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颜昭遭遇迎头痛击,两眼翻白,当场昏厥。
任青悦反手抓住她的衣领,倒没让颜昭从床上跌下去。
“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任青悦气得牙痒痒,伸手揪住颜昭脸蛋儿往旁边拉。
颜昭颇富弹性的脸颊变形延展,像个红脸小狗。
任青悦揪两下又心疼,无奈松手,将颜昭扔回床上躺好,戳她脑门:“亏我觉得你变聪明了一点儿!结果还是个笨蛋!人生地不熟的把自己喝成这样,你是亏没吃够!”
可颜昭睡着了,任任青悦如何抱怨,颜昭都没什么反应。
任青悦无奈,戳颜昭脑门的手收回来,改为轻轻触碰颜昭前额,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恬静迷糊的睡脸。
“谁能有你胆子大。”任青悦小声呢喃,不知该喜该忧。
颜昭呼呼大睡,一脸懵懂单纯,今朝有酒今朝醉,旁的事情毫不挂心。
任青悦口头上抱怨,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心里也未必真的希望颜昭变得成熟,心有城府,失却自身宝贵的真诚。
她心头时时刻刻都在矛盾,又时时刻刻因颜昭把她放在心上而怀揣感动和欢喜。
最终,任青悦摇了摇头,脱掉颜昭的鞋袜,施展清尘咒除去颜昭满身酒气,随后替颜昭重新系好衣带,这才倾身在颜昭身侧和衣躺下。
事已至此,也无旁的法子,既来之则安之,便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夜,为明日行程养精蓄锐。
屋外,封瑾静立须臾,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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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魔侍领路,绛樱带着雷霜跟随魔侍来到客房。
魔侍在客房门外驻足:“二位的房间相邻,院外有人守着,若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们便好。”
绛樱点头道了谢,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扶着雷霜进去。
雷霜喝得烂醉如泥,走路跌跌撞撞。
绛樱挪得费尽,好不容易拖着雷霜来到床边,忙不迭松手,将雷霜扔到床上。
雷霜身子往后靠,不巧,脑袋嘭一声磕在床沿上,顿时痛醒了。
“哎哟。”雷霜惨叫,迷迷糊糊睁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绛樱拍她脑门:“怎么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雷霜缓了一阵,想起来:“哦,我不是神通盖世大名鼎鼎的雷护法吗!”
绛樱:“……”
你就是一个傻缺。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雷霜:“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雷霜定睛瞧了片刻,认出来:“你是那个成天没事找事上纲上线针对我的死女人。”
“哦?”绛樱嘴角颤了颤,皮笑肉不笑,“原来你平日心里都是这么看我的。”
忽然一股寒气迎面扑过来,雷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喝醉了,但求生的本能还在,下意识感觉不妙,脖子往后缩了缩,胆怯改口:“咳,
这都是误会……”
看着雷霜一脸醉相,脑子不清醒了却还是如此防备,绛樱忽然心灰意冷。
可能脑子缺了根筋的人,那颗心多少年也捂不热,亏得上回在拂云宗,她以为雷霜该是在乎她的。
到底什么孽缘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她义无反顾地喜欢上雷霜这个笨蛋。
“看来你也不需要我照顾你。”绛樱冷下脸来,漠然道,“你自己歇着吧,我走了。”
言罢,她转身要走,忽然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
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得吓人,绛樱猝不及防,被大力拽住往后退时,双腿碰到床沿,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雷霜身上。
随即,雷霜蜷起身子,牢牢抱住绛樱腰身,将脑袋整个埋进绛樱臂弯里:“别走。”
绛樱心跳霎时乱了节奏,错愕不已:“你干什么?”
她问过之后,半晌没听见回音。
忽然,感觉雷霜肩膀在轻轻颤抖,绛樱心生疑惑,轻轻扒开雷霜的脑袋。
雷霜脸被迫抬起,绛樱愕然发现雷霜满脸是泪,竟然蜷在她怀里咬着嘴唇无声呜咽。
“你怎么了?”分明方才下定决心放弃,这会儿心又揪起,绛樱无奈又无语,抬袖抹掉雷霜脸上的泪痕,“多大的人了,哭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呜呜,我没有跟你打赌,我们就不会分开行动……”雷霜哽咽着,嗓音含糊,但勉强还能听得清楚。
如果不分开行动,绛樱是不是就能避祸,躲过那一劫。
因为她太执着于赌约,自作主张和绛樱兵分两路,才导致绛樱独自一人前去黄音峰探望魔主。
如果事发之时她也在场,纵然也会有人受伤,但那个受伤的人,可能就不是绛樱了。
或许,她可以以身相代。
绛樱动容。
这件事竟然变成了雷霜的心结。
让一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醉酒后哭成这个样子。
绛樱拍拍她的脸,温声劝慰:“可是,如果没有这个赌约,你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赢我的机会。”
雷霜一呆,竟觉得绛樱说得有理。
“对哦。”
她的眼神渐渐振作。
绛樱心觉好笑,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真是个傻子。
不料,雷霜眼角还挂着泪,脸上却忽然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诶,赌约是我赢了,你快点脱衣服跳舞!”
