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用谎言证实谎言
朱瞻基立即回答，“皇爷爷息怒，小乐自有侠肝义胆，壮志在胸，是个立志报效国家的好男儿。他此次前来便是希望可以随孙儿入伍随军，一起出征蒙古！”说着朱瞻基认真的望着胡晓乐。
胡晓乐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个他迅速扯出的谎言会关系到自己和他的人头，别的不顾，保命要紧!可是胡晓乐更加明白，欺君之罪大如天，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累及家人！这才更加了不得！
“皇上，草民确实有报效国家之心，只是草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是不敢奢望随军出征！”胡晓乐坦诚说明。
朱棣一眯眼，“哦？”他声音威严，令人胆战。
朱瞻基忙又说道，“皇爷爷，小乐虽然不懂武功，却精通兵法，上次杨先生给孙儿出的题，就是她替孙儿想出了解题之法！”
“哦？”朱棣一挑眉望着胡晓乐，颇有几分意外，“要这么说，这后生还是有些天份聪明的！”
“当然！”朱瞻基当然不会错过时机，“孙儿与她结交，正是看中她的才华。皇爷爷，是否开恩允许她随我们一起到校场点兵，之后皇爷爷可以与小乐就政局、兵法这些再聊上几句。”
“随朕来吧！”朱棣一打马，往前走去。
朱瞻基喜上眉梢，“多谢皇爷爷！”拉起胡小乐依然两人一骑，跟在朱棣的后面往校场而去。
胡晓乐看着朱棣的背影，高大威严，果然是天子风范!这个马上的皇帝开创了大明新时代，有勇有谋，名列历代优秀帝王前茅！可也是他，杀伐不断，酷刑严苛，让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这是一个有雄心抱负又有铁腕计谋的天子，现在眼看着他，与过去在书本上读关于他的传记，或者从电视中看到以他的故事编写的传奇，感觉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太过真实，反而让胡晓乐有些恍惚：这个近在眼前的老者，就是永乐大帝？我亲眼看到他了？
“你想什么呢？一直盯着皇爷爷看？”朱瞻基悄声的问胡晓乐。
“有种失真的感觉！”胡晓乐仍望着朱棣，“我竟然见到皇上了，是真的皇上，活的！”
朱瞻基急忙捂住她的嘴，看看无人注意，才轻笑着附耳说道，“你说话可要小心，再这样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大祸临头我可难救你！”
“谁要你救？”胡晓乐一扭头瞪他，突然又想到他刚才把自己夸了一大堆，让朱棣竟然有些相信他是个一心为国的忠勇之士，不禁恼火的问道，“谁让你说我要随军的？我连刀都拿不动，我去干嘛？”
“你去当谋士，不需要拿刀，拿笔就够了！”朱瞻基不在意的说。
“瞎说！我无功名无官职，我的话哪里会有份量？哪个人会脑子进水听我的话？”胡晓乐更气，“我一旦哪句说不对了，那才是祸从天降！你这哪里是救我，是在害我啊！”
朱瞻基侧头望着她，“若不这样说，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胡晓乐怒道，“对，皇上一句话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甚至千百万个人的命！恩也是你们给的，仇也是你们种的，你想让我对你感恩带德是不可能的！”
“小乐！”朱瞻基也恼了，“你对皇家的成见为何这般的深？是我得罪你了吗？还是你与皇家有什么新仇旧恨？”
“就是你得罪我了！我不要去当兵，我也不想去打仗！我宁愿回家！”胡晓乐梗着脖子道。
“现在由不得你！”朱瞻基拧眉道，“皇上刚刚亲口准许你随我们同赴校场，你若此时下马回家，便是抗旨，罪在不赦；若你非说自己不愿入伍，便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这两条，你自己选一个！”
“你！”胡晓乐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这哪里有两条路，分明只有死路一条！
胡晓乐猛的扭转身子，呼呼的出着粗气，再也不想理他！朱瞻基也是黑着一张脸，却牢牢的将她禁锢在怀中，让她逃无可逃!
