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 第二十一章

江望月是冲回家里的 。

因为一路跑回来 , 她额头上已经蒙了一层汗 , 上楼梯的时候因为膈酸 , 差点被绊倒 , 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

江蓉周五上晚班 , 而顾晟常年加班 , 所以江望月才敢直接抱着盒子进入屋里 。

从玄关摆放的鞋子来看 , 裴清淀已经到家了 , 而她房间的门也是一如既往地关着 。

江望月往那边瞅了一眼 , 心里默默盘算着 。

她脱下鞋子 , 来不及摆好 , 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

拉开破旧不堪的木质书桌的抽屉 , 里面放了一个白净的米妮毛绒钱包 , 这还是她小学时候参加班级活动嬗得的奖品 。

虽然钱包摸起来沉甸甸的 , 但江望月全倒出来的时候 , 都是些一块钱的硬币 。

不论怎么数 , 就跟她放学时和杨柳说的那样 , 统共不到一百块 。

不管是做什么 …... 这点钱都太不够了 。

额上的汗划过江望月的面庞 , 她看着自己面前零散的钱币 , 又抓起放在桌子旁水杯 , 猛地喝了几口 。

想起裴清渐关着的房门 , 江望月吸了口气 , 下定决心一般 , 快步走出房间 。

但当她刚出房间准备转身 , 就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

江望月及时刻住了车 , 但因为她速度太快 , 那一瞬间和裴清渐是前所未有的接近 。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 、 直观地领会到裴清渐皮肤的光滑白皓 。

甚至还喝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 , 有与她相同的洗衣粉的味道 , 但除此之外 , 还一股十分细微 、 却又难以忽视的淡香 。

“ 你弄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

在江望月有些出神的时候 , 她听到了裴清渐含着些许冷意的声音 。

少女往后退了一步 , 和江望月拉开距离 , 好看的眉微微鉴起 , 看向江望月的省神带了点不满 。

江望月一路回来 , 体力还没恢复过来 , 又急促呼吸了几下 , 裴清渐的眼神让姆

有些不太舒服 , 可有更要紧的事 , 她哑着声音说 : “ 我 …... 你 、 你知道什么流浪猫救 8

组织团 ?“

裴清渐眼中的不满加上了一层疑惑 , 她没有先回答江望月的问题 , 而是向玄关那边望去 , 看到了一个宗兀的纸盒 。

“ 你带流浪动物回来 2 “ 裴清渐低声说了句 , 有些许异 , 却并没有反感的情绪 。

江望月没想着现在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 她只是顺着裴清渐的话说下去 ; “ 我没想养 , 但是她状况好像不太好 …... 我觉得可能要送去宠物医院看看了 。

说完 , 她注意到裴清渐眼中的情绪发生了转变 , 多了一抹担忧 。

江望月悄悄松了口气 。 能拖个人和自己一块儿面对 , 总比一个人扫着好一一即便她还在生裴清渐的间气 。

她领着裴清渐走到玄关旁的那个小小纸盒旁 , 一个瘦弱的小身影正微微颤拒着 , 她身子缩成了一团 , 背部的脊骨相当清晰 , 黑银相间的毛发也沾染上了一层泥灰

“ 她 …... 你在哪里拖到她的 ? “ 裴清渐的眉头紧紧黛起 , 她显然是认出了这只正是学校里她投喂的那只 。

20 分钟前她从花坛离开的时候 , 这只小猫还好好的 , 怎么突然就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

裴清渐向江望月投去探寻的目光 。

“ 就是 , 在学校里 。“

江望月顿了颇 , 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 “ 我看到 ...... 谭浩在打这只小猫 , 想着她可能受了伤 , 所以就想着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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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月并不喜欢在背后说人 , 但谭浩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

即便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 也绝不能成为去虐待一只小猫的理由 。

像她这种对猪狗并不感兴趣的人 , 看到这只瘫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小猫都会于心不忍 , 谭浩是何等扭曲的心理 ?

