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纸上谈兵学兵法
胡晓乐第一次参加行军，第一次睡在荒野，天未亮时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朱瞻基的睡颜。
这么近的距离，他显出少有的平静。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总觉得他在下一秒便可以迅速武装起来，即使是在梦中，他的眉峰依然微皱。胡晓乐知道他的枕下放着兵器，这是一个让人生怜的男人！
胡晓乐仔仔细细的看过他的浓眉、凤目、直鼻、薄唇，然后闭上眼睛，在自己的心里慢慢的记忆，让这个人的面容就这样深深的刻在心中！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是逃不开他的，即使是人逃掉了，心也已经系在他的身上。
想起昨天还和他闹，而明天或许就会遇到敌人，就会打仗，会死人，这样为了难以预测的未来而刻意的疏离，以后还是不要了！逃不过的心，就珍惜现在吧！
胡晓乐闭着眼想着这场战争，战果是胜利的，这个她能肯定，可是具体中间要有什么战役，会有什么死伤之类，完全没有了解。甚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战争结束。如果这场仗真的打得很久，以后天天的她要怎么过?现在还没有走到战斗的区域，朱瞻基还有时间和她玩闹，等一旦开火，恐怕她会无聊死了！
不行，一定要做些事情才好。要不，就跟着他学打仗？虽然胡三小姐不会武功，可是好歹也懂得三十六计啥的，这也是兵法之一！
“你又琢磨什么呢？”朱瞻基突然问道。
胡晓乐睁开眼，“你醒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你的眼珠转来转去，当然是在动你的鬼心眼。想到什么？”
“我想学打仗！”
“你？”
“我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以后你要是去办正事，我难不成就只吃饭睡觉？学学打仗的事，也能充个臭皮匠。”
“一个臭皮匠也变不成诸葛亮啊？”朱瞻基笑道。
“你不也是一个，再找一个就不难了吧？”胡晓乐点一下他的鼻尖说。
朱瞻基一愣，呵呵的笑起来，“呵呵，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个臭皮匠的水平。”他拍拍她的肩，“既然醒了就起身，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臭皮匠的能耐！”
“好！”胡晓乐笑着说，“十分期待！”
两人起身洗漱之后，朱瞻基带她到了书房，“就在这里吧！”
“纸上谈兵？”胡晓乐看到了书桌上的军事地图，上面红蓝两色标注着我方与敌方的态势。
“纸上若不能谈兵，如何实战？”朱瞻基指一下地图，“你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吗？”
胡晓乐凑过去一看，比较郁闷。这张地图上虽然也有比例尺和文字，但是它是用缩小实景的方式来标注的，和现代的图例完全不同，一时之间她非常的不适应。
“看不懂？”朱瞻基见她只看不说话问道，“还是没找到呢？”
“看得懂，这是山这是水，这是桥这是路，非常清楚。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胡晓乐老老实实的答。
“这儿！”朱瞻基指出位置，“这两侧的山叫作苍龙山，属于太行山系。”
“哦，这块儿应该在河北了！”胡晓乐说道。
“河北？什么河?”朱瞻基奇怪的问。
胡晓乐急忙说，“啊，我瞎说的。你继续，别理我。”
“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一路往北，大约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到达鞑靼与我大明交界之地。”
“也说是说我们要一个月以后才有仗打。”
“你很希望打仗？”
“当然不，我只是推算。”
“其实上次你和皇爷爷说起这次战争必胜之时，我非常惊讶。对于皇爷爷亲征，我并不是赞成的。一则这次与鞑靼的仗没什么好打，不过是一股流寇，二则皇爷爷毕竟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这种长途辛苦之事，由我们儿孙来办即可。可是你却说出与皇爷爷同样的理由，让皇爷爷龙心大悦。晓乐，你那是急中生智，还是真的是那样分析的？”
“其实你不是不想让皇上亲征，而是想自己带兵是吗？”胡晓乐反问道。
朱瞻基一挑眉，“你怎么这么说？”
