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神色不变

六皇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人生何处不相逢，叶将军在宫宴上的精彩表现，本皇子可是未曾想到。看来叶家不但有叶娇儿这样的大家闺秀，也能培养出叶将军这样沙场秋点兵的英雄豪杰。」

叶雪缨微微变了脸色，六皇子继续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叶将军曾是艳惊京都的佳人，而今一见，更胜往昔。若是早知叶将军如此非凡，当初退婚，可就让人悔恨了。」

叶雪缨目光微动，她对六皇子轻蔑一笑：「六皇子慧眼识人，能够洞察未来，实在让人佩服。想来此番宫宴，六皇子必然能够得偿所愿。」

两人话语间暗流涌动，各自吐露暗藏机锋的话语，针锋相对间显露着年轻人的桀骜与机智。

「叶将军果然是叶将军，即便在宫中也能如此洒脱。」六皇子略带嘲讽地赞许道。

叶雪缨抿嘴轻笑：「六皇子谬赞了，叶某不过是乱世中一匹不知疲倦的骏马，驰骋在沙场，而非在这宫廷之间。」

她心如止水，眼前这人即便当初有些纠葛，但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在她的战场在宫中，也依旧在沙场，守护着晟国的太平。

叶雪缨与六皇子的这番对话，无疑像两军交锋时的一轮箭雨，虽未至白热化，却已是剑拔弩张。而宴会上的气氛也因这一番言语争锋变得更为凝重。

叶雪缨对六皇子笑而不语，六皇子心中却仿佛被种下了邪念的种子，开始迅速生根发芽。

「叶将军，本皇子再次恳请您重新考虑，朕之子嗣的婚约，岂能儿戏？」他的语气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不满。

「六皇子，请节哀。」叶雪缨神色不变，依旧满脸笑意。「那只是一桩小孩子间的游戏，当不得真。」叶雪缨回想起自己被退婚时的心情，沉思再三，才找到了如此圆滑的措辞。

六皇子像被打了一记耳光，整张脸憋得通红，而更重要的是，叶雪缨在他心中，变得如青花瓷般易碎又珍贵，勾起了他内心的猎奇欲与征服欲。

宴会场上气氛愈发压抑，叶雪缨淡定饮酒观望着，心底却波澜不惊。叶雪缨边缘的六皇子仿佛是被巨大的委屈淹没，如同溺水的人突然站到浪尖，焦灼与羞辱感并存。忽然，叶雪缨拭去嘴角的酒滴，微微抬起头，直视六皇子，微笑着反问道：「敢问六皇子，您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原因呢？」

六皇子愣了愣，没能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词穷，只能瞪着明亮的眸子，愣住原地。叶雪缨艳美的眸子里露出四分佯装天真的半分戏谑，剩下五分薄凉。而一旁的华辞墨听到叶雪缨的问题，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咬住微微干涩的唇，目光讳莫如深。

六皇子有些慌乱，这个时候他能有十八种套路花式解读叶雪缨，奈何现在他连半句言语都说不出来。

有时，语言太多，反而不那么容易入人心。

宴会厅内的灯光如散落的金星，投射在叶雪缨的银铠上，让她立于华辞墨身侧时的风华更加动人。她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红酒在杯中留下一道道回旋的轨迹，闪烁着微光。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逼问我！」 叶雪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冷硬，正符合她作为女将军的刚毅。

六皇子站在她面前，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知道，叶雪缨绝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但为了母后的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华辞墨则以一种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寒意，环护在叶雪缨身侧，他那清冷的眼神足以让大多数人退避三舍。「此时此地，不宜说太多风言风语。」 他的声音凉薄而警戒，让在场的众人都暗自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一位穿着华丽衣裳的女子款步而来，她的目光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正是襄贵妃。她轻轻拂过六皇子的背，低声在他耳畔说道：「记住你的目的，即使是金石，也要找到它的裂缝。」

襄贵妃的话语虽轻，却足以重磅，使得六皇子的心思再起波澜。他咬了咬牙，转头对叶雪缨道：「叶将军，不知道您对天下武功的看法如何？是否愿意和在下切磋一二？」

叶雪缨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六皇子，仿佛在审视着一个跳梁小丑。突然间，她面露微笑，眼中却不掩锋芒：「既然六皇子有此雅兴，那我倒要看看，您的剑法是否如您的心思一般敏锐。」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即将切磋的人物上。宴会厅的门外，道道灯火如同长龙，映照着那些北京和京外的来宾们的脸庞，每个表情都带着几分期待与不安，仿佛在等待一场风暴的突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