了,毫无犹豫地又抓起字幕里“知道”这个词,随手扔到了视野之外。
扔去哪了呢?没人知道。
没人在乎。
最终,唐臾的字幕被他扔得只剩下两个字:不在。
他刚把字幕扔完、重新排好顺序,就听到自己的嘴念出了现在的字幕
"不在。"
一真正的我,藏在镜子迷宫的哪里呢?
--不在。
姑娘听到这个回答,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不在是什么意思?”
这次眼前没有再蹦出控制自己的蓝色字幕,只听耳边响起游戏提示音:
“作为奖励,玩家获得一次自由发言的机会,NPC必须应答。”
逆转命运的机会。
目的是要找到真正的女孩,现在要怎么回答,或者说,要怎么提问,才能在一句话之内找到答案呢?唐臾放松地靠到镜子边,上半身和脑袋像塑料模特一样僵硬,交叠的长腿又很潇洒,整个人显得很滑稽。只听他彬彬有礼地问:“大小姐,我记性不太好,最开始的要求是什么来着?”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呀,我分明才说过!你脑子真不好使。”小姑娘不屑地埋怨道。
粉红的字幕飘在唐臾面前,唐臾伸出手,盯着字幕,懒洋洋地捏住第二句话里面那个“不”字,利落地拽出来,扔了。“你脑子真不好使”变成了“你脑子真好使”。
女孩:...??
因为字幕被改变了,姑娘不得不跟从最新版的字幕,不情不愿地又说了一遍:“你脑子真好使。
嗯,这是事实。
师尊面无愧色地接受了。
玩家提了问题,NPC还没有回答。
虽然姑娘浑身不情愿,但她还是回答道:“最开始的要求,就是要找到「真正的我」啊。”
粉色字幕还在冒泡泡,唐臾把视线聚焦,眼疾手快地抓住这行字,把目标汉字一个一个地拎了出来。真、正、的、我。
四个字浮现到唐臾面前的空中,发出淡粉色的光芒。
"叮!恭喜玩家,找到了真正的「真正的我」。”
唐臾上半身的僵硬感瞬间消失,他试了试,可以自由行动,也可以随意说话了。
如果早知道字幕是可以操纵的,在迷宫游戏还没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女孩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玩家已经可以通关这个游戏了,根本不需要经历那些到头来居然是一场文字游戏,镜子迷宫就是个障眼法。
但是脑子没点毛病的人还真想不出这种解法。
“啊啊啊啊!居然被你找到了。”
女孩突然突然从地面冒了出来,小土拨鼠似的,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唐臾笑眯眯地伸出手:“拿来吧。
女孩撅着嘴,没好气地把手中的小镜子丢给唐臾。
“给你就给你,反正也没用。”
唐臾接了,试着照了照,果然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宝物到底是什么?真的是镜子吗?
玩过这场文字游戏之后,唐臾对游戏设计者的精神状
态持怀疑态度,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管它有用没用,先带着吧。
然而唐臾一看自己的背包栏,所有格子都用完了,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甜品。
啊,是从楼下自助餐顺的,他都忘了。
于是唐臾拿了几个甜品出来,把镜子放到空的格子里。
“要不要吃?”唐臾拿着焦糖布丁逗小女孩。
女孩的蓝眼睛一下子亮了。
“嘿,不给你。”唐臾一口把布丁闷了,朝小女孩做了个鬼脸,“你吓了我那么多次,就不给你吃。”姑娘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转身跑了,消失在曲折回环的镜子迷宫深处。
小女孩不见了,层层叠叠的镜子迷宫也像雾一样慢慢淡去。
唐臾眼前一晃,再看清时,他已经回到了别墅五楼的楼梯口。
身边分明是一堵结实的墙,哪有什么通往六楼的楼梯
唐臾抱着满手的蛋糕甜甜圈马卡龙,左啃一口,右啃一口,慢悠悠地往楼下走。
三小时前。
粉红别墅二楼,镜子走廊。
危雁迟面色一沉:"师尊?"
就是一眨眼的事,转头便没了师尊的影子。
久绛:“怎么了?”
“师尊刚刚还在这里的。”危雁迟说着便站了起来。
久绛伸长脖子左右望望,并不担心:“他自己出去逛街了吧。
俩小孩也凑了过来,左右环绕立体声。
久杏:“怎么了,师祖去哪里了?我们出去找找?”
