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一章 归途遇险（上）
詹姆和游医博朗特在石匠胡安的小村庄里耽误了一天时间。詹姆估算着日子，王国竞技大赛预赛报名截止的期限就在后天。他催促驾马车的大叔急着往日瓦丁城赶，可是上帝总是爱考验真正的勇士，他们偏偏遇上了一头上年纪的老马。老马瘦骨嶙峋，双眼凸出，好似饥饿的兀鹰，修长的肋骨把肚皮撑得像诺德人的龙骨长船，脚步慢吞吞，从远处看就还以为在跳萨兰德水手滑稽的帆船舞。
博朗特说：“大叔，您能让您的老伙计挪得再快点吗？咱们赶着去日瓦丁呢。”
赶车大叔是个肥胖的酒鬼，留着一圈散发马味的络腮胡子，他每走一段路就要扬起脖子喝几口皮袋里的大麦酒，他听见博朗特的话，有些不悦，红着一张如猪肝的脸嚷嚷道：“小伙子们，耐心点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这几天全大陆的人都赶去该死的日瓦丁观看王国竞技大赛，现在车行驼麦麸的驴子都被人租用了。你们要是还嫌慢，干脆去租巫婆的飞天扫帚，我保证‘呼啦’一下你们就能飞到人满为患的日瓦丁城去，不过要小心撞到漫天乱飞的鸽子。”
“比赛前有很多人放鸽子吗？”詹姆问。
“那是自然，我前几天刚刚送完一对夫妇，从拥挤的日瓦丁出来，那比核桃大点儿的城市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朝里头挤，酒馆的房间一个月前就被预订完了。到处都是该死的庆祝仪式，人们像发了疯一样，哦，可惜了那么多好酒！然后鸽子飞得到处都是，屋顶，烟囱，还有教士的高脚帽子，天啊！哪些红眼睛的小鸟还在人的头顶拉屎拉尿。搞得城镇治安员焦头烂额。”
詹姆不在乎赶车大叔的唠叨，他暗想：“瓦里西恩父子和城里的库吉特间谍会不会正好利用信鸽的掩护向南部草原传递信号呢？”。詹姆有种预感，日瓦丁城在大赛期间肯定会出现预谋的混乱。他抬头望着中午刺眼的阳光，按这种慢得像蜗牛的行进速度，要在后天傍晚回到日瓦丁简直是痴人说梦。
博朗特笑道：“嗨，我说大叔，您的建议真不错，按你的意思，萨兰德人是不是该骑着魔法飞毯从沙漠里飞过来？正好可以让萨兰德的食火者和中土的魔法师比比谁的交通工具更快，哈哈哈！我敢肯定是咱们的扫帚！”
车夫道：“萨兰德的飞毯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我的一个朋友曾在空中亲眼看到骑着巨型红龙的诺德战士，所到之处，所有的森林都被龙息烧成了灰烬！”他拔出橡木塞痛饮一口。
“那你的朋友是怎么活下来的？”狡黠的博朗特反问道。
“这个……这个嘛……”车夫的脸涨红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小溪边出现十多个个饮马的剑士。詹姆连忙拉扯博朗特说：“快看，别开玩笑了。上帝保佑，前面的人有马，咱们说不定可以向他们借两匹。”
博朗特道：“詹姆斯，人们说‘向带剑的人借钱好比向狮子借鬃毛。’（卡拉迪亚谚语），虽然我们是想要他们胯下的长毛畜生。可那些剑士看上去不是好说话的绵羊！”
“我们总得试一试！”詹姆说。
“上帝保佑你们！我的朋友们！”詹姆跳下马车朝剑士们打招呼。剑士们年龄都不大，但都格外强壮，领口绣着红色的字母“K”。
“你有什么事？剑客？”其中一名剑士问道。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朋友赶着去日瓦丁参加王国竞技大赛，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们的马实在是走得太慢了。所以我想借两匹快马，早点到达日瓦丁。”
“我们也要去日瓦丁，剑客！”剑士粗声粗气地说：“所以不能借马给你。并且我奉劝你一句，你可以带着剑回家安慰老婆了。因为这次大赛的剑术冠军早就定下了。”
詹姆斯说：“定下了？王国竞技大赛不是各国之间公平的比赛吗？难道有人要控制比赛，这不公平！”
那剑士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大师兄瑞恩一个星期前就赶到了日瓦丁。估计他现在正在热身。只要有他在，没人能拿到冠军。”
詹姆重新打量这群剑士，问道：“难道你们是喀杜拉斯的门徒？”
“是无敌的常胜冠军喀杜拉斯大师！剑客！”年轻的剑士纠正说：“今年瑞恩要为师门夺回王国竞技大赛的荣誉！把德朗顿那个狂妄的凸额头打得满地找牙！”
