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会归来”

“*******”江源坐在自己的书桌子，看着目光烁烁盯着他的老族长，说出了一句话。　　不是汉话，也不是蜀地方言，是一种在华夏从来没有出现过了的话。　　对别人来说这句话是陌生的，但对于老族长来说，这句话又是非常熟悉的。　　这句话一出，老族长直接楞在原地，一脸惊骇的看着江源。　　密语！　　这句话的发音不但是他们一族的密语发音，更重要的是，这句话他知道。　　是他们这一脉老祖传下来的.....　　翻译成汉话的意思就是‘我会归来！’　　族长一脉已经远超千年，哪怕没有子嗣也会招婿来继承这一脉。　　在接任族长的时候，会把密语，以及这句话传下来。　　这句话只会宣于口，记于心，却从不会留下任何文字。　　原因呢？　　事关他们桃源一族的秘密。　　也是他们这一脉，一族最大的秘密。　　他们一族的主上可能是长生者。　　仙人！　　他们这一脉老祖还是孩子的时候，主上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等年过花甲，垂暮之年，主上依旧是那副样子。　　当年主上临走前，留下了这句话。　　这件事老祖一人说可能是假的，但当时很多人都知道。　　没有当面说，但每个人都在暗地里猜测主上是一名长生不老的仙人。　　现在村里很多传承下来的人家，都还有这样的传说，说他们的祖上曾是仙人的仆役。　　当然，到现在也只剩下些传说了.....　　现如今，不但村里人不在信了......　　就算是族长一脉都不在相信仙人之说......　　一年，两年，百年，还有人信，但是千多年过去，关于主上的事情就真成了故事，谈起这些更多的是为了显示自己出身不一般。　　像是普通人，偶尔也会谈起我的祖先是谁谁谁，我是他多少代多少代的传人一样......给自己脸上贴贴金罢了。　　密语之所以能保留！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仙人的语言。　　一来，在这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地方当做精神寄托，另外一个，就是每一位祖先都是信誓旦旦的说着同样的话，他们的心底也同样有所期待。　　或者说，即便仙人老祖没回来，万一碰到同样的仙人，是不是可以靠着仙之语言蹭点仙缘呢？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岁月更迭！　　到如今，他们已经把所谓的仙语当成了一种习俗。　　........................　　现在呢？　　他听到了什么..........　　江望祖一脸的懵逼。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就像是叶公好龙......　　江望祖坐在门槛上，想过江源会说出各种理由，只要不是太离谱，他就打算应下来，实验药方也行。　　他可以先行试药。　　即便真出问题，也没事。　　他还有一条后路，哪就是，如果他死了，江源必须在桃源村教书十年。　　没办法！　　为了村子的未来，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何况到了他这个年纪，死了也不算夭折。　　何况，如果他的死能换来江源十年，他认为十分值得。　　只是，思来想去，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　　“你是.......”　　懵逼过后，就是震惊，江望祖‘唰’的一下就从门槛上蹦起来，一只手指着江源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下来。　　也不怪他！　　换個人也不见得比他好到哪去。　　千年前的人物出现在他的面前.......还能站着没晕过去就算是心脏强大了......　　怀疑江源是假冒的吗？　　江望祖是有这个怀疑，但很快就把这个疑虑打消了。　　骗他有什么好处呢？　　要知道，他们这里一穷二白，请人来都不愿意来，整个村子卖了也没多少钱。　　没好处的事情，会大费周折的，编造这样的谎话吗？　　何况仙语啊！　　尤其是刚刚那一句，整个村子也只有他知道。　　其他的密语都会在选定继承人的时候就交代下去，唯有这一句，只会在他临死前告诉下一任的族长。　　而且就算其他族人知道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村里其他人对于仙语是只知道怎么用，真正的意思却不知道。　　外人更不知道了.....　　如此的话，就没有冒充的可能。　　越是肯定江源的身份，江望祖越是难以平静。　　千多年，将近两千年，数十代人的期盼啊！！！！　　本来他们都已经放弃了......　　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如同梦境一般。　　江源呢？　　看着激动的江望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江望祖平静下来。　　......................　　“呼......哧.....”　　“呼....哧......”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族长江望祖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过，当江望祖再次看向江源的时候，目光里只剩下火热。　　神仙！　　真正的神仙！　　千年了.......依旧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不是神仙是什么？　　什么唯物主义！迷信！　　呵呵！　　对于他们这些人深山里的人来说不存在。　　他们即便打猎都去拜山神。　　要他们不信？　　怎么可能！　　“避世一族，第九十八代传人江望祖叩见主上老祖！”　　平静下来的江望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重重的磕在地上。　　青石板的地面都被他磕的‘砰砰’响。　　唯有如此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激动。　　看到江望祖的样子，江源并没有阻止，任谁看到千年前的人出现都得变成这样.......　　“你这一脉祖上是谁？”江源疑惑。　　当年这句话他只是说给了他的护卫长张来......　　那时候江源手臂上的纹身已经出现，他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张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哭哭啼啼的不舍得他离开，因为江源离开，这避世一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江源才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　　当然，可能心里有点自己的小打算。　　毕竟五十年的时间，江源丝毫没变，他们都怀疑江源是神仙。　　是不是能蹭点仙缘呢？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呢？　　身为仙人的仆役，是不是也能成为神仙呢？　　这些小心思江源知道，但这又如何？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强烈的欲望。　　为了宽慰他们，让他们这些躲避战乱藏身深山的人有个念想，他才说出了这句话。　　深山避世！　　与世无争！　　说的好听，也很有诗情画意，但，这其中的苦，不是身处其中是不明白的。　　江源在，他们的念头是江源，一旦江源不在，恐怕这村子也会分崩离析。　　因此，给他们留下个念想，能让他们坚持到战乱结束就行。　　他记得也跟张来说过，战乱结束，就不要避世不出了，入世才是最好的选择。　　山里太苦了....　　一千多年的时间过去，当初五百多人，繁衍到如今，还剩下一百多人，要知道，这里可没有战乱，仅此一点就可以想象在山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回禀主上老祖，我们这一脉祖上是您的护卫长张来，您走后，老祖便改姓姓江，并让后代子孙一直传承下去！”　　江望祖不敢怠慢，赶紧解释道。　　江源了然点头。　　这个结果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除了张来，当初他还在那些流民的子孙中收了三个弟子，传承其医术。　　按照道理来说。　　就算是几家人断绝，医术也应该传承下来了啊！　　现在？村里并没有人懂医术。　　“张家，董家，华家呢？”江源疑惑问道。　　听到江源的询问，江望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没错了........　　尽管前面江源说的都对，甚至连那句口口相传的话也知道，但要说彻底相信还差点。　　现在这话一出口，他便知道没错了。　　就算是有人知道他的祖先张来，知道那句密语，但张家，华家和董家的事情，除了他这一脉没人知道了。　　或者说，这几家早已经被这里的人遗忘，也就是他保存着族谱，多少知道一点。　　江源现在能准确的说出这三家，他心里的那最后一点点疑惑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