况且那还是在公开的校园环境内 , 他都能不担心被人看到的 、 那么毫无顾忌地下手 , 谁知道私底下会怎么样 。

这样的人和她们是校友 , 在师生间风评极佳 , 甚至还妄图和裴清渐在一块儿 ,

简直可怕 。

可眼前人的反应却并没有如江望月所设愚的那样 。

裴清渐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瞬的意外 , 随后她的面色有些沉 , 视线从江望月身上移开 , 只是眼中的探寻并没有褪去 。

那点探寻其实很难发现 , 可江望月观察力敏锐 , 依然捕捉到了 。

她意识到裴清渐似乎对她的话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 , 反而是在等进一步的确认 。

忍了一天的火 , 因着这个眼神 , 被瞬间点燃 。

“ 裴清渐 , 你什么意思 7“

江望月的眼中的怒意没有丝毫掩藏 , 她甚至直接站起了身 , 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 「 继姐 “。

“ 你难道觉得我在说假话 ?“

裴清渐眉头壁得更紧了些 , 她当然知道江望月现在情绪不对 , 破天荒地顺着江望月 : “ 我当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 你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骗人 。“

“ 那你这什么表情 ?“ 江望月眯了眯眼 , 在学校里那郁结的情绪又在心口聚集 ,

话里的刺更多了些 ,“ 该不会是不相信那个顶着被教导主任训的风险 , 还坚持要在全 3

人面前向你告白的人 , 会是虐待动物的人吧 7“

「 江望月 , 你别太过分 。 “ 裴清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 她站起身 , 面上也带 ]

些火气 ,“ 你还没到当我肚子里蛔虫的地步吧 , 知道我在愚什么 ?7“

“ 呵 , 找你真是浪费时间 ! “ 江望月冷哼一声 , 转身就要出去 。

“ 你站住 。 “ 裴清渐的声音也淬了冰 ,“ 这只猫可能要做个全身检查 , 你自己哪儿来的钱 ?“

「 不要你管 ! “ 江望月正在气头 , 不管裴清渐说什么只愚悖回去 。

裴清淀吸了口气 , 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 别拿猫的生命开玩笑 , 等安顿好她 , 随便你想怎么吵 “

谁想和她吵啊 !

江望月即便再不爽 , 也知道裴清淀说得对 。

她没有智能手机 , 也完全不了解流浪猫救助的环节 , 如果就这么冲出去 , 拿着拿不到 100 块钱能做什么 ?

于是 , 江望月抱着纸盒的手紧了紧 , 却还是停在原地 , 等裴清渐回房间去一赵 ,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

走了一段路 , 她突然意识到 , 搬到那栋老房子一年多 , 这还是她第一次 …...

在外面和裴清淅并肩走着 。

这个认知让江望月内心又有些复杂 , 理智也慢慢恢复 。

从裴清淅的言行来看 , 她应该是相当在意流浪猫 、 或者说这只猫的生命健康的 ; 而谭浩 , 从自己无意间看到的 , 他们今天在学校分别的场景来看 , 裴清淀应该也不是很喜欢 。

那么对于谭浩虐待猫这件事 , 裴清渐应该是有什么别的认知 , 所以第一反应是思索 。

她当时那么冲动 , 也着实有些冒犯人了 。

江望月在心中十分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

只是 , 她总是有点过于看重裴清淀的反应 , 一整天的不满 , 在与裴清淅面对面时 , 直接爆发了出来 。

明明裴清渐都不怎么搭理她的 , 明明对方的那些反应除了过于冷漠外 , 也没什么的 。

江望月没忍住叹了口气 , 她发觉 , 自己不光成绩比裴清渐差了一截 , 心性也有不小的差距 。

偷偷拙眸向身旁看去 , 裴清渐神色淡淡 , 但身上的寒意依然若有若无 , 大概是还记着她刚才那些过火的话 。

江望月吞咽一下 , 觉得既然是自己有问题 , 那么就应该主动承认错误 。

可自尊心又摆在那儿 , 她张了张嘴 , 道歉的话怎么都不出口 , 只能化成一句僵硬的 :

