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七八姑八大姨,张爷爷孙子张临渊
陈红的手指轻轻扣在瓶颈上,那热气腾腾的鱼汤在保温瓶内翻滚。
她步履沉稳地走向张爷爷。
鱼汤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诱人的味道仿佛能穿越时空,让人回想起家的味道。
张爷爷看着她,那双历尽沧桑的眼睛里藏着无数的故事。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因为不悦,而是因为深深的思索。他轻声问道:“这是大力打的小鲫鱼?”
话语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怀旧与感慨。
陈红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笑意。
她的眉宇间似乎刻画着生活的磨难,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有些黯淡。
然而,即使面对生活,她仍然坚韧不屈,默默地承担着家庭的重担。
看着陈红那善意温暖的眼神,张爷爷轻轻地笑了笑。
他轻声说道,“江里的鱼,哪有水库里的肥美。”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坚定。那并不是客套话,“我让我孙子明天给你们送一些!”
然而,小翠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手握成拳,紧绷着嘴唇,显然在内心深处做着激烈的斗争。
她看着张爷爷要将这瓶鲫鱼汤退回,忍不住出声阻止。
她的声音略显颤抖,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爷,临渊还没回家呢,今晚我们去哪里找鲫鱼啊!”
张爷爷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决心。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显得有些不悦,似乎在责备小翠的多虑。
张爷爷站在小翠跟前,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决地说道说,“我是到苏家讨点重孙吃的!鲫鱼汤赶明天临渊水库打来就好。”
听到这话,小翠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仿佛被触碰到内心深处的痛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瞪着老人。然而,张爷爷毫不在意,他瞥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这个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来吵架,真是太不应该了。
谁家也不欠着谁啊!
张爷爷看着苏家人,脸上满是歉意和尴尬。
他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小翠最近心情不太好,加上她也不会带孩子,脾气就大了点。既然你们家小天意喝的是医院给的乳汁,我这老张家的小重孙也就顺道跟你们家讨点。过了今晚就好了。”
小翠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那双纤细的手捏着衣角,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是在用力。她的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张爷爷目光深邃的望着一屋子的人,面对孙子离婚的尴尬事实,他只字不提。
他知道,在这个淳朴的小村庄里,离婚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离婚后的生活,对小翠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但为了儿子,她选择留下来,与张临渊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自心怀心思。然而,这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暗流涌动。
苏家人听到张爷爷需要乳汁,苏力沉稳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苏晨锦示意。
苏晨锦心领神会地打开冰箱。
透过冰箱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但苏晨锦的目光却直接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瓶子,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淡淡的奶香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苏晨锦轻轻晃动瓶身,里面的乳汁泛起微微的涟漪,看上去纯净而饱满。
“张爷爷,这是三天的分量!”苏晨锦微笑着将奶瓶递给张爷爷。
张爷爷双手颤抖着接过奶瓶,他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但这一刻,他的心情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好……好……”张爷爷反复叨念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感激和感动。他紧紧地握住奶瓶,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离开苏家后回到张家,小翠一踏进家门,便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家里的布置一如既往的温馨,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沉寂。
张临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杯热茶在他手中冒着袅袅的热气,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落在小翠的身上。
小翠看着张临渊,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忐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怯场的时候。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苏家人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给我们张家医院捎来的乳汁,还要我们的东西!”她的声音颤抖,明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张爷爷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张临渊的怀里,他的手在接触到张临渊的那一刻,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个红包,红得如此鲜艳,仿佛一团火焰在跳动。
“这是苏家给的红包,给爷爷拜年的。”张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每年都是如此。”
张临渊低头看着怀里的红包,沉默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抬头看了小翠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小翠默默地回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
“我知道了。”张临渊淡淡地说,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漠。然后他便起身走向书房,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而决绝。留下小翠和张爷爷两人坐在客厅中,气氛有些尴尬。
小翠看着张爷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第二天一早,阳光柔和地洒在苏家的青石小路上,伴随着轻风拂过,庭院里的柳树轻轻摇曳。
苏晨锦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如既往地,穿着鲜艳的衣裳,携带着各种礼物,笑眯眯地走进了苏家的大门。
她们的到来,使得整个庭院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他转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庭院。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中走出。
那是张临渊。
张临渊身材高大,犹如松柏。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
他的出现,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红站在门边,看着张临渊一步步走近。
感到有些尴尬,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她想要转身离开,但双腿却像被钉住一般无法动弹。
苏晨锦的大姑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嘴角挂着一丝微妙的笑容。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客套和刻意保持的距离,“张临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
张临渊默默地站在门口,他的身影仿佛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外界与屋内的气氛隔绝开来。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十几尾鲜活的小鲫鱼。
他没有立即回应大姑的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在众人之间游走,最后定格在苏晨锦身上。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深海之底翻涌着各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张临渊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聚力量,然后开口说道,“我来给晨锦送点年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从胸腔深处发出,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家的亲戚们全都淡定不了了。
张临渊这话说的,这年货不是给苏家送的,而是给苏晨锦送的。
苏家庄的村民都知道,自从苏晨锦和张临渊解除婚约后,苏晨锦就已经将他彻底拉黑,不再有任何往来。
这张临渊也是有意思,结婚几个月后,竟然还惦记着给苏晨锦送鲫鱼。
原本,张临渊放下鲫鱼就想走,可谁知道,被苏家的几个亲戚给拦住了。
他们一脸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子,别急着走!我们苏家的规矩可是很严格的,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张临渊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个规矩,也理解他们的担忧。
他默默地看着那几条鲫鱼,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屋外的声音终于引起了苏晨锦的注意。
她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张临渊。
阳光下的张临渊,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双眸深邃如海,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深深吸引。
他的鼻梁挺直,唇角微翘,带着一抹自信而神秘的微笑。
他的身姿笔直如松,身着素白的衣裳,宛若一名世外高人。
当他们的目光交汇时,张临渊的脸颊微微泛红,仿佛被晚霞染红的云彩,透着一抹羞涩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