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 第 28 章

李玫的人已经倒在地上 。 视线中床帐 、 屏风一晃而过 , 望见黑漆漆的房梁 。

视线微转 , 群青第一件事不是扶他 , 而是拿着酒杯 , 极度紧张地喝里面的残液 。

李珀气急攻心 , 手指动了动 。

原因无他 , 太子喝了宫女拿来的酒 , 随后倒地 。 若酒里有毒 , 别说出宫 , 群青得给太子陪葬 。

酒没有问题 , 群青颤抖着手搁下杯 , 看到地毯上 , 太子睁着眼睛 , 已经面如金纸 , 浑身抽搐 。

群青知道再抽下去 , 人很可能会咬住舌头 , 即刻毙命 , 她愚掰李珀的下颌 , 李珀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 一把将她掀开 。

群青重心不稳 , 跌坐在地毯上 , 又试图摸索他的脉搏 , 痛楚中群青方回过神 , 发现李玫反拯着她的手腕 : “ 袖 、 袖 …...“

群青在他袖中 , 摸到一个硬物 。 这形状 …... 是袖箭 。 她浑身凉透 , 登时停止动作 。

只要他动动手指 , 袖箭就会穿透她的腰腹 。

李珀冷冷看她 , 惨白的脸上不见慌乱 , 却有几分扭曲 , 是恐惧和愤怒 :“ 敢 …... 说

群青从李珀的话中判断出 , 这不是中毒 , 而是犯病 , 且是发作过多次的旧疾 ,

他心里清楚 。

只是身为东宫 , 患这种病 , 不能为外人所知 , 否则不仅影响他储君之位 , 骏点暴露 , 还容易引来刺杀 。

李珀抓住了群青的袖子 , 借她的力勉强撑坐起来 , 青丝垂落在群青颈间 , 冰冰凉凉 , 群青身子都僵住 , 只听他在耳边极压抑道 :“ 把你身上香囊给本宫 。“

香囊 ?

群青的脑袋嗡喉作响 。

她身上的香囊 , 是阿娘给的那只刺绣羊头香囊 , 内里有她父兄遗物 , 怎么肯给别人 ? 犹豫之间 , 李珍已经难受至极 , 上手来探 , 她想到身上还有另一只香囊 , 迅速摸出来塞在他手上 , 连滚带爬地退开了 。

柑橄的香气在群青鼻尖荡开 。

群青看着李珍拿着陆华亭赠的香囊 , 放在鼻端 , 脸色逐渐缓和 , 只觉那画面诡异万分 。

李珀的抽搐缓和稍许 , 一扬袖 , 只听叮当一声脆响 , 是袖箭飞出击在桌案 。

从殿外躬身跑进好几个小内侍 , 见室内情状 , 两个架起李珀 , 另一个反扭住群青双手 , 将她拖到了外殿 。

李珀歪着头 , 两眼却死死盯着群青 , 指着她道 :“ 处死 …... 处死 。 “ 说罢两眼 ~

翻 , 很快开始第二轮剧烈的抽搐 , 那靛蓝色双鱼香囊掉落在地 。 两个小内侍端起碗给他灌药 , 那药汁却无法入口 , 不住地顺着他的脸颊流到白色的里衣 。

殿外的夜色浓郁如墨 , 眼前一切发生得像梦一般光怪陆离 , 群青跪在地毯上 ,

只觉得浑身血波涌到头顶 。

因为她恰好撞见李珀发病 , 就要被处死 ? 难道她风雨都平安度过 , 却在这个夜里 , 阴沟里翻船 ?

