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轮回

三世轮回

轩辕古一坐入，入体冰凉。一股很是惬意的感觉袭来。同时带来浓浓的倦意。轩辕古并不抗拒，随即进入混沌状态中。

一片片巍峨雄壮的大山，广袤的大地，参天的树林，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纵横奔驰在草原上。空中不时掠过巨大的飞行妖兽。总体就是巨大的感觉。

轩辕古收敛心神，这才发现自己是一颗矗立山头的巨大石头，不管怎么看，自己就是块石头。奇怪的感觉！轩辕古自知这是考验，但是仍有百般不适。从一个活活的人突然变为一块无法移动，却有着意识的石块。任谁也会难受半天。

岁月流逝，时光不停。轩辕古就是这样一块石头，不能言语，不能移动，只能以这个看似参与者实则更像个旁观者的身份。经历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任他沧海桑田变换，春秋更迭，寒暑来往。在轩辕古的感觉中，似乎过了百年，突然这片土地迎来一场大变故。一头青色巨龙降临此处，四处征伐，各种上古异兽都纷纷臣服在青色巨龙利爪之下。这头青龙便在这里作威作福，时光持续了千年有余。

之后这方天地经历了几次大动乱。青龙被一头白色猛虎打败，占领了这片土地。又持续千年。一头火焰神兽朱雀降临。赶跑白虎，占地为王。此间又是持续千年。再有一头黑色玄龟打败朱雀，收拢了这片土地。也是千年。

此间已过去四千多年，轩辕古不眠不休不知疲倦，硬是经历着四千年的沧海桑海的变换。不能言语，看着四次异兽的动荡与势力更替。轩辕古在作为着旁观者的感触就是寂寞，无边的寂寞不断侵蚀着轩辕古的内心。数次轩辕古被这无边的寂寞无聊无助无感侵扰的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轩辕古以一颗坚若磐石的心告诫自己这是一场考验。挺住，坚持住，堪堪算是过了几次关卡。只是这历经千年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轩辕古真的可以将这四千年中某一天的天气是否下雨，清晰的记起来。

轩辕古可以清楚的记得一头七彩云豹从出生到死亡。它如何呱呱坠地，跟随母豹学习本领，猎杀其他妖兽，保护自己的领地。如何又被更强大的妖兽追杀，狼狈逃窜。如何被当时的领主白虎驱逐去做些不愿的事情。如何最后被一头异兽撕裂，成为口中餐。

一切的记忆太过逼真，太过清晰。

岁月的侵蚀，即使如轩辕古如此的修士，也开始怀疑，这不是考验，是真的轮回了，这一世自己就是块石头。要孤独寂寞到死。

轩辕古开始逐渐迷失自己。不再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曾经还为一些悲惨的妖兽遭遇而难过一阵。现在已完全不会为这些有一丝内心涟漪波动。有若一滩死水。甚至开始祈祷这场考验尽快结束。哪怕是失败也好，轩辕古已到极限。祈祷的考验结束也没有到来。

暴躁，愤怒，抓狂。各种极端情绪不断侵扰着轩辕古。而这如此的情绪，对一块巨石来说，结果都一样，没有一丝动静。哪怕这巨石有一丝的移动。

时光继续，一万年已过。轩辕古早已被折磨的，早对周围一切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而这万年之际，这片天地也发生了巨变。狂暴的天气肆虐，时而烈日炎炎，转瞬电闪雷鸣，狂风呼号。时而冰霜漫天。

如此恶劣天气。导致次方天地成为一片绝地。不再有妖兽出没。参天巨林也在一次山火后消失殆尽。干旱的，滴水不显。地面一片荒芜。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如此境况持续了万年有余。轩辕古原本心境就是无穷的寂寥。甚至如果可以自杀，轩辕古早就将自己的结束了。持续两万年的无助寂寞。前一万年好歹还有些妖兽作伴。这后一万年，狂风暴雨千年，冰霜漫天三千年，电闪雷鸣五千年。如今烈日炎炎，大地干旱已千年了。这片地域，早已生机绝迹。

在这漫漫两万年的煎熬下。尤其是这后一万年的折磨。如此境况，轩辕古都在不断怀疑，“我如此心境按说早已考验失败为何还不踢我出局呢。莫非我真的是已入轮回。这并非是考验。而是真实的。”

真实还是虚妄，轩辕古已无法辨别。万年的煎熬似乎也不是尽头。似乎还有更久的时光在等待着。轩辕古有些后悔了，第一个万年还多少有些伙伴，虽不能交谈，但还可以看着它们的生老病死，虽然也是无趣，却多少不会孤寂到死，如今这大地干裂，寸草不生，烈日炎炎。一片荒芜。毫无生机。这种寂寞简直静谧到死。轩辕古多渴望有一个活物出现哪怕是只蠕动的小虫也好。

