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也想了解他
卡鲁格有意隐瞒弗伽诺耶仇恨天神的真相，无论索伦如何旁敲侧击，他都顾左右而言他，始终回避问题。
索伦很无奈，卡鲁格是天神，他自己不想说必定是谁来都撬不开嘴的。
“老公！布布不肯睡觉！”星辰抱着小布布走进花园，把布布塞进卡鲁格怀里。
小布布伸手扒拉卡鲁格的脸，精神好得很。
“爸爸不陪你，你就不睡觉啦？”卡鲁格站起来，“老婆你陪索伦聊聊吧，我去哄布布睡觉。”
卡鲁格说完就抱着小布布溜了。
“哎呀，我说姐啊！为什么你能生白发的男孩？妈妈为什么不行？”索伦瘫坐，唉声叹气的，他喜欢小布布的白发，像极了阿那，很可爱。
“妈妈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好像是显性遗传的表达顺序不同，我的基因表达带只有一条，妈妈有三条，她也能生白发的男孩子，就是概率比较低，排在最后一位。”
“你和妈妈不一样？”
“不一样……”星辰坐下，往身后望了一眼，卡鲁格已经回寝殿了。“索伦，你刚才跟卡鲁格说什么呢？他好像在躲你。”
“最了解卡鲁格的人还是姐姐你！”索伦感叹。
“他为什么躲你？我看他神色不对。”星辰微微低下头，很小声。
“弗伽诺耶死没死我不能断定，他就算现在从泥地里爬出来说要报仇我也不能说他不对，但是他恨的是天神，何必对我开第一枪？主星出事的时候我才刚上学，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他跟我有什么仇？如果飞鹰真的想夺回图灵，皇宫就在这里，他怎么不来？加纳离这里那么远飞鹰都能扑过去找武器，天界碑就在以赛城中间那么大一个，他是不认识路吗？还是瞎了看不见？所以我觉得卡鲁格没说实话。”
“你觉得飞鹰另有目的？”
“没错，我刚才问卡鲁格弗伽诺耶为什么恨古拜占，之前听妈妈说起过，说是弗伽诺耶挑起大战为了抢能量石，他为什么抢能量石？古拜占为什么不给他能量石？洛卡大战的时候弗伽诺耶为什么要封印依西塔亚斯而不是直接杀了她？古拜占被他抓到皇宫里，毛都拔光了为什么不一刀捅死他给个痛快？他为什么要留着天神的命呢？人心贪婪这四个字太片面了，你要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弗伽诺耶一定是恨极了天神没错，但是也有一个不杀天神的理由。”
“卡鲁格刚才不愿意说？那……一定是很秘密的事……”星辰皱眉，她知道卡鲁格的脾气。
“这么说吧，弗伽诺耶这一生，我们只知道他附身在前国主身上，前面几百年几乎是空白，我们对他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往卡鲁格知道，另外三位天神也知道，但是他们选择不说，选择瞒着我们，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吗？不了解事情的全部，要对付他，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索伦把脸凑到星辰面前，对她挑挑眉，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这么一分析，天神隐瞒事件事实的罪行落实了。
星辰没搭话，忧心忡忡。
“姐，如果弗伽诺耶真的只是要能量石，黎宁有很多，洛卡的人都知道能量石在哪里，他如果现在跑出来问黎宁说送他一块行不行，黎宁肯定会拍拍胸脯给他一块，就当是息事宁人了，换了是你，就这么件小事你给不给？这玩意现在不稀罕！所以卡鲁格隐瞒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弗伽诺耶争抢能量石，而现在又不要了，为什么抓到了古拜占不报仇，现在又跳出来？他在想什么？”
“卡鲁格一定知道真相。”星辰转过脸凝视索伦的眼睛，他俩都开始怀疑卡鲁格啦！
“姐，你别去问他，你们是夫妻，别让这件事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我让妈妈亲自问他，要从天神嘴里翘话还得看妈妈，最近你让人把皇宫的安保工作搞全面一些，别让飞鹰有机可乘。”
“皇宫里倒也没事，不过后天布罗伦切的皇子要过来谈能源贸易的事，这个日程安排改不了。”
“克尔要来啊，那……我留下吧，等他走了我再去看伊洛琳。”