詹姆说；“瑞恩的武艺的确很棒，但王国竞技大赛高手如云，冠军不一定落在瑞恩头上！”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剑客！”喀杜拉斯的弟子有些发怒。
博朗特在一旁煽风点火：“哦，哦，哦，瞧瞧，瞧瞧，是谁？是谁在吓唬我们打抱不平的地狱殓葬者骑士？他可要大祸临头了！”
“地狱殓葬者骑士？哈哈！这名字太他娘的难听了。你要是和瑞恩对打，保证一招就被他打趴下。”
詹姆沉默不语，他知道借马是协商不成了，这时另一个剑士走上前盯着詹姆额角的伤疤说：“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一拳击中瑞恩的家伙！你头上的剑伤就是瑞恩留下的！瑞恩可一直记得你呢。”
詹姆说：“是的，就是我。”
“那么你还要去王国竞技大赛吗？瑞恩这次不会手下留情了！”剑士说。
“当然，要是碰上瑞恩，我还要试试他凌厉的剑招。”詹姆不慌不忙说。
“哈哈哈哈“剑士们捧腹大笑。
刚才说话的剑士嘲笑说：“别吹牛！还是先和我过几招吧！这几天忙着赶路，没时间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胆大的家伙！要是连我都打不过，还是乖乖回家打老婆吧。”
“先生，这里可不是竞技场。”詹姆冷静说。
“哈哈哈哈”一群傻瓜听了詹姆的话笑得更厉害，他们前仰后合，捂着肚皮。
“你是不是还想说没有木剑？”剑士得意说：“哼哼！快滚吧！吹牛皮的胆小鬼！”
“詹姆，教训教训他们！”博朗特嚷道，“听我说，先生们，咱们来做个交易，要是我的朋友詹姆打赢了你们，你们就把马借给我们！怎么样？”
“要是他输了呢？”剑士粗声粗气问。
“呃，要是输的话……”博朗特指指詹姆：“你问他吧，他的小命就归你们了，怎么样？詹姆？”
詹姆在心里暗骂博朗特，自己的命居然被用来和牲畜做交换，不过他此时急于想得到快马，便说：“先生们，那就用真剑吧！别废话了。时间就是金钱。”
“那今天你得死在这了。”刚刚说话的剑士拔出雪亮的长剑，也不打招呼就朝詹姆砍来，那快速冲刺，迈步加高劈的动作和瑞恩几乎一模一样。剑士的招式凶狠无情，就在长剑快要落在詹姆头顶的时候，詹姆的长剑还始终背在背后，博朗特心惊肉跳，心中大骂詹姆是个蠢货。
詹姆突然抽出终结者之剑，只听“嚓”一声，长剑已收回剑鞘。剑士跌跌撞撞迈了两步，一头倒在石子滩上。
“死……死了？！”
其他剑士根本没看清詹姆的招式，他们只看到一道黄铜色的光在剑士头上闪了一下。
詹姆说：“没有死，先生们，我只是用剑脊敲了一下，他暂时晕了过去。”
博朗特兴高采烈，忙着上前解开两匹最健硕的马，“哈哈！我们赢了。先生们，把你们的马让给我们吧，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们的，把它们的肚皮喂得圆圆的。”
剑士们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能眼看博朗特和詹姆跨上他们的马。终于有人好像想起什么，对詹姆大喊：“留下你的性命，剑客。瑞恩会来教训你的！”
“叫我詹姆斯，先生们，等到了日瓦丁，我会找机会把马还给你们的。另外替我向英勇的喀杜拉斯大师致敬。谢谢你们。”
詹姆扬扬马鞭，丢下一群发愣的剑士，朝东边的大路飞驰。
“嗨，詹姆，等等我！”博朗特追上去，“哦，詹姆，你的剑术真棒！哈哈，原来喀杜拉斯的门徒是一群徒有其表，浪得虚名还嗡嗡叫的苍蝇而已。”
詹姆却板着脸：“博朗特，我的朋友，我无意和喀杜拉斯的门徒发生争执。凭借喀杜拉斯大师的威望，连哈伦格斯家族的少爷们都出自他的门下，因此得罪他们对我们不利。”
“哎，詹姆、詹姆、詹姆，我的詹姆，刚刚我还在夸奖你，现在怎么像个啰嗦的老管家。那个叫瑞恩的家伙看来也不过是这群苍蝇的头目而已，不用担心，你可以想拍苍蝇似的把他们啪啪啪全部打回老家去。我倒想看看喀杜拉斯老头子到底长怎么样，听说他留着白色的山羊胡子，一生气起来就像一头又老又丑的山羊，不过更绝妙的是德朗顿，听说他被人称为大陆第一的丑男，脑门特别突出，我还听说他有个弟弟，叫是什么‘德拉格斯’还是叫‘德拉克斯’的，反正是差不多的发音，听说他们兄弟俩不和，是因为德朗顿的弟弟和他老婆睡过觉……”博朗特一路喋喋不休地吹嘘着各种谣传。
他们快马加鞭，晚上投宿在一家前不早村后不着店的乡村小酒馆。酒馆院子大门简陋得让人以为那是间茅厕，门口挂着一具招手的骷髅。骷髅嘴里叼着刻字的木牌，字迹潦草。詹姆辨认了半天，才辨认出：“骷髅头酒吧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