绛樱:“……”
·
领主居所,燕舞敲开领主的房门,一阵轻盈畅快的丝竹管乐之声扑面而来。
寒璃卧在一张软榻上,左右两侧各有一名美人服侍,一人给她捏肩,另一人持着扇子轻轻摇,好不享受。
听见敲门声,寒璃抬臂示意声乐暂停,长睫缓缓掀开,眉目间自带万种风情,斜斜睨向燕舞:“这位少主,你觉得怎么样?”
燕舞行至寒璃跟前福身一拜,而后开口:“心纯志坚,大有
可为。()”
“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寒璃惊讶,“这么高的评价?那她对比南宫音如何?”
燕舞沉吟须臾,摇了摇头,保守回答:“不好说。”
寒璃眉梢轻轻挑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就不好说了?是你心里没有计较,还是……你不敢说?”
“……”燕舞眼眸微垂,神色平静,“少主年幼,自身起点在魔主之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可同日而语。”
寒璃被燕舞说服,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从身侧魔奴手中取来一枚花糕咬一口,又问:“颜昭是南宫音和颜元清的女儿,女人和女人居然能生孩子,你怎么看?”
燕舞抬眼,长睫忽闪,神色颇有些不解:“领主问燕舞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想跟燕舞生孩子?”
寒璃一口花糕噎在喉咙里,把自己哽个半死,慌忙招手:“水、水!”
魔奴们吓一跳,手忙脚乱将茶水递到寒璃嘴边。
寒璃捧着茶盏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眼眶憋得泛起红晕,眼角水润盈然,神色多少有些狼狈。
“你你你,大胆!”寒璃好不容易喘匀气,红着脸怒瞪燕舞,“你居然敢调侃本座!”
领主发怒了,周围一众魔奴哗啦啦跪了一地,全都惶恐地不敢抬头。
燕舞唇边却漾起一抹浅笑,顾盼之间似有绵绵情谊在眼中流转:“领主大人向来公正,燕舞只是在合理范围内提出疑问,这也不被允许吗?”
寒璃猝不及防被燕舞戴了一顶高帽,微怔。
恍惚间,她没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盯着燕舞看了多久,直到燕舞出声提醒:“领主。”
“!”寒璃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沉了脸,“你可知过往试图蛊惑本座的魔侍魔奴都是什么下场?”
燕舞不顾寒璃威胁,竟迎着寒璃愤怒的目光起身,款款行至寒璃面前,肆无忌惮坐进寒璃怀里。
一双玉臂环住寒璃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
寒璃浑身僵硬,心里正计较是不是要一巴掌把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魅妖劈成两半,便觉一道温热的气息吹过耳廓,带来燕舞温言软语:
“燕舞早就想这么做,但苦于一直没有以下犯上的时机,今日分明是领主自己提起,怎么又怨燕舞言语蛊惑?”
寒璃脑子懵懵的,被这一出闹得一脸懵逼。
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
香风扑鼻,带着点薄薄的酒气。
寒璃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容貌,纵然恼怒却也提不起半点杀心。这却更让她有一种被下位者拿捏的感觉,从而更加暴怒。
“你只是我好心收留的魅妖。”寒璃捏住燕舞的下巴,“就算我一时心软不杀你,你也只是我的玩宠!你最好适可而止!”
但向来将分寸感拿捏到位的燕舞今日却没有点到为止,而是主动将自己的脸颊贴近寒璃掌心,任由寒璃指掌在她皮肤表面留下浅浅的白印。
“纵然代价是粉身碎骨,燕舞亦甘之如饴。”她闭上眼,小声呢喃着,“总好过大人总想将燕舞送给旁人。”
寒璃愣住,随即终于明白燕舞因何一反常态。
原来是因为,她让燕舞去伺候颜昭。
说不上来突然蹿上心间的是什么感受,寒璃有点晃神,一转眼,燕舞挣开她的手,下一瞬,柔软湿滑的触感便覆上她的嘴唇。
一旁待命的魔侍魔奴见状,默契地没有吭声,悄无声息缓缓退下。
寒璃清醒过来,下意识要推拒,却被燕舞反手制住双臂。
“你,放、放肆……呜呜呜呜!”
领主大人最后的挣扎被燕舞纳入唇齿,魅妖眼角弯起浅浅的勾子。
寒璃身为大魔,能徒手开山,分明可以一掌将她拍死,推拒她时双手却软绵绵的,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燕舞心神大定,倾身将寒璃牢牢压住。
一双指尖寸寸拂过寒璃掌心的纹路,最后义无反顾嵌入她的指缝。
以下犯上又如何?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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