久青:“我刚好像看见了一个漂亮妹妹,师祖跟着她走了。”
危雁迟的脸冷得跟冰窖一样。
他们稍微有点吵,旁边的玩家询问道:“你们有朋友跟一个女孩走了吗?”
久绛“嗯”了声。
“那女孩是不是楼下接待处的小姑娘?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久青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没太看清。
那玩家叹了口气:
“我们也有个同伴跟着她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危雁迟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
久绛快步跟上去:“你去找师尊啊?”
危雁迟木着脸:“不然呢。
“没什么。”久绛笑笑,“我感觉好久没看到过你这么急的时候。”
四个人开始满别墅找人,从一楼到五楼,角角落落找了个遍,连一根蓝毛都没找到
危雁迟快步向前,一边轻轻按住耳后的某个地方,低声道:“师尊。
无人回应。
过了会儿,危雁迟又低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危雁迟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别的玩家路过都被他吓一跳,绕道逃离,以为见到鬼了。
“这就是个游戏而已,出不了什么事,大不了提前结束游戏嘛。”久绛倒是心很大,语气轻松愉快,“我还一直担心回来的是假师尊呢,这下确定了,这种随时随地消失的作风就是他本人,错不了。”
危雁迟:......
见危雁迟脸色还是不太好,久绛继续道:“而且他老人家就是爱到处浪,他浪了那么多年,你还没习惯?”这句话让危雁迟身形一顿,慢慢收紧了抓着栏杆的手,骨节用力得有点发白。
师尊来无影去无踪。
去了哪,何时去何时归,徒弟向来是没有立场过问的。
久绛往栏杆边儿一趴,问:“还记得师尊的江湖别号吗?”
危雁迟睫毛颤了颤:
“忘归山人。
“忘归一一忘归。”久绛摇头晃脑
“人如其名,他就这样。
危雁迟抿了抿唇。
久绛凑过去笑:“老幺,你以前对师尊可没这么上心。”
危雁迟表情毫无变化。
只听久绛自己又改口道:“好吧,你以前就是对师尊最上心的乖宝宝。
危雁迟彻底面瘫了。
久绛小时候觉得,危雁迟就跟个异类似的。
师兄师姐没大没小地跟师尊开玩笑,在师尊要出远门的时候轰他走,时不时组团偷袭师尊-
一这些活动,危雁迟从来不参加。他总是在一旁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岿然不动地修炼。
唐臾在湘春楼彻夜酗酒作乐的时候,徒弟们也在家里开party,嗨完之后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只有危雁迟会独自等到黎明,去酒楼把师尊接回来,任劳任怨,雷打不动。
久绛起初觉得,危雁迟是在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
,所以非常积极
后来发现,他就像一个机器、一个设置好的程序,到点做事,情绪平静,不删不改。
危雁迟分明是鬼身,却像仙门子弟一样恭敬守礼。
他的行为并非是有意识的自我格守,相反,他好像缺乏一切内在动力,对情感的感知相当淡漠。明明生活在鸡飞狗跳的师门里,他却仿佛置身事外。后来的下多过出的生活,不在炼就是在学习,久系不上报脸回应她,久而久之她也懒得问了。后来的一千多年里,唐臾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不是在修炼
这鬼是性冷淡。久绛这样总结道。
久绛望着前面仔细扫描别墅边角的危雁迟,还有点儿不习惯。
总觉得他好像变得.....
.更有主观能动性了?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师尊回来了,他们都不希望师尊再出事。
他们又从五楼搜到一楼,可惜的是,仍然一无所获。
一楼大厅里,突然传出一道尖叫。
几个玩家聚集在别墅胖老板的玻璃展示柜旁边,面容惊恐。
久青先窜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那玩家指着玻璃柜,那里本来是遗失的宝镜的空位,现在,那里却出现了一排木头小人。
这排小人样貌各不相同,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种发型衣着,都有。
“这个小人....这不就是罗哥么!”"
玩家惊恐地指着其中一个木头小人。
说话的玩家危雁迟是眼熟的,就是不久前,在镜子走廊,说他有个同伴不见了的那个。
久绛皱起眉:“这就是你那个,跟着小女孩走了,然后没再回来的朋友?”