历经万年。轩辕古这石头心感知还是变态的清晰。无边的寂寞和孤独，惹得轩辕古细心的观察这周围的一切。希望能找到一个灵魂的寄托。不然会孤独到死啊。

又是五千年。

这天，一阵微风吹过，一片黑云遮住这方天地。

一滴，一滴，水滴滴在干裂的大地上，瞬间失去踪影。好在水滴源源不断。终于地上出现小片小片的水洼。持续六千年的干旱似乎到头。恶劣天气似乎也绝迹。这几十年这方天地终于恢复正常。微风送来雨水。慢慢滋养这片被肆虐了万年的土地。

一抹欣喜，出现在轩辕古的心中。虽然这并不会对轩辕古有任何帮助，但起码心境会好那么一点点。

百年后，一颗小草终于再次落根生长在这里。有一就有二。又是百年，这天地终于恢复了几分之前的景象。草木虽不算参天。但也算茁壮。只是，绝迹的生命始终还没出现。

这天，一阵雨水浇灌而下。轩辕古只觉得平静了两万年的心似乎有所触动。一种心悸的感觉生出。

两万五百年的轩辕古化身的石头，经历了这么久远飞吹日晒，在一个烈阳日，被一阵雨水冲刷，从山顶滚落尘埃。

轩辕古也是觉得似乎有了肉身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着巨石的滚落。陷入眩晕中，随即是一阵黑暗袭来。人事不知。

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周围有窃窃人语声。

只听得周围人叫道：“老爷，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一座大厅之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满面笑容。

正是大风国的当朝太师，老来得子。自是大喜事。老太师复姓欧阳双字显安。学富五车，德高望重。门人弟子遍布整个国家，有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有手握兵权的大帅。乃是大风国的定海神针。欧阳太师虽权柄滔天，却并无不臣之心，对国主忠心不二。也深的国主信赖。只是太师一生生的四女，却始终不得一子。

此番近古稀，侥幸得子。真是上苍眷顾。

欧阳太师，看着尚在襁褓中婴儿，斟酌片刻道：“老夫老来得子，希望此子将来能继承我的衣钵，为大风国奉献终生。保卫大风国长盛久安。就取名卫风，欧阳卫风。”

自此之后，欧阳卫风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四位姐姐都嫁给大风国有名之士。大姐夫混迹军界，管封西苑候。二姐夫一方郡守。管理一方百姓。三姐夫在商界乃是传奇。富可敌国。四姐夫与老太师同朝为官，深的国主青睐，乃是治国好手。

欧阳卫风，自幼聪明过人，五岁即可出口成章，七岁就可与人论道。十岁便考取功名，而且是皇榜第一。上到治国大道，小到民夫小算。俱是精通。

二十岁时，便与乃父同朝为官。执掌刑部，管理国家的刑罚。治安。成绩斐然。

二十五岁时，老太师寿终正寝。欧阳卫风正式接替太师一职，成为大风国建国四百年里最年轻的太师。一品大员。

欧阳卫风，勤于朝政，颇有乃父遗风。

所谓月满则亏。欧阳卫风四十岁时，大风国不知为何，留言四起。说的是欧阳卫风有不臣之心，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大姐夫西苑候被贬。二姐夫不堪留言，解甲归田。三姐夫商业帝国四处被人狙击。损伤惨重。几乎破产。

一切的目的皆是针对欧阳卫风。最终，欧阳卫风上奏请求归隐田园，不再担任太师一职。大风国当朝帝王欣然应允。

大风国历233年，大风国荣亲王，起兵造反，大风国十三州，近半数尽归荣亲王所有，荣亲王坐镇新都城龙城，号令第十三任大风国帝王旬，立即退位。不然剑指帝都。

关键时刻，朝中众臣才幡然醒悟，原来之前的留言，皆是荣亲王刻意为之。就为铲除造反的最大的障碍太师欧阳卫风。众臣劝说帝王旬，请罪欧阳卫风，并请老太师出山，力挽狂澜。

原本欧阳卫风已心灰意冷，一心为江山社稷，却落得退隐的下场。无奈帝王旬三临府邸，请求出山。欧阳早已对当朝帝王与众臣失望，无奈，不忍天下生灵涂炭。随答应出山。

大风国历235年，欧阳卫风振臂高呼：“清除逆党，还天下太平。”之前欧阳老太师的旧部，信徒，亲朋古旧，与九州各地招募乡俑。组建大军，一举将荣亲王攻克，并授首。

此役，称为龙城之战。

大军班师回朝。帝王旬出城迎接。太师欧阳卫风与都城外，再次当面辞官归隐。去意已决。无法挽回。众人皆知太师卫风是为天下苍生起命，但却不愿再与众小丑同朝。

欧阳卫风，归隐田园。开私塾，教书育人，余生未再做官。

欧阳卫风一生可谓，前半生享尽荣华富贵。受尽天下宠爱，中年受天下万人唾弃。受尽冷眼。晚年，放开所有，为天下苍生，毅然赴国难，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一生起伏，命运多舛。却是的无愧一生。