“皇上年纪大了，虽然身体不错，但是打这种小贼也要他亲征，有杀鸡用牛刀之嫌，更加让你不安的是，若是你父亲身体好，能带兵，便是派个太子带大军征讨也已经足够了！皇上亲征并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是威武的马上皇帝，还说明他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得力干将，或者说是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放心交出军权的儿子。”
“连你都能想到这一点，何况他人？”朱瞻基叹息一声，“父亲性格仁厚，身体又不便，这些都与皇爷爷不同。皇爷爷尚武，父亲喜文，这也是差异。每次出征之时，皇爷爷都会斟酌带兵的将领，可是这里面，以二叔、三叔的旧部为多，父亲的部下多是留守京城。这就使军中现职的将领以二叔、三叔的力量为最。”
“你的呢？你不是十四五岁就随着皇上打仗吗，你就没有培养出一些亲信？”
“我就在皇爷爷的眼皮之下，行事要万分小心，皇爷爷又最忌拉帮结派，我能真正信任的人为数不多。”
“你很小心！”胡晓乐叹息道，“你和你父亲的风格果然有相近之处，严格自律，不过你比你父亲更有锋芒！”
“父亲仁厚而不愿伤人，我若与父亲完全相同，只怕是一番善意反惹灾祸。”朱瞻基点一下地图上的两个地方，“二叔三叔为去封地之事，已经在皇爷爷面前引发不少的恶名，父亲一直驻守京城，虽然与这些事无关，却也在这其中受到不少的牵连。”
“又是皇位之争罢了！”胡晓乐不想让朱瞻基太过忧心，回到刚刚的话题，“我们如果和鞑靼开战，有什么攻击之策？”
朱瞻基将地图上敌我态势进行了分析，对双方的兵力和将领特征也做了说明，胡晓乐心中对双方的情况已经掌握了个七八，“看来我们这场仗不管打还是不打，都是稳赢的！”
“是！不过不打是不可能的！”朱瞻基道，“皇爷爷决心已下，又是为了对北方、西方各异国树立国威，必定会漂亮利落的打场胜仗！”
“我们军力远远胜过对方，又是皇上亲征，这些年来我们对仗多次鞑靼却鲜有胜绩，这样的阵势只怕是他们听到我大军逼近的消息就吓死了！”胡晓乐笑道，转念一想说，“你猜他们会不会闻风而逃？”
“虽然他们力量弱，但是却属于马上民族，擅长骑射，崇尚勇者，临阵脱逃的事绝不可能！”朱瞻基笑着摆手。
“哦，那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我赌敌军会望风而逃，你呢？”
“我当然是坚信他们会与我们交手的！”
“好，那我们就赌定了！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不会输！”朱瞻基坚信自己的推论。
胡晓乐笑嘻嘻的说，“即使是玩儿，也要认真对待，况且我们赌的可是战局发展，你一定要说！要不，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呵呵，好！只要不违法乱纪，不背离道德仁义，我可以答应。”
“我胡晓乐什么人，怎么会那样？”胡晓乐对他翻个白眼。
“你输了呢？”朱瞻基追问道。
“我不会输！”胡晓乐立即摆手。
“这样可不行。我们既然要打赌，就要公平公正，为什么我输了有惩罚你就没有？要不你也和我一样，输了的话答应我一个要求，也不违背正义如何？”朱瞻基建议说。
“好吧！不过我相信我不会输的！”
胡晓乐只顾着坚信自己的观点，却没仔细想一下这个赌约的问题。朱瞻基总是在胡晓乐不注意的情况下使些小心计，比如上次关于自己不是官家子弟而是皇家子弟的事，这次胡晓乐又要上当了！
胡晓乐定下了赌约，请朱瞻基详细的讲解了对这次战斗的分析，然后延伸到以往几次与敌人的交锋。对于蒙古的印象，胡晓乐只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还有策马奔腾的向往，这个时代的蒙古人是什么样子，她想像不出来。不过他们游牧民族缺少日常的生活用品，常用急袭的方式来抢掠他国百姓，这种事早在汉朝之前就有，何况到现在！不管怎么说，抢人东西是肯定不对的，胡晓乐坚持这一点。所以对于朱瞻基的讲解，她听得十分的认真。
等朱瞻基讲完，都过去半个时辰，天色也放亮了。朱瞻基将地图放下，“我要去军帐了，你再睡会儿吧！”军帐便是军中皇上下旨，众将领命的专用营帐，也作为点卯之用。
胡晓乐奇怪的问，“这么早去军帐干吗?”
“点卯，同时皇爷爷会公布今日的布置。”
“哦，是这样，那你去吧！”胡晓乐说道，朱瞻基笑笑走了出去。
胡晓乐将书桌收拾整齐，去找柴勇他们。柴勇也去军帐了，不过刘峰在，只是他趴在床上，似乎受过刑。胡晓乐大惊的跑过去，“刘大哥，你这是怎么弄的？难道是皇太孙？他凭什么啊？”
“不，不是皇太孙，胡兄弟你别冲动！”刘峰撑着起身要阻拦，不料扯到伤口，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