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功

“奴婢，想赎身出府。”

苏荷冷静的重复。

“为何？府里亏待了你？”

陈氏实在好奇，虽然她已经不管府中的大小事，整日吃斋念佛，但是府里的情况她还是清楚的，就是最差的丫鬟，生活的也比外面的平民好，她只见过拼了命往府里来的，可没想到还有人想着出府。

陈氏边上的张妈妈开口了，

“荷花，你可知道，除了这银子，老夫人还打算让你从洗衣房出来，做这院里的二等丫鬟，每月光是月钱就有1两银子，伺候得好那是天天有赏，不论是赏赐什么物件，都比月钱贵多了。只要你表现不差，等牡丹这些丫头都嫁出去了，你是有机会升做一等丫鬟。牡丹，你跟这丫头说说，你存了多少私房钱了。”

张妈妈是陈氏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相处几十年早就跟主子心意相通，她可以说是陈氏的代言人，牡丹不敢不回。

“回张妈妈的话，奴婢也不曾细数过，只是大约也有三四百两银子，其他的首饰装满三个木盒。”

张妈妈笑了，她可不相信牡丹就这么点。只是对于荷花这种月钱两百文的人来说，已经是泼天的富贵了。

陈氏悠闲的半坐在床上，边吃米粥边看荷花的反应，她就不相信会有人不心动，她院里的一等丫鬟，可以说是整个府里的丫鬟们的梦想。

张妈妈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其实牡丹，算是丫鬟里面混的差得了，跟她一同出来的芍药，已经跟了大爷做了五姨娘，这可真是祖坟烧高香也换不来的好事。这才是命好，芍药，不对，王姨娘，已经是主人了。”

陈氏做了最后总结，

“荷花，现在还想着出府吗？”

苏荷：这不废话吗，谁爱做姨娘谁做，这还不如牡丹呢，一个姨娘算什么主人，主母狠起来命说没就没。

“回老夫人的话，荷花资质愚钝，不敢肖想老夫人身边的位置，此次献药，荷花只是想着抓住机会报答老夫人。老夫人或许不知道，荷花的弟弟刚出生，娘亲就............所以这一切都是荷花应该做的。”

苏荷说完紧接着进入正题，

“本来，荷花应该安心回洗衣房继续做自己的活，可是最近这半个月，荷花天天梦见自己的娘亲在流泪。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娘亲，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剩下爹爹跟弟弟妹妹，最小的妹妹刚出生就失去了娘亲。荷花都不知道这几年她们是怎么活得，听说，爹爹马上又要娶妻了。我可怜的弟弟妹妹，荷花实在是没脸去见地下的娘亲。身为长姐，荷花实在是有愧。”

苏荷本来只是想着假装擦拭下眼睛，装装可怜，没想心里的荷花又苏醒了，无尽的悲伤充斥着她整个胸腔。

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

屋子里难得的出现了沉默，一屋子的女人，都是感性之人，不管怎么样，荷花的真情流露都影响到了她们。

“你倒是个好姐姐，可你今年都16了，出府了也要嫁人的，怎么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你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小孩。”

张妈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也是从底层上来的，考虑问题都很实际。

“自从知道娘亲去世，爹爹要另娶新妇开始，荷花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嫁人。安安心心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等弟弟成婚生子要是不嫌弃奴婢，给口饭吃就行。这辈子，也值了。”

嫁人？

在21世纪结婚就已经是很有挑战的事了，更别提古代了，小小的感冒就能要人命，她可没这个福分结婚。

“你不后悔？”

“奴婢对天发誓，要是有半句谎言，就让奴婢不得善终！”

苏荷干脆发毒誓，这招对吃斋念佛的老人还是有效的，一屋子的人都信了。

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陈氏叹了口气。

“既然你这么想出府，那我就成全你，只是这药方我也不会白拿你的。”

陈氏想了想，冲着张妈妈招招手，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今日已经晚了，明日你再出府吧。到时候我让张妈妈陪着你去县衙办理女户的事，办好了顺便送你回家接弟弟妹妹。”

啥？

还有这好事，光是办女户这事就够惊喜的了，没想到张妈妈还会陪她回家，很显然陈氏知道她未来的打算了。

她就是打算带着弟弟妹妹分出来过，爹爹要有新的家庭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们三姐弟了。

张妈妈陪同，自己肯定事半功倍。

这一次，苏荷真心实意的跪着给陈氏磕头。

“老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惟愿老夫人健康长寿，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