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大冤种！
第324章 大冤种！
燕赤霞沉默了半晌，黯然道：“有酒吗？”
“有！”
张初八神色肃穆，取出一坛老酒，掀开泥封，酒香四溢，辛辣扑鼻。
“闷倒驴，我自己酿的，劲儿有点大，你……”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燕赤霞一手捞起酒坛，把脖子一仰，咕咚咕咚的大口吞咽起来！
很快，酒坛见底，他意犹未尽的又抖了三抖，晃出最后一口，裹着心中惆怅一同咽下，随后就手一抛，只听啪的一声，酒坛子破碎，炸开……
燕赤霞抹上挂着酒渍的胡须，随着手掌下滑，徒然一顿，通红的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与痛苦，随后带着三分醉意，两张狂，五分沮丧，以手作刃，但见剑光闪烁，只剩半边络腮胡便飘飘洒洒的落下，一张国字脸干干净净，却充满了哀伤与沧桑！！
“师父……”
诸葛流云忧心唤道。
这一幕，让他感到揪心。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个男人，不会轻易剃下自己的须发，除非，他经历了大变故，或是心生绝望，或是重整旗鼓，才会如此，明志！
而师父出家从道，虽不太遵循世俗理法，但记忆中，却一直很爱护他的胡须，师娘也总是亲切的喊他大胡子，幼年时，他也曾坐在师父的怀里，扯着他的胡须，问东问西。
这回落到诸葛流云震惊了。
“道长……”
燕赤霞摆了摆手，恍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与三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燕赤霞不满瞪了诸葛流云一眼，把他吓得一哆嗦，之后继续说道：“七世怨侣每次都会伴随着天魔冲七煞出世，魔道处心积虑造就出这一对怨侣，就是想要利用他们的七世之怨破开人界与魔界的屏障，接引天魔下界，覆灭人间道，将三界都化作魔国！而我玄心正宗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这一切，这也是开山祖师创立玄心正宗的初衷！”
“不对！”
真是素天心！”
他没想到，自己拜了十多年的开山祖师竟然是错的！
他摇着头自否决道：“岳父虽是上代大长老，却一直闲云野鹤，不问宗事，他不可能知道！“
“我没事。”
随即，便沉声质问道：“这件事到底是谁说与你听的？！”
他解释道：“之前道长无意间提过一嘴，我也在师公房里见过一本天心符典，所以……”
燕赤霞沉默了一下，说道：“所谓七世怨侣，据传是魔道为了对付正道造就出来的一对情侣，使他们经历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再将他们的爱情化为最深最恨的怨恨，这对情侣每次转世都会随着命运的安排爱上对方，可惜他们永远都无法如愿，不得圆满，怨恨就这样一世一世的积累起来，直到第七世，怨气至深，足以惊天动地，若让阴月皇朝得到，它们就会借此推动苍生大劫，覆灭人间道！”
张初八正要装相询问，不想诸葛流云快了一步，不解的打断他，问道：“师父，什么是七世怨侣是？”
“开山祖师？”
诸葛流云一愣，突然想起此前张初八的话，便试探的问了一句：“玄灵子还是素天心？”
“祖师预言岂会有错！！”
虽然此前与张初八交手时，被剃除了一半，但以师父的修为，完全可以以道法催生补全，但现在师父却亲手将其剃光了，他不清楚师父的心思，却能感到他低落的心情，这让他很是担心！
燕赤霞大吃一惊，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你师公？”
可以说，师父的胡须不但是师娘眼中独具的魅力，令师父总是引以为傲，更是承载了他与师父之间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
他眼中闪烁着回忆，徐徐说道：“那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十八年前，正魔两道齐聚红河镇，只为了抢夺即将出生的七世怨侣……”
诸葛流云惊讶道：“这也太玄乎了吧，一对情侣，就算真个世世不得圆满，那怨恨再怎么累积，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念头罢了，真就那般厉害，能够覆灭人间？”
“天心符典？”
燕赤霞一愣，随即看向张初八，眉头紧蹙！
那本天心符典，他知道，
因为那就是他留下的！
天心符典是玄心正宗的镇宗道法，历代只传宗主，十八年前，他与金光理念不合，一场大战后，带着宁采臣母子远走他乡。
后来，接到师兄传讯，被临终托孤，只是那时他忙着保护宁采臣母子，无暇他顾，便将诸葛流云托付给了师父，也就是司马三娘的父亲，玄心上代大长老，司马新杰，同时也将天心符典一并交予，请他代为保管。
本想着，待风头过了，便与师父团聚，带着妻女就此隐居，再不问世事，却不想一念之差，致使妻离女散，他心里愧疚，就此躲在了这忘情森林，一躲就是十几年！
至于素天心的身份，也是他接任宗主之位，自上代宗主口中秘知的，就算是司马三娘他都没说过！
这道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知晓我玄心正宗的禁忌绝秘！