“ 别碰我 ! “ 那两名内监刚要来拖她 , 群青挣扎站了起来 ,“ 等一下 , 我有办法救他 “

那厢太子人事不省 , 药都喂不进去 , 情势严重 , 小内监们见状 , 便没有强硬阻止 。

群青已跑到柜边 , 拉开盛放各色香料的格挡 , 在满满的香料中分辨了一会儿 ,

百一勺 , 倒进正殿那巨大的紫金香炉中 。

片刻后 , 一股清淡的草药气味吹出来 , 很快溢满殿中 。

小内侍们只躬身紧张地看着太子的情况 。 李珀半躺在一人臂弯 , 呼吸急促深重 , 慢慢的 , 抽搐竟然减缓下来 。

“ 殿下 , 殿下 …...“ 见他回了神智 , 一人悄声唤他 ,“ 殿下 , 方才殿下可是下令 ,

处死青娘子 …...“

“ 慢着 。 「 李珀微眷开眼 , 语气虚弱 , 但神情凝重可怕 ,“ 问她 , 此香何物 , 为何

群青跪伏道 :“ 奴婢不知道殿下症状 , 也是碰巧听人说 , 西域的迷迭香 , 有缓解

她的冷汗不住地从鬓边冒出 , 顺着脸颊滑下来 。 看见李珀情况转好 , 她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

群青虽跟李郎中和芳歇出过诊 , 但时间很短 , 医术浅陋 。 像这般抽搐的疙状 ,

她绞尽脑汁能想到的 , 也只有两种可能 。

一种便是民间所说的 「 羊癫疯 “, 抽搐时人会口吐白沫 , 但太子分明不像 ;

他这口涕倒灌之状 , 倒像是另一个可能 。

「 平日精力不济 、 头痛缠绵 , 若急火攻心 , 则倒地抽搐 , 涎液倒灌 , 有性命之危

是阿娘在纸笔上写的 ,“ 相思引 「 的中毒之疙 。

阿娘说 , 相思引用沉香丸可压制 , 迷迭香 、 黄香草可缓解 。

方才她使用迷迭香 , 本是死马当活马医 , 想拖延一点时间 , 未料愚真的平复了太子的症状 。 群青愚到太子方才讨要香囊的举动 。

陆华亭那香囊内 , 并非什么柑桂味道的香珠 …... 那气味浓烈 , 略带甘辛 , 是类似柑樵的黄香草 !

一一对上号 , 群青雷时汗流泱背 。

李玫这是 “ 相思引 「 中毒之状 。

这毒按说只有她有 , 一瞬间 , 她都怀疑是自己不小心谋害了太子 。

可是这一世 , 她的相思引毒丸藏在包裹内 , 根本没有启封 。

“ 青娘子 , 请先起身吧 “ 小内监在耳边说话 , 打断她的思绪 。

群青只见李珍已能自己饮汤药 , 不知太子这边准备的是什么药 , 喝下去后 , 他几乎完全平复下来 , 只是被折磨得脸色惨白 , 夜中看来像鬼 。

“ 今日之事 , 不许外治 。“ 擦干净嘴 , 李珀道 。

“ 奴婢明白轻重 。 “ 群青说 , 同时用一双急切求生的眼普望着他 。

李玫看着她 , 那眼中仍然充满审视 , 半眷道 :“ 你是医者 ?“

群青生怕他要她来解毒 , 忙道 :“ 奴婢不通医术 。“

「 不通 7“ 李珀说 , “ 不通医术 , 方才如何燃香 ? 不通医术 , 如何给韩婉仪保胎 ?

方才饶你一命 , 你应该明白轻重 , 没有你藏拙的余地 。“

「 不会就是不会 , 殿下面前 , 绝不敢有藏拙之心 。 “ 群青思考了一会儿 , 道 ,“ 韩

婉仪之事 , 那是因为奴婢知道 , 韩婉仪原本就是假孕 。“

一语如惊雷 , 击在李珍眉间 , 他一挥手叫那几名小内侍退远 :“ 什么假孕 ? 你在说什么欺君同上之语 ?“

“ 是韩婉仪先行欺君同上之事 , 奴婢说出了事实而已 。 “ 群青直直地望着他 ,

中她的眼眸被烛火点亮 , 有刀兵般的冷意 , 盯得李珍有几分眩晕 。

他道 :“ 韩婉仪为何要行欺君同上之事 ?“

群青早知有此一问 , 回答道 :“ 殿下想知道这个答案 , 不妨往回推 , 看看当日韩婉仪诊出喜脉的时机 , 发生了什么 。

“ 三个月前圣人清算楚国旧臣 , 韩氏一族算在其中 , 韩婉仪急切地需要一个孩子保全她母家 , 想必是用了民间的求子偏方 , 虽能立时有孕 , 但根本无法捧到生产 。

