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贺兰熹率先进入狐狸洞穴,祝如霜拖着骂骂咧咧的长孙策紧随其后。
待三人全部进去后,狐狸雕像的嘴角隐约动了一下,像是轻笑了一声。随后,它嗖地合上了自己的肚子长孙策瞪着两个无情道,质问:“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看?
祝如霜淡道:“没什么可看的,上官师兄不是宋玄机的对手。
贺兰熹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别人或许不清楚宋玄机的实力,但他和祝如霜再清楚不过了
长孙策冷嗤:“你就对自己道友这么有信心?别忘了,上官慎可比宋玄机多修炼了十年啊。
祝如霜没心思在这种时候与人拌嘴,冷冷道:“你不是要和我避嫌吗?你为何还主动和我说话?”
长孙策:“那我和贺兰熹说。
贺兰熹:”我也不要和你说话。
长孙策:“
长孙策吃瘪的模样让贺兰喜忍不住弯唇笑了一下。
祝如霜望着前面未知的道路,下意识地用手按着锁骨,神色颇为凝重:“我们现在究竟在哪。
贺兰喜想了想,道:“在小狐狸的肚子里?反正不是雪雪肚的肚子里。
祝如霜被贺兰喜的回答可爱到了,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许。
长孙策:“雪雪肚?那是什么玩意儿,可以吃吗。
贺兰喜先安慰祝如霜:“别怕,不会有事的。”说完,又从祝如霜身前朝一旁探出脑袋,对站在祝如霜身后的长孙策说:“你也别怕,跟着我就好了。长孙策:“我怕?我这辈子就不知道‘怕’怎么写。
贺兰熹:“一个,再加一个白。
长孙策:“。”他居然好像有点后悔今天对无情道们使用话多多辣椒水了,怎会如此。
贺兰熹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祝如霜和长孙策。脚底的触感是松软的泥土,每走一步都有青草拂过衣摆抬头望天,竟有明月高悬,时不时还有零星的萤火虫从眼前飞过。贺兰熹也拿不准他们究竟身在何处,是合欢道院某个不知名的秘境,还是又一个诡异的梦境即便有月光和萤光相伴,道路依旧难以分辨。贺兰熹回过头确认同伴情况时,眼睛都快瞎掉了也看不清楚所以穿纯黑有什么用,看不清自己人不说,还照样被上官慎逮个正着
现在可好,他和宋玄机都要被请父母了。
贺兰熹心里正抱怨着,脚下忽然亮起了无数幽蓝的光点。仔细一看,这些蓝色的光点两个为一对,原来是一个个小狐狸雕像的眼睛。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雕像藏在草丛里,宛若一只只因为好奇来客而探头探脑的小主人,不经意间为他们照亮了前路模糊不清的轻声笑语再度响起,像极了狐妖们被风吹散的窃窃低语。
贺兰熹:“好多狐狸啊。
祝如霜:”《九州史》中曾记载,合欢道院初任院长,藏玉仙君,曾与一青丘狐妖在太华宗双修教百载。时雨,你不知道吗?‘贺兰熹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那你都说是《九州史》里面记载的东西了,我怎么会知道。
长孙策无情嘲笑:“哈哈哈,这个连我知道。贺兰熹去年的《九州史》考不过我是真不冤。‘
贺兰熹:”‘閑’。
长孙策:“什么意思?‘
贺兰熹:“闭嘴吧你。
难怪自从他进入狐狸肚子洞之后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原来这里是藏玉仙君和狐妖双修的地方。
藏玉仙君和浮绪仙君一样,这两位太华宗曾经为人师表的创始人,对太华宗无意闯入自己地盘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有恶意呢雾失园中狐狸雕像上的彼岸印定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那个人把他们引到藏玉仙君曾经的住处,到底想要干什么贺兰喜:“和藏玉仙君双修的是男狐妖还是女狐妖?
