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初入商会
一到傍晚，半人马酒馆楼下就响起嘈杂的喧闹声，赌博的吆喝、歌女的调笑让詹姆无法继续安静躺着，他呆在房间里闲着无聊，便下楼到大厅坐坐。
刚下楼梯，他就看到一个粗汉，噼啪扇着那个端酒姑娘的耳光。姑娘低着头，含着眼泪，暗黄的面颊已近被醉汉打得红肿起来。醉汉边打边喷着酒气，骂骂咧咧。肥嘟嘟的老板娘一个劲地在旁边诺诺地道歉，同时辱骂那姑娘。
詹姆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欺负一个姑娘？他正要冲上去，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好心的大人，这事情您不要管。”说话的正是前天晚上在酒馆里乞讨的那个老年吟游诗人，“那个家伙可厉害了。”老人拖着背，用枯瘦的手拽住詹姆。
“他们为什么要打这个姑娘？”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几个人喝多了酒，非要吻这个姑娘，姑娘不就从就被这几个人打耳光。哎，这个世道真是黑暗，根本不可能有想诗歌里完美的骑士，保护妇女儿童。”
“今天我管定了。”
“哟，可不能怎么说。这家伙带帮手的，瞧，那家伙还带着剑。”
詹姆定睛一看，打人的粗汉腰间果然挂着一柄诺德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姑娘的脸又被重重抽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吐出两颗和着血的牙齿。
醉汉还不解狠，用脚踩着姑娘的脸，骂道：“你这个婊子，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运气，你以为自己是贵族小姐吗？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小婊子，每天被人睡，还敢在大爷我面前装。”
“你这个混蛋，太欺负人了”。詹姆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指着粗汉的鼻子。
“嗯？那里跑来的小杂毛，敢和大爷我叫板，你是活腻味了吧。”说罢，他便一拳朝詹姆打来，这人喝多了酒，步伐不稳，詹姆稍稍一闪，就躲过了醉汉的攻击。
“嗯，嗯，嗯”醉汉嘴里低哼着，“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这小婊子的相好的，哈哈，我问你，这小婊子在床上叫得可骚？”
他粗鲁的话立即引来了他身后两个大汉和其他酒客的哄笑。
詹姆的脸羞得通红，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醉汉的面门上，那醉汉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叫“兄弟们一起上”。
身后两个汉子也朝詹姆扑来。詹姆迎面正踹，踢倒一个，另一个已经冲到他面前。他心中一紧，拔出拳头，一记下勾拳打在了壮汉的下巴上。那汉子捂着下巴，竟呜呜哭起来。被踢倒的汉子抄起一个椅子，朝詹姆砸来。
肥嘟嘟的老板娘像一只母鸡似的上下挥舞胳膊，扯着嗓子尖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叫治安兵，叫治安兵”。
詹姆连忙左滑步，椅子擦着耳边飞过去，砸破了墙边的木酒桶，白花花的啤酒流了一地，那些卖不起酒的酒鬼纷纷跑上去争抢起来。
肥嘟嘟的老板娘叫得更高了：“不要抢老娘的酒”。她挤入人群，驱赶那些酒鬼。
醉汉见没砸到詹姆斯，傻楞着。詹姆箭步冲上去，又是一记狠狠的右勾拳，把那本来就站不稳的汉子打翻在地。醉汉倒下，撞倒一排椅子。人们开始向外跑，趁机不付酒钱。
“啊，我要宰了你。”第一个被打倒的粗汉这时已抽出那柄诺德剑，朝詹姆劈来。詹姆迅速一闪，这一剑居然砍进了身后的一张桌子，醉汉咬着牙，却发现砍得太深，拔不出来。
詹姆又是一脚，把醉汉踹翻在地。
“嘟——”门外传来了尖锐的木哨声，是巡逻的治安兵赶来了，那三个醉汉见状，急忙夺路而逃。酒店里剩下的人纷纷鼓掌，称赞詹姆的英勇。
詹姆走上前扶起那姑娘，老板娘气急败坏，大骂着詹姆，要他赔店里的一切损失。两个身穿甲胄治安兵进了酒馆，怒气冲冲朝詹姆吼道：“是你在这里打架？和我们走一趟。”
詹姆心中暗暗叫苦，怎么救了人也要被抓走，国王的法律难道是一纸空文？
这时，老吟游诗人在治安兵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治安兵瞪着眼睛，听了老人的话态度好了许多，道：“你这家伙，在城里应该小心一点，这样就不会遇到麻烦。你大概是撞了狗屎运干掉了霍利尔，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今天的事情么，就算了，以后遇到这种屁事儿不要来烦我们，我还以为强盗混进了城里，治安官法尔弗塞大人会扣我们的工资的。”说罢，两个治安兵走了，出门前还顺手拿走了柜台上的一罐啤酒。