“嗯，你去给伊洛琳买点礼物带去嘛。”
“嘿嘿，正有此意……我说姐，跟你说话太出戏了，你真的和妈妈没有区别。”
索伦的脸凑得很近，近距离观察星辰脸上的细节，其实她俩也是有区别的，星辰走路的姿势不像阿那那么奔放，她可是要端着图灵国主架子的。
“我和妈妈这么像，飞鹰不会来对付我吧？”星辰有些担心。
“飞鹰新招募的人来自主星事故之后的自安置区，如果飞鹰另有目的，那么抓来的人一定会说飞鹰要夺回图灵的政权，现在我们只要知道弗伽诺耶为什么要抢能量石，为什么恨天神，那么飞鹰的目的就能明确。我觉得，飞鹰并不是没有武器，而是想用我设计的武器引我们上钩。”索伦把眼睛成一条线，极认真的模样。
“别说邪乎了，那个人活着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说不定飞鹰只是妄想夺回图灵，只是给我使绊子，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睡吧！晚安！”星辰听不下去了，索伦的假设越来越离谱，她也赶紧开溜。
索伦撅起嘴，又剩他一人了。
拿出通讯器，写信给阿那。
卡鲁格一整晚辗转难眠。
当年阿那复活依西塔亚斯之后也没有问清楚弗伽诺耶为什么挑起洛卡的大战，依西塔亚斯只说是因为孩子们争抢能量石导致的，可是这个说法并不能说服索伦，他的悟性是极高的，他觉得天神自始至终都在隐瞒一个很重要的真相，只有解开这个谜题，才能对付飞鹰。
早上阿那刚醒就收到索伦的来信，她靠在床头看完了索伦的长篇大论。
阿那回复，她也想探究一下弗伽诺耶这个人。
阿那吃完早饭开着穿梭机去到第一区的皇宫，她去找弗伽戈了解中心区种族的历史，她想了解弗伽诺耶这个人。
“您要了解谁？”弗伽戈有些慌张，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弗伽诺耶啊，你们自称弗伽诺耶一族，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老祖宗。”阿那一插兜，一手拽着自己的腰带链子甩两下，悠闲模样。
从皇宫大殿到内殿议事厅的路程并不长，但是这点距离足够让弗伽戈腿脚发软。
“您为什么要了解他？”
“就是很好奇，你也知道飞鹰又跳出来了吧，你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是知道了，我们怀疑弗伽诺耶还活着，所以来你这里找找线索，把管理史册的官员找来聊聊。”
阿那自顾自走进内殿议事厅，找了个沙发坐下。
弗伽戈完全懵了，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事，飞鹰派杀手暗杀索伦，然后就是加纳武器丢失的事情，这些他都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弗伽诺耶还活着联系上，他站在阿那面前手足无措。
“怎么啦？你们老祖宗还活着有什么好奇怪的？”阿那眨眨眼，不像是说笑话。
“怎么……不是图灵主星的事故把他弄死了吗？怎么会还活着？”弗伽戈声音有些颤抖。
“你坐下说吧，站着怪累的。”阿那伸手拉了一把，“不是说他真活着，我对他挑起洛卡大战的行为有疑问，你知道他为什么恨天神吗？以前你说洛卡大战是因为古拜占和依西塔亚斯不对付，但是现在我们知道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古拜占和依西塔亚斯是夫妻，他们很恩爱，封印依西塔亚斯的是弗伽诺耶，弗伽诺耶恨天神，这就是事实，他为什么恨天神？天神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弗伽戈坐在阿那身边，思绪揪结，额头上渗出汗珠。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们一族是他的弟弟弗伽格里恩传承的，文献里也只是写了洛卡大战各族四散罢了，真正的缘由不得而知。”
弗伽戈摇摇头，对于过去，他也知之甚少。
“弗伽格里恩？弗伽诺耶虽然是族长，但是他没有后代？是这个意思吗？完全是弗伽格里恩在传承你们一族？”阿那有些意外。
“我们一族现在的组成不仅仅是我们一族，还有夕锦家、佐家、佑家，八个贵族家族，还有以琴氏为首的十六族，佐家和佑家因为内战打剩下没多少人，其余十六族还剩十五族在繁衍，都是平民阶级，只有我们这一支是弗伽格里恩的直系，中心区的三个区都没有弗伽诺耶的后嗣，典籍里也没有他育有子嗣的记录。”
