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账
“阿皓,找到甜甜了吗?”
钟婉婷见宇文皓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瞪着林希,心下了然,也不想去替林希开脱,
忙关切地问起了林梦,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儿女出事,做为当妈的都心痛如绞。
宇文皓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复杂之情,迎上钟婉婷急切的目光,微笑道:
“林梦活蹦乱跳精神状况非常好,刚才被北辰叫去做笔录去了,有若溪陪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妈,我想带着箫儿做飞机直接回T市,她的脚受伤了,坐车的话路途颠簸,我怕她的脚受不了。”
宇文皓的话音刚落,林希就急忙解释道:
“我的脚没事了,医生说只是轻微扭伤,过两三天就好了。我想坐车回……去……”
林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宇文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随后赶来的林彬和林杉见到林希没事,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林杉狠狠剜了垂头丧气的林希一眼,没好气道:
“箫儿,你快和阿皓坐飞机回去吧。
阿皓这几天为了找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人也瘦了一大圈。
你呀,你说你和甜甜干的这叫什么事儿,这也太不懂事了!
别人为你们担惊受怕的,你们……唉……”
“她和林甜甜就是欠揍,众人为她们提心吊胆,茶饭不思,工作也扔下不管,几千里之外赶过来找她们,
她们反倒不接我们的电话,到处游山玩水,这回老爸要是揍甜甜,我决不拦着。”
一向好脾气的林彬也一脸愤怒地瞪着低头不语的林希,恨天不成钢地摇摇头。
钟婉婷刚要开口,就见林丹青和花若溪以及林梦三人快步向房车走来,
陈沐阳则带领众保镖远远地站在路旁的柳树下。
钟婉婷见林梦毫发无伤不由放下心来,又想起她故意不接众人电话,
还带着林希到处游玩,不由又生起气来,正眼也不想看她,坐进车里独自生闷气去了。
宇文皓和林丹青说了一下他的想法,林丹青见林希也并无大碍,便大手一挥让他们夫妻先乘私人飞机离去,
今天天色已晚,他们今晚在镇上休息一晚,明天开车回去。
宇文皓点头同意,和钟婉婷林彬林杉花若溪打过招呼后,从车里将林希抱出来,一行人乘飞机先行离去。
宇文皓和林希一行人离去后,林梦忙问林丹青:
“爸,我的小白兔又哪儿去了,你刚才出围场的时候还抱着呢?”
林丹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闭嘴吧,还想小白兔呢,先想想你一会儿的屁股会不会遭罪吧!
快滚到车上去,回了宾馆我再收拾你,气得我心肝儿疼!”
林梦回过头一脸求助地望着花若溪。
花若溪则回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嗔道:
“别看我,我也心情很不好,快上车。”
一面说一面将林梦拉进车里。
林梦见钟婉婷面色阴沉,她不敢挨着她坐,连滚带爬坐到了最后面,看得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气。
林丹青来时总共开了两辆房车,林家一家人全都坐在前面的一辆加长林肯房车里,众保镖坐在后面一辆房车里。
由于天色已晚,众人便在镇里最好的一家宾馆里住下来,打算第二天一早驱车返回T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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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一路上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了一堆借口和理由,
但一对上林丹青阴沉得吓人的脸,便吓得什么都忘了,只好低下头沉默以对。
众人一路沉默回到宾馆后。
花若溪心中有气,不想搭理林梦,打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反手“砰”一声关上房门,
把正准备和他解释的林梦挡在门外。
林杉见状,嗔怪地瞪了林梦一眼,没好气道:
“活该!再让你乱跑。”
林梦心中又急又愧又有一丝的不安,听林杉如此说,委屈地撇撇嘴:
“我又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至于吗?
一个个恨不得掐死我,我又没让你们来找我,我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
没有你们这一群人管着我,我不知道多自在多逍遥呢!”
“哟,敢情我们大家来找你和箫儿还是自作多情了!