“...... 我们 , 这是去哪儿啊 7“

“ 宠物医院 。“

“ 啊 、 啊 ?“ 江望月还没来得及庆幸裴清渐还愿意理她 , 表示疑惑 ,“ 但是 、 如果要做全身检查的话 , 应该很贵 …...“

裴清渐警了她一眼 , 吐出两个字 :“ 钱够 。“

江望月琢磨了一下这个回答 , 想到她的零花钱都是从江蓉给的饭钱里省下的 ,

虽然江蓉和顾晟结了婚 , 但他很明显没有多愚养江望月这个半大女儿的念头 , 江磊也生怕惹顾晟不快 , 因此顾晟只出裴清淀的那份钱 。

顾晟是江城本地一家公司的白领 , 工资还不错 , 那么 …... 给裴清淅的零花钱或许也比较多 ?

江望月倒不会对这种事情有什么介意 , 毕竟她也没把顾晟这个人当亲戚 。

但她很信任裴清涧 ,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 , 江望月总算有了能松一口气的事 。

那家宠物医院离她们小区不算远 , 两个人又身高腿长的 , 快步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

江城毕竟是省会城市 , 宠物行业还算发达 , 医院里的医生对于救治流浪动物也十分熟练 , 只是从纸盒里小心翼翼把这只小猫拿出来时 , 她还是发出了弱气而痛苦的哀叫 。

「 这猫的腿 …...“ 医生眼睛后的眉毛皱了起来 ,“ 看起来是骨折了 。“

“ 医生姐姐 , 我们想先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 她身上可能 …... 不止一处伤 。 “ 江彗月目睹了谭浩的施虐过程 , 一个高大男人用力去踹打这么屠弱的一直猫 , 想来可能不仅是腿骨折的事 。

听她这么一说 , 那个医生的脸色也更严肃了些 , 马上安排了接下来的流程 。

果然如江望月所预料的那样 , 检查结果出来后 , 证明这只小猫有全身多处骨折 , 但是后腿尤为严重 , 需要留院治疗和观察 , 但好在没有危及生命 。

“ 如果没问题的话 , 你们可能要先去缴费 。 “ 医生看着她们还有些稚嫩的面庞 ,

一看就是未成年 , 也不知道是否有支付的能力 。

江望月看向裴清浙 , 对方只是接过了单子 , 而后对医生温和笑了笑 :“ 那就拜托姐姐好好照顾她了 。“

等到缴费的时候 , 江望月亲眼目睹裴清渐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暗绿色的钱包 , 里面装着一沓红色钞票 , 确实足以支付小猫全身检查以及之后住院治疗的费用 。

对于一直处于不富裕 、 甚至可以说是贫穷状态的 , 尚且没什么见识的高中生版江望月来说 , 裴清渐拿出钱包的那一刻 , 着实让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

合着裴清淀平常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经济情况 , 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

就跟以前电视里演的那些突然救场的大俱一样 !

江望月眨了眨眼 , 看着裴清渐淡然而美丽的侧脸 , 又想 , 也不太对 , 裴清淅不管是颜值还是仪态气场 , 都比那些电视里那些男人好太多了 。

等裴清淅付完钱拿过发票 , 对上的就是江望月充满震惊以及 …... 灼热的视线 。

她以为江望月是在意那些钱从何而来 , 毕竟在同一个家庭里的两个孩子 , 经济水平相差这么悬殊 , 会有极大可能引来纷争 , 为了避免麻烦 :“ 这是我自己的钱 , 和用

自己的钱 ?

江望月一愣 , 她还不能理解裴清渐所指是什么 , 甚至理解成这是裴清淅自己赚的钱 。

这下 , 她不得不开口问下去了 。

如果是学习之余能做的事的话 , 她也可以去做 , 至少可以帮江蓉减轻点负担 。

但在有求于人之前 , 她也该把 「 欠的债还了 “。

江望月吸了好几口气 , 暂且摒弃她那一直维护的自尊 , 说道 :“ 嘲 …... 今天这些 , 还要谢谢你 , 刚才在家里 , 是我情绪不对 , 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 对不起 。“

声音有些小 , 但足够让裴清淀听到那句对不起 。

她有些意外 , 毕竟这一年下来 , 她也熟悉了江望月的脾性 , 性格称不上坏 , 但身上的傲气很明显 , 想让江望月先低头 , 大概是相当有挑战性的事 。

这会儿怎么突然转性了 ?