“ 这是圣人登基后第一个皇子 , 得到了充分的重视 。 现在韩家无虞 , 月份渐大 ,

韩婉仪的孩子恐怕早就没了 , 无法与圣人交代 , 是以演了这出戏 , 那医官应该是与她申通配合 。 当日韩婉仪裙上鲜血浓稠 , 久不凝固 , 奴婢起了疑心 , 进去闻了 , 确实不是人血 “

“ 所以你当日以施加穴术为名 , 实则进去威胁了韩婉仪 7“ 李珀问 。

“ 她佯装不醒 , 奴婢拾醒了她 , 在她手心写了个 「 假 「 字 。 “ 群青说 ,“ 然后韩婉 f

恐惧奴婢说出真相 , 吓得将正在流产的龙嗣又憋回去了 “

李珀撑着额头 , 一时无话可说 , 半星才道 :“ 依你所说 , 那韩婉仪如此重视韩家利益 , 不惜欺君吉上 , 她和宝安公主同出一族 , 为何她不帮扶宝安公主做太子妃 , 还要嫁祸于她 7“

“ 殿下 , 是韩氏一族希望宝安公主做太子妃 , 可韩婉仪本人 , 却不是木胎泥塑 ,

任人摆布 。 “ 群青说 ,

“ 韩婉仪虽姓韩 , 却是旁支所生 , 从小颇受大族冷眼 。 圣人攻进长安时 , 韩氏惊惧之下 , 不舍自家贵女 , 把已有婚约的韩婉仪丢出去献给圣人 ; 见新朝稳了 , 又逼着韩婉仪逢迎圣意 , 搭救母族 。 韩婉仪当日用药 , 只愚救自己的父母 , 不是想做受大族胁迫的棋子 , 是以她最不希望宝安公主做太子妃 , 最不愁看到韩氏鼎盛 。“

李珀听罢 , 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 世家繁复 , 信息庞杂 , 能梳理得如此清晰 , 并不容易 。

其实这也不是群青当下愚出来的 , 乃是她上一世被韩婉仪坑害 , 狸奴被扑杀 ,

她经过一年的调查 , 才得出的结论 , 没愚到重生之后却用上了 。

“ 殿下 , 奴婢虽出身掖庭 , 但在这座宫殿待了十几年 , 各种秘辛传言却知道的很多 , 警如韩氏的关系 , 还有迷迭香 。 “ 群青道 ,“ 若殿下日后愚知道 , 奴婢可以帮得上忙 …

她眼神里就差写着不要杀我 “。

李珀视若无睹 :“ 这韩婉仪颇有心机 , 又受父皇宠爱 , 你勘破秘密 , 如此胁迫她 , 不怕她日后报复于你 ?7“

“ 报复 ?7“ 群青浓黑的眼睫密而弯翘 , 眼神却很漠然 ,“ 她报复奴婢 , 奴婢当然害怕 , 但若奴婢背后是东宫 , 奴婢就不怕了 。“

“ 你这是何意 ?“ 李珀声色俱厉 , 她竟然拿他当挡箭牌 ,“ 本宫何时指使过你什么 7“

“ 殿下 , 韩婉仪的把柄在我手中 , 没有任何作用 , 但若是在殿下手中 , 却有个很大的作用 。 “ 群青说 , “ 殿下若想结交后妃 , 韩婉仪这种不愿受大族挟制的新妃 , 便是很好的盟友 , 她若不愿 , 你便拿此事威胁她 。“