或许是因为生气的缘故，朱瞻基不由的放马跑得快了些，眼看和朱棣的马首尾相接。这两匹马熟识，自动的走到并排去了。
朱棣扭头看到他们两人，随意的问胡晓乐，“你刚刚说朕比画儿上的好，是什么画儿？”
胡晓乐一惊，她刚刚想到的是原来在博物馆看到的帝王画像，这怎么说？只觉得背上一阵冷汗就下来了！
朱棣见胡晓乐不回话，“嗯？怎么不说话？”
胡晓乐急忙说道，“回皇上，草民正在想那是什么地方！”
“哦！”朱棣道，“看来你去那里并不多啊！”
“是的，草民幼年时曾随父亲游历山河，走过一些地方。由于当时年纪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隐约是当地的百姓将皇上的画像供奉起来，十分虔诚的求您保佑，就跟神仙差不多的！”胡晓乐边想边说，总算是把谎说圆了。
“把朕当神仙？”朱棣一听高兴了，“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大明百姓对朕如此的推崇，竟然视朕如神！”
“皇上本就是天子，天之子不就是神仙吗？”胡晓乐说道。
“有道理！”朱瞻基适时的赞成。
朱棣笑着再问，“那么在画像之上朕是什么样子呢？”
胡晓乐望着朱棣道，“其实百姓们哪里见过皇上的真容，不过是凭自己的想像画出来的。总归是十分的威武神圣，骑大马穿盔甲，放在正堂之上奉以香烛，辟邪镇妖！”
胡晓乐心中暗道，“皇上老头儿，对不住了，我本来就是随口说的谎，你还非问出个所以然，我只好拿门神……呃，不，关二爷吧，拿关二爷的形象来充个数！关二爷好歹也是正经的神仙呢，不屈了你这肉体凡胎的所谓天子！”
朱棣呵呵笑着点头，“难得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胡晓乐一听混过去了，又顺杆补充一句，“不过今天我看到皇上真容才知道，并不是因为乡下百姓的画技太差，画不像皇上的样子，而是皇上如此的神武威猛，便是最好的画师恐怕也不过是能形似，这皇家之高贵、戎马之威武、英雄之气概，实实难描难画！”
“呵呵呵，你这小子，倒是很会说话！”朱棣享受得很的样子。
胡晓乐笑笑道，“草民只是实话实话，并无奉承夸大之辞！”
“好，等校场点兵之后，朕要与你好好的聊几句！”朱棣微笑着对胡晓乐说道。
胡晓乐心中一惊，坏菜了，怎么又引起他的兴趣了，不是原本想避开他们这些人的吗？可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只能应了下来。
由于胡晓乐无职无名，不能前往校场参加他们的阅兵仪式，独自留在帐中。听着远远传来一阵阵的呼喝，马蹄声阵阵，站在帐前能看到马队跑过之后腾起的烟尘滚滚！就凭这些，胡晓乐也能想像出校场上是何等雄壮的场面！
可是她此时更加担心的是之后朱棣到底要和她说什么！明明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大谎套小谎，用谎言来证实着谎言，已经是绞尽脑汁，再说多了，不用漏洞百出，只需百密一疏，就可以脑袋搬家！
此时胡晓乐才后悔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这儿看什么沙场秋点兵，这下好了，皇上一点名，小命可难保！
朱瞻基一掀开帐帘，看到的就是胡晓乐双手托腮支在桌上，皱着双眉，撅着小嘴，一脸的愁容，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爷爷回大帐了，一会儿训话结束，你就随我去见他。”朱瞻基走近些说。
胡晓乐只抬起眼苦道，“我是不是不能不去？”不等朱瞻基回答她又说，“我知道不能！”
“皇爷爷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你怎么这么紧张？”
“他是皇上啊！”胡晓乐一下站起来，仿佛生怕朱瞻基不理解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一样，“皇上是什么，眼睛一眨巴我就会掉脑袋的!你难道认为我还能像与你们一样谈笑风生？”她上下打量一上朱瞻基，“皇太孙殿下，便是你们，我日后也不能那般放肆了！”
朱瞻基好不容易寻得一个与自己无拘无束的朋友，听到这话不快的说，“小乐，若是你拘泥于我们的身份，岂不是辜负我们的一腔赤诚？”
“好了好了，我现在烦着呢！”胡晓乐烦燥的对朱瞻基摆摆手，不想再说。
见她无意中又恢复了过去的样子，朱瞻基笑笑不再逼她。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请胡晓乐，胡晓乐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去。朱瞻基陪她一同前往大帐。
所谓大帐，果然是比其他的帐篷大了许多，不过并没有胡晓乐想像中的奢华，若不是有人引领，她绝不会想到这里会坐着当今的皇上。
进帐行礼后，胡晓乐在朱棣的要求下抬头，这才看到帐中只有过去的明氏三兄弟和杨士奇，还有就是皇上和自己。见许多都是熟人，胡晓乐倒放下心来。她可真怕皇上要让自己“舌战群儒”，那样非穿帮不可！
“刚刚杨大人说起你与朕的孙儿们交情不浅，也时时讨论一下政局兵事，对你交口称赞。朕倒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称得上让杨大人哪此推崇！你便来说说，朕这次北征的决定如何？”
“回皇上，此次北征必胜！皇上英明！”胡晓乐郎声答道，字字掷地有声，顿时让帐中所有人的眼光都惊讶的集于她一人！
胡晓乐感觉出大家的异样，奇怪的想，“难不成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天，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