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巴库迪的妙计3
“魔法师竞技大赛？”小将头摇摇头，无论谁头一次听闻这奇谈怪罗，都会摸不着后脑勺。
巴库迪趁机说：“啊哈！你们凡人怎么可能知道呢！卡拉迪亚魔法师竞技大赛的传统悠久得像沙漠中的蘑菇岩，古老的竞技由梅葛卓娜、洛穆西斯、狄尔杰罗三个伟大的巫师和魔鬼菲利斯特四位共同创立。就好比你们凡人举办王国竞技大赛一样，魔法师竞技大赛每四……四……四百年举办一届。最早可以上溯到一万八千四百四十四年前……”巴库迪的心咚咚直跳，他也顾不得是否会把牛皮吹破，干脆瞎胡编说：“全大陆最强大的巫师、食火者、萨满、炼金术士和魔灵每四百年聚集一次，一较魔法高下。当然咯，为了解魔力各异的不同对手，每个魔法师都热衷于钻研其他门类的魔法，中土的巫师也修炼出沙漠食火者的魔神召唤术。而沙漠里的食火者也偷偷学会使用中土巫师的水晶预言球。所以我用预言球卜算不足为奇。”
“胡说！”小将反驳说：“若那该死的魔法师比赛四百年才举办一次，你这老家伙到底活了多少岁？难道你比巴彦神山的寿数还长吗？”
巴库迪瞪起独眼，哼哼唧唧说：“嘿！小子！告诉你吧，我巴……我阿迪迪自诞生起，躲在死亡沙漠里的黑石深山中修炼了整整一千五百九十年，比你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大好多辈哩。不瞒你说，南库吉特草原的巴彦神山乃我挚友凯布雷格尔所创。”
“凯布雷格尔是谁？萨满怎么从没提及过！”
“凯布雷格尔是掌管赌博的天神，嘴上长着两撇鲶鱼似的小胡子。人们投骰子、押注、抽签抓阄的输赢全归他管。你们天天虔诚磕头的巴彦神山，其实原本是凯布雷格尔的枕头，有一回他醉酒晚归，家里的老婆是个剽悍恶妇，拿起枕头砸他的鼻子，枕头坠落人间，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巴彦神山，山中那些赤红滴血的砂岩便是凯布雷格尔的鼻血。”
库吉特小将争辩道：“巴彦神山乃长生天所造，不是赌鬼的枕头！老家伙，你竟敢触怒长生天！造谣诋毁神祗！”
乌拜杀人如草芥，他从不信奉长生天，他仅仅相信自己的愚顽判断。乌拜狐疑地问：“若确实如你说所，那么魔法师竞技大赛的赛场在哪？我们想亲眼瞧瞧。”
巴库迪说：“俗话讲‘无巧不成书’。本届魔法师竞技大赛恰巧也在日瓦丁举行，不过你们凡人的竞技场在地面上，我们魔法师的竞技场在遥远的云层上空，最矫健的雄鹰也飞不上去。云端上悬浮着一座魔法构建的竞技场，比日瓦丁的雪虎竞技场大十万倍，骑着飞天扫帚绕场飞个来回要花半个钟头，你们凡人凭肉眼根本看不到，从竞技场朝下鸟瞰，日瓦丁城就像芝麻粒那么大。我们拿月亮当照明的烛火，用雷电替代开赛的铜锣，天使是端茶递水的仆人，精灵是摇旗呐喊的观众。十头远古巨龙拉着观光马车环绕赛场，每辆马车上坐得下整整一千个观众。哈哈哈哈。这回比赛，魔法师们争斗了大半个月，地狱骑士巴拉特在决赛中惜败于绿袍大巫师多米萨拉卡，他盛怒之下打开了地狱之门，释放出数不清的三只眼睛五张嘴，或者四个脑袋八条腿的妖魔鬼怪，肆虐日瓦丁，鬼怪把日瓦丁的市民们都咬死啦。日瓦丁现在瘟疫横行，一片火海。我昨天刚刚从地狱般恐怖的城市侥幸逃出来。哎呀，你摸摸，你摸摸，我的小心肝儿到目前还像个锣鼓似的，咚咚咚跳个不停呢。”
小将听完破天荒的奇异解释并不相信，他扯下马背上的行军毡毯，说：“你不是疯子便是骗子。请你骑上毯子飞到天上转一圈给我们瞧瞧，如果你真有飞天的本事我便信你。哼哼哼。”
巴库迪忙说：“不！不！不，你的毯子不是魔毯，我不能骑上它。”
“哈哈哈哈！”小将仰天笑道：“骗子！我要把你的人头挂到旗杆顶端，让你到蓝天上瞧瞧库吉特大军的浩大声势！即使前方妖魔肆掠，长生天的勇士们也能把他们切成碎片！”小将“霍”地抽出弯刀，纤细的刀刃锋利得能刮胡子，弯刀反射晌午的阳光，无情砍向巴库迪的脖子。
“等一下！”巴库迪捂紧脖子尖叫说：“瞧瞧！你的裤裆上有什么？”
库吉特小将低头一看，一条红黑相间的赤练蛇不知何时缠在他的裤裆上，正嘶嘶吐着蓝色蛇信，游向腰部的裤缝。小将吓得哇哇大叫，上蹿下跳，妄图把赤练蛇甩掉，可赤练蛇却丝毫没有撤离的意思，掉头向小将的底裤里钻。