林甜甜,你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越不会体谅父母亲。
爸爸五年前就因为你离家出走气出了心脏病,妈妈也因为你离家出走,哭坏了双眼。
你现在居然还说这种话,你本来就做的不对,还不让别人说几句,你呀,唉……”
走在两人身后的林彬将白清泠送回客房后,一出来就听到林梦可笑又幼稚的话语,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林梦刚要开口反驳,就见林丹青和钟婉婷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林丹青一见到林梦就气不打一处来,不顾钟婉婷的阻拦,
冲上来将林梦按在走廊的墙上,脱下右脚上的皮鞋,照着她屁股上狠狠抽了十几下,
直到抽累了,才缓缓停下手,穿好鞋,向客房走去。
站在一旁的林杉赶忙插入房卡打开客房的门,又按开灯,
大概扫了一下客房的环境,笑着对随后走来的林丹青和钟婉婷说:
“爸,妈,这里环境一般,我们先凑和一晚吧!”
林丹青回过头见林梦耷拉着脑袋倚墙而立,抽抽噎噎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不由火大道:“你还好意思哭,还想挨揍?
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揍你?
你瞧你干的好事,一点儿也不懂事,只知道玩儿,都忘记自己是别人的老婆和母亲了。
你妈如果也像你这么不负责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几个还能健康长大吗?”
林梦擦掉眼角的泪水,缓缓抬起头,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林丹青:
“我是被宁怿他们绑架来的,又不是不负责任偷溜出来的!
要不是我聪明机灵自己逃了出来,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
你们不但不关心我,还骂我打我,我才委屈死了。
人家全世界也没有你这样不讲理的父亲,一言不合就揍我。
我都结婚生子了,你还揍我,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嘛,你从来也不晓得尊重我一下。
再说,为什么只揍我不揍林希?
是她挂断你的电话的,也是她不想回去的,
她觉得回去有阿皓看着她不自由,她还说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呢!”
“行了,都是我们的错,从生下你就是个错,让你委屈成这样。
以后我们就不自作多情了,哪怕你病了死在外面了,我们也不去看你,
给你绝对的自由,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钟婉婷被林梦的话气得五脏六腑都疼,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客房,“砰”一声关上门。
林丹青回过头警告地瞪着林梦,厉声道:
“你快滚进去给你妈道歉去,要是把你妈气出个好歹来,我保证把你皮揭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林梦吓得浑身一震,战战兢兢看着满脸震怒的林丹青,
“可是,我妈把门关上了,我……”
林梦的话音刚落,客房的门就猛地从里被钟婉婷打开了,
她手里拿着抱枕,一脸愤怒地推开站在门口的林杉,
快步走到林梦面前,拿起手中的抱抌狠狠砸在林梦的背上,边砸边数落道:
“没良心的小混蛋,我为了生你和箫儿,妊娠高血压差点儿送了命。
为了亲自母乳,一晚上起六七次,
为了多产奶,一天吃六七顿饭,一个月子坐起来胖了将近五十斤。
这还不算,因为整夜整夜睡不好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血压也高,昏倒过去好几次,连带着心脏也不太好了,
实在没办法了,才在你爸的劝说下,请了奶妈来家给你和箫儿喂母乳。
抛开这些不算,你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哪次不是我帮你善后,你哪次生病不是我陪在你身边的?
我年轻时由于经常拍戏挣钱,也许忽略了林枫和林韩,也对彬儿和杉儿关心不够,
又由于箫儿体弱多病送去了新加坡给你二姨养。
但我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对你最上心也最操心!
为此,你哥你姐他们还抱怨我偏心你。
现在居然连你都这么抱怨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生这么多孩子又有什么用?
别人家的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生的则是气门芯,专门来讨债的,我……”
“啪啪”的两声,钟婉婷的话还没说完,林梦就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咚”一声跪倒在钟婉婷面前,泪流满面泣道:
“对不起,妈,我错了,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要是还不解气的话,就再扇了我几个耳光吧!