祝如霜:“男狐妖。
贺兰喜了然点头:“难怪合欢道院现在遍地是断袖。”敢情是祖传下来的,
长孙策大惊:“什么?合欢道院很多断袖?!过于可怕了,我以后得离合欢道的人远点。
小狐狸的雕像在道路的尽头戛然而止,嘉立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挂满轻纱帷幔的凉亭。
淡粉色的帷幔随风而动,梦幻的像一个旖旎轻柔的梦境。凉亭中的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毛绒绒,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小窝贺兰喜猜测,这个小窝应该是给懒得维持人形的狐妖睡的吧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藏玉仙君教完学生回来,摇着摇椅闭目小憩。一只公狐狸轻盈地跳上他的双腿,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用鼻子亲昵地蹭蹭仙君的脸颊,惹得仙君发出了一声低笑。只可惜,这位藏玉仙君和太善道院的浮绪仙君一样,在两千年前与鬼界的大战中,不幸身陨了。
贺兰喜有些胸闷难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九州史》从头到尾好好学一遍,他很想知道那只狐妖的结局。他有没有继续留在太华宗呢。无情道的两个少年沉浸在藏玉仙君的往事中,不知道“多愁善感”四字怎么写的长孙策突然指着一根方柱道:“那是什么?贺兰熹这才注意到凉亭背面的方柱上有一圈一圈的帔帛,应该是有个东西被绑在上面。
三人绕到凉亭的背后,看清被绑在方柱上的“东西”之后,面色均是一变
长孙策骇然不已:“这这这....这不是合欢道院的那个第一名吗!
失踪了一日一夜的白观宁此刻被五花大绑在方柱上,身上异域风情的服饰早已破烂不堪,失去意识的脑袋和双手自然垂下,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落下,缓缓渗入泥土之中。一白观宁被毁容了。他明媚艳丽的脸庞上充斥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痕,眉心的朱砂痣被一刀挖去,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合欢道院的弟子最在意的莫过于是容貌,这样的折辱比直接杀了白观宁更让他无法接受
在合欢道院初任院长的双修之地,对他后来的弟子凌辱至此......
长孙策看得直皱眉:“他死了吗?
祝如霜:“没有,但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贺兰熹喃喃道:“难道是他。
祝如霜语气担忧:“时雨,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贺兰熹抬头看着祝如霜,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来了。
“欢迎造访[神狐之居],各位。”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凉亭中响起,“尤其是你,贺兰时雨,我等你很久了。晚风吹起遮挡在少年面前的轻纱,三人看清了他的脸
祝如霜瞳仁一缩,极是诧异:”张悟言?
“就是你这小子设计利用我?”长孙策上下打量着张悟言。他和合欢道的人不熟,只认识几个高手,他不认识张悟言就证明张悟言并非高手:“谁给你的胆子?张悟言没有理会两人,从他现身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贺兰喜脸上移开过:“你穿黑色很好看,贺兰时雨。贺兰喜只瞥了一眼张悟言,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白观宁身上
张悟言根本不是白观宁的对手,白观宁怎么会落到他手中,还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是白观宁一时不察被张悟言暗算报复,还是张悟言借助了外力对付他?
祝如霜也想到这一点,更想到了当初在西洲的“林澹”:“你当真是张悟言,而不是......‘它’?’这时,昏迷中的白观宁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张悟言发现后,手上遽然一扯,白观宁身上的帔帛迅速勒紧,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白观宁再度昏死过去。张悟言放下手,慢条斯理地问贺兰熹:“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贺兰时雨。贺兰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凉亭的左侧方有几只围成一圈的狐狸雕像,一个身穿绯红轻衣的俊美青年站在雕像的中间,低着头,眉眼弯弯地抚摸着一只小狐狸的脑袋。一是藏玉仙君的神像
这一刻,贺兰熹眼前陡然浮现出一个场景:沙海深处,空旷寂寥的神殿上,浮绪真君满身污垢,无数暗红粘稠的液体在他身上生长蠕动...难道,“它”的目标,是太华宗每一位初任院长的雕像
贺兰熹双眸骤然一暗,[载星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想对藏玉仙君的神像做什么?
一2,才!非。,,’.’.
张悟言牢牢盯着贺兰熹,忽然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贺兰熹,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得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