玩家白着嘴唇点点头。
众人心里皆是一沉。
久杏小声叫道:“这不是那些机械秃驴么!”
仔细一看,还真是。
木头小人里头有几个很扎眼,光头,浑身机械纹路,五官虽然粗糙,但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正是被拽进镜子里的“冥僧”。
危雁迟神情冰得吓人,飞快寻找,好在并没有在木头小人里找到蓝头发的
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胖胖的男人手,一把将木头小人都捞进了怀里。
是大胡子胖老板
他仿佛看不见这些玩家,像收割麦子一样把这些小人收割起来,嘴里乐颠颠地念叨着:“圣君肯定会开心的,圣君会喜欢的。胖老板挤开众人,自顾自地往外走,小声哼着没有调子的小调,哼rap似的:
“收获,泡发,剥皮,穿串,晾晒,烘干,哟,哟。”
玩家们终于回过味来了,某个暴躁老哥一把薅起老板的领结,质问道:
“根本不用找什么镜子是不是?反而,镜子..镜子是你捕猎的工具!你手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宝物
胖老板笑得脸上堆起肉,像苍老错位的年画娃娃。
这时,空着的展柜处又出现了什么东西。
胖老板惊喜地回去,充满期待地看着那里。
只见展柜里出现了一小颗木质人头,蓝色长发,墨笔潦草地勾勒出他的五官,极为失真。
危雁迟攥紧了手,青筋绷起。
胖老板欣喜道:“在长了在长了,庄稼快快长。”
过了一会儿,头下面出现了一具木质的身体,衣着熟悉。
胖老板拍手:“长出来咯。马上就可以收获了。”
“嘭”地一下,胖老板整个人被危雁迟砸进了墙里。
但胖老板就像一个软塌塌的充气玩具,五官和脸都变得扁平而扭曲,他还在笑着:“哈哈,长啊,继续长啊。危雁迟声音冷得吓人:...这些人,都在哪里?”
胖老板的脸像被挤扁的气球一样,呼哧呼哧地漏气:“庄稼啊,庄稼就是地里长出来的哇!”
根本没法沟通。
危雁迟迅速打了个响指,空中浮现出一个小屏幕。
他一手像抓垃圾袋一样抓着胖老板,另一手在半空中运指如飞。
久绛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在线写外挂吧。”
危雁迟垂着眼:“用不着。”
胖老板突然瞪大了眼,伸出双手想去够展柜:“啊?啊一?”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个蓝色的头和身子,又慢慢消失了。
庄稼长出来了还可以缩回地里的?
不会是彻底没了吧。
危雁迟眼眸一沉,手指飞得更快。
“现在能说了吗?知不知道这个蓝发的人在哪。”危雁迟冷声问
胖老板像只被提着脖子的鹅,额额额地哼唧。
危雁迟不再跟他废话,干脆地敲了一下浮空键盘。
只见胖老板突然叽里呱啦地开始动嘴,但吐的不是汉字,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从他嘴里跑出来,哗啦啦地涌入危雁迟掌心里的小屏幕。争分夺秒,气氛紧张。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刑讯逼供NPC。
胖老板吐代码吐得直翻白眼
就在这诡异的场景中,
一个蓝头发的帅哥从远处悠闲地晃了过来,正往嘴里一颗颗丢爆米花,手里还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甜品。久绛撑着墙,有点焦急地问危雁迟:“怎么样,审出来了吗?”
危雁迟轻轻拧眉:“还是扫描不到隐藏空间。”
唐臾嚼着爆米花,探头间:“什么隐藏空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师门四人齐齐盯着唐臾,小徒弟的目光尤其幽深。
“看我干嘛?”
唐臾一脸莫名其妙,大方地把爆米花桶戳到大家面前,扬了扬下巴,
“吃不吃。”
久绛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翻白眼。
唐臾试图活跃气氛:“你们干啥呢?”
危雁迟面无表情地把那倒霉的胖老板扔一边,啪地收起浮空屏幕。
他屈起食指,犹豫了一下,飞快地蹭过唐臾的脸侧。
一触即收,比羽毛还轻。
"爆米花屑。沾到了。"
“哦,谢谢徒儿。”唐臾笑着伸出舌尖,左右舔了舔。
危雁迟偏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
还好,是热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