我实在是太不孝顺了,总是让你们担心,我……”
“你快起来,地下凉,你这个孩子,真是来讨债的,唉……”
钟婉婷被林梦一系列的动作和话语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忙扔掉手中的抱抌,伸手将她拉起来。
林梦此刻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扑到钟婉婷怀里哭得不能自已,钟婉婷也早已泪流满面……
林丹青和林杉林彬父子三人则站在一旁无言以对。
终于,钟婉婷和林梦母女俩停止了啜泣。
钟婉婷擦掉眼泪,强颜欢笑道:
“大家先进屋里来吧,在外面让人看到笑话。”
林彬抿唇笑道:“妈,这一层今晚被我们家的人包了,没有外人会来的。
再说,你和甜甜在外面都哭了都快半小时了,才想起怕人笑话,呵呵!”
钟婉婷嗔怪地瞪了林彬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因为生了你们这一群不懂事的孩子气的,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丢人!”
一面说一面拉着林梦的手走进客房。
林杉和林彬相互对视一眼,又同时无奈地摇摇头,跟随林丹青一起走进了客房。
“彬儿,你去外面的药店买点儿消肿止痛的药来,顺便再买点儿冰袋给甜甜敷一敷脸,她的脸都肿了。”
钟婉婷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后就发现林梦趴在床上,满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额头上还有虚汗在不停往下流,她吓了一大跳,赶忙走到她面前,
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头,居然滚烫似铁,脸蛋儿也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她不由心疼地自责个不停,
“甜甜,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烧成这样?
我只是拿抱枕打你,也不疼呀!肯定是你爸下手太重了。”
说到这儿,她回过头一脸愤怒地瞪着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林丹青,责怪道,
“林丹青,你是后老子吗,下手这么重?你看看你把孩子都打发烧了,你真是……”
林丹青被钟婉婷说的吓了一大跳,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去察看林梦。
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果然烧得像块炭,再看林梦,表情痛苦,双颊晕红,
额头冷汗“噌噌”往下流,双手死死捂着腹部,语带哭腔道:
“妈,我的肚子好痛,快要死了!”
林丹青轻斥道:“少扯淡了,估计是你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又引起的发烧。
这个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好大夫,还是先让彬儿去买点儿退烧药吃,等退烧了,明天回去T市再找好医生看吧!”
林彬本以为林梦在装病,因为她从小就爱装病骗大人,
有时干了坏事怕被人修理就装病,考试成绩不好也爱装病,
但听父母亲一说,也赶忙走上来伸手摸摸林梦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不由吓了一大跳:
“真的烧得好厉害,我先去买点儿药来。
林杉,你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来给甜甜物理降温一下。”
林杉答应一声刚要去卫生间,忽见花若溪推门而入,微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径直向林梦走去。
林丹青长叹一声让开路,林彬也走到了床头,空出位置让给花若溪。
花若溪见林梦眉头紧锁,冷汗不停往下流,双颊嫣红,双手捂着腹部表情痛苦极了,
他伸手摸摸她滚烫的额头,叹气道:
“我看还是先打电话给苏墨,让他判断一下是什么症状,我们再去买药的好,
毕竟我们都不是医生,搞不清具体症状,药可不是乱吃的。”
“那就快打电话问一下苏医生吧,甜甜看起来很痛苦。
都怪你爸,下手这么重,她虽然该打,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身体又单薄……”
钟婉婷一面说一面接过林杉送来的热毛巾给林梦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林丹青被钟婉婷说的脸上讪讪地:
“这可是胡说,我打的是屁股,她疼的是肚子。
她在爬山时吃了一堆小吃,又喝了冰水,肚子不疼才怪,也是活该!”
林丹青的话音刚落,就听林梦捂着肚子,语带哭腔道:
“不行了,我快要死了,肚子好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