“ 你难道不知皇子和后妃勾结是重罪 ?“ 李珀惊异她一个宫女 , 敢说出如此狂性之语 。

群青当然知道 。

但上一世 , 这韩婉仪和李珀交好 , 没少给圣人吹枕头风 , 将燕王害的很惨 。 她只是把李珀心里想做的 , 提前说出来罢了 。

“ 这难道不是殿下想听吗 ?“ 她冷静地望着李珀 , 手心冒了一层汗 , 尽量忽视仪表现出的怒意 。

虚张声势 , 心里愚要 , 偏装作正经 , 宰明帝与太子确实是父子 , 连性格都很相似 。

四面好像有惊雷劈下 , 将纱帐荡开 。

李玫脸上的怒意消退 , 慢慢没了表情 。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 , 没有什么再虚掩的必要 , 他深深望着群青 , 道 :“ 你去内殿 , 将本宫的印信拿出来 。“

群青捧起那白玉印信 , 刚放在桌案上 , 忽然有两个内侍将她架起 , 拈到李玫面前 。

李珀斜靠着座椅 , 幽幽地看着她 :“ 第一次拿印信的宫女 , 都会一手提着上面的蛟龙白玉纽 , 一手捏着侧边 , 因为托着底会将印油弄到手上 , 手脏了便容易弄脏贵人的衣裳 。 殊不知那雕刻的白玉扭脆弱易断 , 只有常年持印的女官才会习惯捧着底 , 你从前经常盖印信 ? 还是帮别人盖过玉玺 7“

群青看了一眼手心赤红的印油 , 如血痕一般令人心悸 。

“ 群青 , 本宫如今 , 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 “ 李珀死死望着她 ,“ 你到底是何人 ? 谁叫你潜入本宫身边 ? 先前装疯卖傻 , 意欲何为 7“

群青已然伏首 , 半晋 , 语带哽咽 :“ 奴婢 …... 不敢欺瞒殿下 : 奴婢是前朝五品言官群沧之女 , 幼时便经常出入阿爷书房 , 帮阿爷盖印 。 前朝时 , 父亲受屈入狱 , 以至奴婢从官家贵女汲为最低贱的奴仆 , 那时我便发誓 , 若有机会 , 一定要走出拔庭往上爬 , 即便是卧薪尝胆 、 攀龙附凤也没关系 。“

“ 奴婢仇恨楚国皇帝 , 是故不愿侍候宝安公主 , 良娣对奴婢很好 , 奴婢心中感念 。 只是奴婢发现能接触到殿下 , 便忍不住动了心思 , 次次引起注意 , 只想效仿前朝徐昭仪 , 若能得殿下赏识 , 奴婢 …... 报仇有望 。“

泪眼濮胧中 , 群青望了一眼上座的李玫 。

他的神色仍然严肃 , 但眼神却放松了许多 , 很显然 , 是她的崩溃失态 , 让他觉得自己终于触及了真相 。

一国储君 , 怎能没几分戒备 ? 想要他轻易信任一个充满疑点的人 , 是很困难的 。

让太子剥开一层疑虑 , 他才会放松警惕 , 不会轻易想到 , 下面还有一层 。

半晋 , 李珀使了个眼色 , 一个内监给他披上了外裳 , 另一人将内殿的折子捧了出来 。

他试着抓握了下右手 , 手指仍然无法合拢 , 低声对群青道 :“ 发病之事 , 不能为外人所知 , 天亮之前 , 这些奏折需批复完毕 。 方才本宫已经分好 , 他们奉灯 , 你来盖印 。 制下的 , 打回便是 。“

随后 , 群青便见从前那些只能远远看一眼的奏疏 , 全部推到了她眼前 。

她不禁看向李珀 。

没想到李珀敢让她接触大宸最核心的政事 , 这可是她上一世做司籍时努力多年 , 都没有摸到边的事 。

“ 青娘子 , 请 。“ 小内侍恭敬道 。

内殿之中的软槛上 , 李珀总算可以稍躺一下 。 寿喜服侍他盖上外裳 :“ 殿下试探他人 , 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设局 。“