念及于此，一时间他看向张初八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张初八摸了下鼻子，说道：“这个，早年我在京师做官，承蒙皇恩浩荡，犬子被金光收了做徒弟，在其幼时，我时常去探望，偶尔也会去藏书阁里看看，有天夜里，我看书看的晚了，回府途中，路过玄心大殿，无意间听到金光在里头自言自语……”
说到这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人嘛，都有好奇心，所以我就听了一阵……”
“道长，你还有儿子，咋没听你说过？”诸葛流云很惊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犬子”实在好奇的紧，不仅是因为其是张初八的儿子，更是因为对方还是金光的徒弟，这么一算，他们还算是师兄弟呢？
还有就是，张初八曾多次提到金光，却都不甚尊重，甚至有些看不上，这其中必然有故事，他可太爱听故事了！
张初八笑道：“只是义子，不过自小收养，我将他视如己出，待日后去了京师我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他那人太正经，你可能不会喜欢！”
“哦……”
诸葛流云有些兴致缺缺，正经的朋友有一个书生就够了，再多就不好玩了！
被他诸葛流云这么一打岔，燕赤霞眼中怀疑散去。
金光手里有持有祖师秘令，自然是知晓这个禁忌的。
他很直白的问道：“金光都说了什么？”
“这个，多是牢骚，他作为国师，每天各种大事小情，多不胜数，难免有烦躁的时候，关于素前辈的名号也就提了那么一嘴。”张初八郑重搪塞道。
“哦！”
燕赤霞不再追问。
扭头对诸葛流云嘱咐道：“关于素祖师，给我烂肚里，不要往外说！”
接着，又冲张初八拱手，请求道：“张老弟，还请你也保密！”
张初八脸色一肃，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昨个也就是话赶话，无意说出来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多谢！”
燕赤霞拱着手晃了晃，道谢。
“师娘也不能说吗？”诸葛流云问道。
“不能！”燕赤霞摇头，很严肃。
“那红叶呢？”诸葛流云又问道。
“红叶……”
燕赤霞捂住胸口，每一次听到女儿的名字，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刮过一样，生疼！
他黯然道：“这事她知道……”
“喝杯茶。”
张初八及时倒了杯茶，递过去。
燕赤霞接过，一口饮尽，沉默了一会儿，稍稍平定心绪，才又续说道：“我与三娘的矛盾硬要说起来，也跟那位素祖师有关系！”
“怎么又跟开山祖师扯上了？”
诸葛流云讶然，有些头疼，感觉这里头事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乱了！
“好好听着！”
燕赤霞不满被打断，狠狠瞪了诸葛流云一眼。
诸葛流云缩了缩脖子，就此老实。
燕赤霞继续说道：“那位素祖师为了应对七世怨侣的苍生大劫，苦思冥想，终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以情破怨！”
“以情破怨？”
张初八皱眉，适时捧哏问道：“如何以情破怨？”
燕赤霞回道：“据说当年素祖师道行高深莫测，修为已能通天，于是便以无上道法，上犯天界，强改天机，造就出了一段七世姻缘，想要以七世累积的大爱破去七世怨侣的怨念，而红叶就是七世姻缘最后一世的转世身！”
“那师父，七世姻缘的另一个是谁？”诸葛流云凑身过去，期待的问道。一张脸都要贴上去了！
燕赤霞推着他的脸，把他推了个跌跤，没好气道：“反正不是你！”
诸葛流云如遭雷击！
四仰八叉的僵住了！
他根本接受不了燕红叶与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成亲。
他要疯了！
猛地爬起来，失控大叫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我不是跟师妹有婚约吗？这怎么又冒出个七世姻缘，这不可能，师父，你骗我的对不对……”
“流云，莫要这样，坐下，听你师父说完！”
张初八装的担忧，伸手将他按住，之后扭头问出了关键：“燕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既然红叶姑娘是七世姻缘，那当初你为何会为她与流云定下婚约？”
燕赤霞叹道：“唉，这事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当初流云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兄诸葛青天，我们曾有过约定，未来若有孩子，性别一致就让她们义结金兰，若是不同，就亲上加亲，结为秦晋之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只是看着徒弟那副天塌了的样子，他到底没说出他还有哥哥的残酷真相！
他暗自感叹一声世事无常，继续说道：“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件事出现了意外！”
“何事？”张初八问道。
燕赤霞说道：“当年素祖师留下一门绝世道法，用以验证七世姻缘的身份，而这门道法只有女子方能习得……”
张初八惊声道：“难不成是玄心奥妙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