此时，巴库迪念起咒语：“蛇蛇化灰烬！”他伸手一指，赤练蛇瞬间燃起耀眼火苗，扭动挣扎的身体，巴库迪拿捏住赤练蛇尾巴，眨眼功夫，赤练蛇被烈火烧成一截炭灰。巴库迪轻轻一吹，灰烬便随轻风飘散到空旷的平原上。
小将的裤裆中央被烧穿一个洞，冒着焦糊味的青烟。他惊魂未定，噗通跪下，磕头说：“谢谢大法师，谢谢大法师救命！”
巴库迪强忍住笑，正色说：“嗨，孩子！增长见识吧？这就是火焰召唤术。你还想杀死我，智慧的化身，贤者阿迪迪吗？”
“不敢，不敢！”小将不停哆嗦：“我今后每日清晨朝巴彦神山为您祈福。”
巴库迪说“我不是说了嘛，巴彦神山是凯布雷格尔的枕头。你对着枕头祈福，就像朝鞋子发誓一样可笑。哈哈哈，我乃修行千年的先知，不会与孩子计较，听我的劝告，乖乖回家放羊吧。”
库吉特骑兵们张大了嘴巴，对巴库迪的魔法非常敬佩。在一旁冷眼观看的乌拜忙拉着巴库迪手说：“阿迪迪大师！大师，请饶恕我们愚昧和冒犯。愿您健康长寿。求您发发善心，赐给我们攻占日瓦丁的魔法吧。”
“唔，最好的办法是撤退一百里，永远被去那受诅咒的鬼地方。”
乌拜说：“啊，不行。如果违抗阿骨尔大那颜的军令，会被处死。您宽宏大量，救救我吧。”
巴库迪闭上眼睛，摊开右手掌说：“办法嘛。有一箩筐。但我不能做赔本买卖。”
乌拜连忙命令士兵扛出一箱金灿灿的金币，赔笑说：“阿迪迪大师，够了吗？”
巴库迪垂下眼皮，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咳咳咳。唔，看来你挺有诚意。好吧，我就教你一个法子打败日瓦丁的魔鬼们。”巴库迪从兜里掏出两枚鹅蛋模样的白球，撅嘴轻吻蛋壳，依依不舍说：“哦！宝贝们，别怪我。今天我要把你们送人了。永别了，我的宝贝们。”
乌拜好奇问：“这是啥东西？”
“不要叫它们东西！它们是我的宝贝，你再称呼它们‘东西’，我就不给你啦，让你自己去挨地狱骑士的复仇火焰。”巴库迪厉声训斥。
“抱歉，这俩宝贝是……”
巴库迪自夸说：“让我告诉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它们可是冰霜巨龙的蛋。”
“冰霜巨龙的蛋？”
巴库迪说：“没错。只有冰霜巨龙的极寒龙息才能克制地狱骑士的复仇之火。我曾在冰雪覆盖的亚穆拿大陆和一条凶狠的冰霜巨龙大战三天三夜才抢到它们，本来准备用它们炼制极寒法杖。都瞪大眼睛瞧好啦！现在我为它们施魔法加速孵化，它们还需要吸收太阳的能量，等到今天太阳落山时，两条可怕的冰霜巨龙便能破壳而出啦！”
巴库迪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又假模假样念了一段咒语，然后说：“乌拜将军，你一定要把冰霜龙蛋放在骄阳下暴晒，并且你一刻不能离开，因为冰霜巨龙只服从第一眼看见的人。耐心等到太阳落山，你便能驾驭指挥巨龙，去消灭日瓦丁的地狱大军。”
乌拜喜出望外，连连致谢，额外奉送巴库迪一匹快马，巴库迪捧起沉甸甸的金币箱，跨上马。回头说：“记住，一定得等到太阳落山。一定要有耐心。再见了，乌拜将军。祝你克敌制胜。”
巴库迪扬起马鞭，没命似地向黑树熊堡垒奔驰，当跑出库吉特人的射程范围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扯掉汗涔涔的眼罩和假胡须，摩挲胸口自言自语说：“哎呀！吓死我了，幸好巴库迪是天才！急中生智，变出假的赤练蛇，唬住那群傻瓜。我向真&主阿拉发誓，以后再也不干掉脑袋的事儿啦。哎呦喂，吓死我了。”
巴库迪脚底抹油，很快逃进黑树熊堡垒。他掀开箱子，把金币呼啦倒了一地，向众人得意炫耀，把作弄乌拜的过程描绘得有声有色，大家都为他的机智拍手叫绝。
詹姆眺望地平线下的烟尘，乌兰老额吉和朝鲁老村长遇害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血色新年的惨剧像剔骨刀绞痛他的心脏。詹姆紧握宝剑低语道：“乌拜！复仇的日子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