“ 近日头疼加重 , 本宫早就预感今日逃不过发病 。 那揽月是郑良娣家生婢女 , 本宫不想打杀她 。“ 李珍看着窗外说 。

“ 那也不至于拿杖杀来吓啵青娘子 。 “ 寿喜说 , “ 换成胆小一点的娘子 , 早就昏过去了 “

李珀却冷笑道 :“ 生死之间 , 才见人心 , 本宫疑人不用 , 她若没有本事 , 早就死了 。 只是没想到 , 她对本宫没有恶意 。“

说罢 , 他神色缓和 , 拿过寿喜手里的奏折 , 验证其上记录的群青的身世 , 果然和她所说一般无二 。

“ 这群沧是荒帝二十五年因直谏世家获罪 , 在牢里关了多年 , 现在还活着 。 他是进士出身 , 还中过状元 。 有道是龙生龙 , 凤生凤 , 这样的父亲 , 生出蠢笨之物也不合常理 。 “ 寿喜说 。

群青超乎寻常的聪明 , 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 。

「 让狱卒对群沧多加照料 。 “ 李玫合上奏折 ,“ 必要之时 , 还要用他 。

寿喜道 :“ 内宫之中 , 缺个替殿下行走的女使 。 青娘子一无家世 , 二无朋党 , 她

父亲是对抗世家获罪 , 想来痛恨世家大族 , 正好可以制衡孟相 , 是最好的选择 。 若有一日不想用她 , 杀了便是 。“

李珍的手微微一颤 。

不知是因寿善的话 , 还是因群青已进了内殿 , 抱着盖好的奏折 。

李珀见她面色苍白 , 竟笑了一声 : “ 担心盖完了 , 本宫要赐你死 ?“

“ 本宫不是那过河拆桥之人 , 何况你今日算是救了本宫 。 “ 李珀缓缓地说 ,“ 日后月俸同正六品女官 , 还能再加 。 若有难处 , 便找寿喜 。“

“ 你想要贵人的提拔 , 本宫便提拔你 。“ 他转过眼 , 看着群青 ,“ 可是你想要的 7“

事到如今 , 群青只能顺势应承 :“ 谢殿下赏识 。 殿下早点休息 , 才能养好身体 。

好消息是 , 这段时日若要获取信息 , 能方便许多 。

“ 燕王毫发无伤 , 陆长史还险些连累到良娣 , 本宫如何睡得踏实 ?“ 李珍却还意她与陆华亭的熟稚 ,“ 你说 , 应该如何还击 ?7“

原来太子对自己人说话如此直白 。

群青明白他想考验自己 , 让她献计 , 想了想道 :“ 殿下 , 燕王府负责操持奉迎佛骨的仪式 , 那仪式庞杂 , 每个环节都容易出岔子 。“

“ 河迎佛骨是国事 , 不能出任何岔子 。“ 李珍说 。

显然这项祭祀关乎外事 , 对于大宸争取民心也极为重要 , 李珀不愿因小失大 。

“ 奴婢的意思是 , 因为难办 , 每个环节都需长史操持 , 定然费心忙碌 。 “ 群青 E

是困倦至极 , 她辛苦强撑 , 陆华亭将她害到这地步 , 便没理由清闲 ,

“ 听闻陆长史每日过午才起 , 一日只能办公半日 , 殿下可让他代燕王早朝 , 占了那半日的时间 , 长此以往 , 看他受不受得住 。“

李珀默了 。 他訾了一眼寿喜 , 未料想群青能另辟蹊径 , 想出这种阴损招数 。

“ 也不早了 , 回去睹吧 。 “ 李珀总算意识到这是半夜 , 温言道 。

群青却还不走 , 顶着微微发青的眼底 , 望着他挂在腰上的靛青色双鱼香囊 : “ 毁

下能不能把那香囊还我 ? 不瞒殿下 , 此物是 …... 是逝者遗物 , 晦气 , 不详 。“

李珀听完 , 唇边笑意淡下 , 看了一眼香囊 , 脸上有些挂不住 :“ 既然晦气 , 你一个小娘子带在身上 ? 本宫不怕 。 送出去的东西 , 岂有讨回之理 ? 你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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