老板娘纠缠着詹姆不放手，非要他赔偿损失。詹姆一怒之下掏出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马尼德给的二十第纳尔，狠狠扔在老板娘肉嘟嘟的脸上。
接着，他赶紧去搀扶受伤的姑娘，他本以为姑娘会说些感激的话，谁知姑娘甩开詹姆的手，生气地说：“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是救世的骑士吗？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他们打你。”
“打我，”姑娘激动起来“我们这样的人被她打一下也就完了，可是你这样一闹，没有客人会喜欢我了，老板娘就会辞退我。”
“她骂你是**”詹姆也气愤了。
“呸，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穷鬼……”姑娘又骂了一些难听的话，然后跑进了后院。
老吟游诗人慢慢走过来，道：“小伙子，你真不知道啊，其实这姑娘在半人马酒馆里白天端酒，晚上就是个出卖皮肉的。”
詹姆突然觉得心中很难过，就默默回了房间。
五天以后，詹姆果然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吉姆的男人。吉姆大叔是个五十多岁的商人，穿一件厚实的毛皮大衣，棕色的头发，留着一串小胡子，光亮亮的脑门透着精明。
“詹姆斯先生，你好，我就是商会里的吉姆，一般人都叫我吉姆大叔，嘿嘿，我听马尼德那小子提起过你，听说你是个勇敢的家伙，这很好。来吧，我的孩子，咱们的商队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非常荣幸能为您服务。”詹姆照着母亲教他的姿势，给吉姆大叔行了个礼。
吉姆大叔说：“这次我们要把从萨哥斯贩运过来的腌鱼贩运到都库巴去，都库巴你听说过么？那是沙漠之国萨兰德的大城市，呵呵，那里的集市非常热闹，你可以看到咱们中土绝对看不到的东西，到时候你一定打开眼界。我们沿途还要进过乌克斯豪尔附近的盐矿一趟去进点盐，现在诺德的海盐越来越贵了，我们从海边运过来，加上运输成本，利润变得越来越小。听我说，在便宜的晒盐的季节去进，可以收购到60第纳尔左右的一袋，如果贩运到萨兰德去，可以卖到300第纳尔一袋，毛利润达到240，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在这么远的运输途中，人力物力占了很大比重，加上一直到萨兰德住店的钱，喂牲口的钱，就是很大一笔开支，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在乌克斯豪尔的盐矿买进井盐，虽然达到了105第纳尔一袋，可是省去了长途贩运的麻烦，直接买到库吉特人的哈尔玛去，以280一袋出手，这样虽然毛利润少了点，可是出去深入沙漠的成本，其实净利润是差不多的，而且还免去了遇上沙匪的危险，同时也不需要再交关税。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在都库巴出手的话，可以买进一些萨兰德的当地特产，比如萨兰德织毯啊，葡萄干啊，这些运不到德赫瑞姆就会被购买一空，但是德赫瑞姆的商业税也是帝国里面最高的。而且如果其他商帮赶在了我们前头出手，市价就下降……”
吉姆大叔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商人，满脑子都是买进卖出，刚刚认识不久就开始滔滔不绝地给詹姆讲生意经。詹姆刚开始听起来还觉得有趣，可是时间一长，满脑子都是价格和成本，不免开始犯糊涂。
第二天太阳初升，詹姆随着商队离开了日瓦丁城。这是支较大的商队，有一百多个商人，加上商人的帮手，商队护卫，总数超过了一百五十人。
商队共有一百二百多匹驮马，各种型号的货车近百辆，货物也是各有不同，包括羊毛、麦芽酒、风干肉、铁器，但这次贩运最多的还是从萨哥斯带回来的腌鱼，这是从诺德的黄金海岸——冈定海峡中捕捞的金枪鱼。这种鱼体格较大，肉质鲜美，用海盐和香料密制过后，是老少皆宜的极佳美味，而且放置一年都不会变质。沙漠地区吃不到这种鱼，所以据说一到目的地，几天之内，几大车的鱼都被抢购一空。
年轻的詹姆很兴奋，他将要伴随商队穿越半个卡拉迪亚大陆，去信奉***教的国家萨兰德苏丹国去做生意。
我们的主人公倚在大车上，沐浴着初秋的凉风，憧憬着异域的风光，开始了他短暂却惊险的商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