“跟弗伽诺耶没关系？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自称弗伽诺耶一族呢？”阿那歪歪脑袋，提问。
“因为……他是族长。”弗伽戈有些下不来台，阿那好像并不能理解氏族发展的特质。
“噢，族长很厉害吗？”
“女王陛下可能不清楚我们的传统，我们是由族长领导的，比如说一族之主的地位远高于当地官令，比如说族长叫我吃饭，我就得吃饭，族长说今天把这座山铲平，我们就得把这座山铲平，绝对不能等到明天。”
阿那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那现在没族长了，你们听谁的？”
“部族内部还是有族长的，族长主要负责发展家族内的产业经营，总体来说还是听国主的。”弗伽戈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
“噢，我懂了，比如说夕锦家就是听家主夕锦臣彦的。大哥，那我不得不多问一句，万一弗伽诺耶回来了，你们还会听他的吗？”阿那一脸认真，紧盯弗伽戈的双眼。
忽如一夜阴风来，千树万树那个妖花儿开！阿那你是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啊！跑题了呀！
“他……他……”弗伽戈被阿那噎住了！
阿那看他的脸瞬间煞白煞白的，尴尬一笑。
“呵呵，我就是随口一问，看把你吓得！”阿那知道他们这一族经不起吓，还是收着点嘴吧。“既然你也不知道弗伽诺耶为什么恨天神，那我得去问问天神了，说不定这件事能有转机，万一他没死呢，对吧，我总得把事情了解清楚，飞鹰的头目到底是谁，总得揪出来才好。”
阿那放软了身段摆出姨母笑，看来这一回白来了。
“对了，飞鹰……女王陛下如果有兵力上的需要，第一区随时可以出兵相助。”
“哈哈哈哈哈！”阿那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怎么的，弗伽戈每次见到她都要说类似的话，什么全力相助倾囊相授什么的，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飞鹰的事情只是小事罢了。哦对了，莉莉毕业了，我想着把三十六区给她，但是沙奇不肯，非要让莉莉去议会，原本议会是第一区的人多一些……”
阿那的话刚到嘴边还没往下说，弗伽戈瞬间坐正。
“这个方面女王陛下无需劳心，沙莉殿下完全可以胜任议会的工作，还有……女王陛下是否还记得多年前飞鸟号的事？”弗伽戈的语气忽然急转直下。
莉莉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出话题的跳板？阿那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事，飞鸟号被兰乔挟持的事情。
“飞鸟号？怎么了？你是想说dc星系的移民计划？”阿那从弗伽戈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对……当初前任议长卸职之前只是暂时停止了这个移民计划，现在事情已经了解清楚，恩怨也化解了，还请女王陛下点头重启这个计划。”弗伽戈一脸认真，言语里满是恳求的意味。
请女王陛下点头？怎么啦？阿那是议长大人？
“我？我点什么头啊，议会的事情找沙奇说嘛。”阿那挪动视线，撇见茶几上的杯子，侍从刚为她倒上饮料，她伸手拿起来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弗伽戈心里是有小九九的，这件事并不是阿那负责点头的，而是阿那曾经放下过狠话，谁再跑去dc星系她就翻脸，所以议会一直没有重启这个移民计划，就是怕她生气。
弗伽戈为什么要重启这个计划，因为他想挪些人出去成立新的联盟，之前一直不敢说，现在莉莉也要去议会做事，可以让莉莉负责跟进这个项目，给依斯阿那家族吃移民项目的红利。
阿那当然是心知肚明，谁负责这个项目谁就得出钱搞基建，方方面面都要花钱，她喝茶吃点心，装傻。
弗伽戈见阿那没什么兴趣，两只手不停抓膝盖，是往下说呢还是不说呢？
“哎呀，你想重启计划就继续做吧，让沙奇给你安排，我不管事的。”阿那摆摆手，完全不想理会工作上的事，她只负责偷懒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