裴清渐看了话江望月因为尴尬而有些涨红的脸 , 突然想到 , 难道是因为那笔钱 , 让江望月觉得要讨好自己 ?

但旋即 , 她觉得这个想法去揣测过去想她靠近人倒是可行 , 但对江望月来说 ,

概率太小 。

如果江望月真的是那种会对她人讨好卖乖的人 , 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 顾晟的财富水平不算低 , 这是显而易见的 。

那么 …... 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

裴清渐着实被江望月那灼灼的视线看得有些不习惯 , 她宁愿江望月是过去那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 。

“ 既然已经道过歉了 , 那这事儿就当翻篇 。“

今天江望月救猫 , 在裴清渐这儿获得了不少好感 , 但又因着那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急性子 , 涨起来的那点好感又扣回去了 。

总的来说 , 两个人的关系大概还是会在原地踏步 。

裴清淅想着 , 决定把问题问完 :“ 你说谭浩 …...“

谁知对面的江望月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 脸涨得更红了些 , 憋了口气把问题说出来 :“ 那个 、 其实我想问一下 , 你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 如果可以的话 , 我能不能 t

果然 , 要向裴清淀主动示弱实在太难了 !

江望月差点把自己舌头咬到 , 但总算把愚说的话说出来了 。

而裴清渐显然没愚到江望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 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一瞬间的空白 。

怪不得刚刚江望月那么急着道歉 , 原来真正愚问的是这个 。

江望月其实也很白 , 眉宇间的英气和她略显秀气的鼻子嘴巴中和了五官的气质 , 只是她的眼神常常太过锐利 , 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

也能让人看到她的生命力 。

裴清淀将江望月此时的神情收入眼中 , 她突然想起了一年前 , 在初三的那间教室 , 江望月带着不甘对她说出的那番话 。

不甘心 , 却也是充满希望的 , 少年相信她能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

但又或许 , 她所以为的天地 , 也只是沧海一粟 。

她根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 也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 所以才会怀揣这种以为能轻易改变命运的想法 。

就像今天 , 她自己本身没有足够的钱 , 却想要救一只全身受伤的流浪猫 , 如果她没有遇上自己 , 又打算怎么办 ? 即便是流浪猫救助组织 , 资金也是相当有限的 。

裴清渐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 她大可敷衍了事 , 可大概是接下来还有事要问江望月 , 话到了嘴边 , 她又改了口 :“ 那不是我自己赚的钱 。 是 …... 我妈妈留给我的 。“

看着江望月些时间更为尴尬的神情 ,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 , 主动给了个台阶 :“ 你不用觉得欠我钱 , 就当我们一起救了这只猫 , 毕竟我平常也经常投喉妇 。“

“ 这 、 这样 …... 那也行 。 “ 江望月如蒙大赦 , 原来是她完全理解错了裴清淅的思 , 差点闹了个大尴尬 。

但是裴清渐这话 …... 怎么像是在给她刚刚的话找了个合理说法啊 ?

她还在思索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 , 裴清淅已经正了神色 , 把刚刚要问的话说完 :“ 回到正题吧 , 你是亲眼看到谭浩虐待那只猪的吗 “

“ 嘲 。 “ 江望月点点头 , 把自己的疑问也问了出来 ,“ 你对这件事似乎有什么怀疑 , 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7“

裴清渐眉头微壁 , 沉思了一会儿 , 才说 :“ 我感到惊讶和诡异 , 是因为之前好几次 , 谭浩也会去喂那只猫 。“

作者有话要说 :

呼一一从针锋相对 、 互看不顺眼到双向睿恋 , 是一个逐渐的过程 ~

但是她俩一开始是真的各有缺点 , 需要去成长 ( 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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