大殿中，轩辕古，眉头紧皱，眼珠不停转动。一世轮回，为石。历经沧海桑田，数万年的孤独与寂寞。个人情绪，暴怒，烦躁，悲伤，欢喜，可谓喜怒哀乐悲愁思，繁杂种种都经历了个遍。二世为人，世间各种经历。先是万千宠爱，权利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后各种指责与冷眼。最后勘破种种难关，回归真我。

此时，轩辕古不经意间，已气质发生巨大变化，周身气息发生着不可捉摸的变化，但是每当这种气息燃烧到顶点时，总是后继无力，那最终的变化还是为达成。

幻境中，场景再次变换。

一抹长衫的俊雅青年，手拿典籍正在攻读，一旁一位美丽的女子，为其拨弄油灯。倒水伺候。两人不时的目光对接。都透漏出浓浓的情意。秉烛夜读，红袖添香。真是羡煞旁人。

落地秀才范俊明，数次赶考皆名落孙山。妻子元香不离不弃，始终坚信相公能一朝上榜，功成名就。

谁知，天有不测，人有祸福。元香容貌娇艳，身段婀娜。早就引得当地已衙内的觊觎。此人就是当朝太尉之子洪衙内。

洪衙内，平日里欺男霸女，偷香窃玉。可谓是情场浪子，青楼常客。窥伺元香美貌多时，因范俊明为秀才之身，不好下手，才迟迟未得手。

范俊明数次落第，早已磨光了洪衙内的耐心。唆使手下的爪牙，使用了些肮脏手段，诬陷范俊明锒铛入狱。洪衙内，连哄带骗，说可救范俊明出狱，元香万般无奈之下，委身与洪衙内。

范俊明出狱后方知，妻子为救自己，已委身洪衙内。供这贼子玩弄。伤心欲绝。发誓要救出妻子。更加发奋读书。无奈又是两次落第。

洪衙内放出狂言，其妻已为衙内专属，即使玩够了，卖与青楼亦不会归还。即使卖与青楼亦不准范俊明赎身。

范俊明听闻，激怒攻心，吐血三升，大病一场。险些命陨。大病之后，范俊明心性大变。扬言残花败柳之身的元香早已不配我。洪衙内听闻，兴趣了了，原来此衙内性格变态，嗜好玩弄其他人之妻女，欣赏他人的痛苦为乐。此时见范俊明不再思念元香，没了兴致，索性卖与青楼。但仍是说道不许赎身。

范俊明果然没再见得元香一面。而元香真是在青楼中接客，终日以泪洗面。受尽嘲弄。

三年后，机缘巧合之下，竟让范俊明巧识，微服私访的当朝皇上，而且随身的宫主对范俊明的独特气质一见倾心，不能自拔。

随即当年，范俊明一朝上榜，得状元。且成为当朝驸马。与洪衙内的老爹同朝为官。五年匆匆而过，五年内，范俊明施展才能深的皇上信赖，官阶已是一品大员。此年，洪太尉被查贪污腐败，结党营私，且私藏兵马有不臣之心。被抄家株连九族。

朝堂之上，范俊明大骂洪太尉。道自己处心积虑查出他的腐败皆为妻子元香。并愿辞官为民，与原配妻子度过余生。皇上大怒。此等大伤伤皇帝威严之事。怎肯放任。

范俊明不为所动，坚持所愿。最终皇帝颁下圣旨，将范俊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正帝王威严。

元香听闻此事。面露微笑，翌日与青楼中自缢身亡。

自此，夫妻时隔八年离别后与阴间重逢。一个愿为丈夫，委身他人，卖与青楼终不悔。一个愿为妻子卧薪尝胆八年。高官厚禄不动心。此典故为世人传送。流芳百世。

大殿中的轩辕古，眼珠转动剧烈。周身独特气息终于燃烧到顶点。轰然变化。随后气息慢慢凝结。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轩辕古睁开了双眼。眼神开始迷茫，逐渐精光闪动。神采恢复。痛呼一声：“痛煞我也！”

轩辕古转首四顾，发现大殿中的十座莲台，此时只有他醒来。而且经此轮回造化，轩辕古已凝结修道的大道之心。对以后修道好处不可估量。

轩辕古静思轮回感悟，自语道：“我之修道不为断情，而为有情而修道，我之道心就叫万世轮回有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