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姜灵修
覃林辉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整间教室中回响开来。
只几个呼吸间，哪怕众人仍旧未曾按捺对于这样武道盛会期待的激动心情，但还是相继停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重新看向覃林辉这里。
覃林辉没有直接开口说话，反而是偏头看向敞开的教室门，朝着门外招了招手。
而随着覃林辉的动作，旋即，一个身形高挑而匀称的陌生女生，大步疾行，衣袖带风的走入了教室之中。
只乍看这初时的身形动作，便透出一股干脆利落的“御”气。
等这個陌生的女生在覃林辉的身侧站定的时候，教室里的众人在看去时，第一眼感受到的就是这女生高挑概念的具象化。
那是几乎压过班内全部女生以及大部分男生的绝对身高。
仅以岳含章目测，自己与这个女生之间的身高差距，不会超过二十公分。
在以武道接续超凡道法的世界里，这样的身高与同样匀称的身材，意味着其人所拥有着一望可见的极其优秀的身体素质。
好底子就是好潜力。
在身形上，如果说岳含章是青春版的覃林辉，那么眼前的女生，几乎等于低配版的魏夫人。
紧接着，在几个呼吸之间，岳含章的目光便从女生这窈窕的身段上挪开，落在了女生的面容上。
精致而且靓丽。
但是不知为什么，那分明是一张同龄人的面容，却少了许多同龄人该有的稚气。
她显得更为成熟些，更为冷艳些。
而当岳含章在观察此人的时候，这短暂的顿足，这女生的目光也同样扫过整间教室，在“审视”着所有的人。
于是，当她的目光落定在鹤立鸡群的岳含章的身上时。
或许因为这样的“高度”已经没有什么遮挡可言，两人的目光明确的对视在了一起。
也正是这一眼，岳含章像是感觉到有一柄无形的巨锤裹挟着爆鸣的雷霆狠狠地砸落在了自己的心神之中一样。
他从未曾想过，竟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瞳。
那像是有人将一切的负面情绪全部提炼出来之后，不讲求“君臣佐使”的随意混杂，进而一锅乱炖之后的某种极端眼神。
凶戾，恶意，杀念，冲动，轻蔑，淡漠……
眼前这个人的躯壳之中，仿佛住着一个百战凶兽的魂魄。
那不是一双正常的人类应该有的眼神。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忽地，岳含章的思绪之中，甚至涌现出了另一个跳跃式的念头——
这年头倒是稀奇越来越多，有人凶恶如兽，也有妖灵动如人。
而或许是因为机械化心智长久影响的缘故，因为自己蓄养的那一口惊魂疯癫气曾经爆发过的缘故。
岳含章在这一瞬间的对视之中，更“阅读”出了凶恶之外的许多细节来。
这种极致的情绪已经在她的身上被一锅乱炖成了一股凝练的劲儿，诚然复杂，但却也单一。
也正因此，这种极致的情绪，在岳含章的眼中，几乎已经可以等同于是武者苦苦磨砺出的武学心志。
甚至倘若武道的修行跟上，这种情绪再加以稍稍酝酿，便可以成为武道意志的雏形了。
可岳含章不确定，那稍稍酝酿的过程里，到底是武道意志先诞生，还是这个人心中的“兽性”被彻底焕发。
不容乐观。
但是至少这一刻，岳含章能够从这双眼睛的情绪翻涌之中，看出此人对于情绪的掌控与克制。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会塑造出这样的眼神……
自始至终，岳含章只是这样平静的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他便自然而然的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这样略略出神的思索着。
反而是那陌生的女生，在这一刻的对视之中，却不曾再挪开目光，而是像误入丛林的猛兽一样，死死的盯着可能与自己争夺顶尖掠食者的竞争对手那样，死死的凝视着岳含章。
这种针对，并非是什么没来由的恶念。
而更像是武道之中那种不讲道理的纯粹之“争”。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覃林辉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方才继续响起，回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这位同学叫姜灵修，从今天开始，便成为咱们高三七班的同学了，班级这集体的大家庭中又多了一位成员，希望大家能够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灵修，古时说神女也。
若是那一双本来好看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凶戾到极致的野兽情绪的话，这位插班生或许真的有被称之为神女的资格。
而当岳含章想过这些之后，也正是覃林辉将一番套路话说到差不多的时候。
“好了，大家继续上课，自由练习混元掌，岳含章，还有姜灵修同学，跟我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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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当面对着覃林辉，岳含章和姜灵修几乎并肩而立的时候。
伴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种气场之间的不合，或者说单方面源自于姜灵修的“敌视”，几乎已经到了要影响人思绪和呼吸频率的地步。
若再恶些，几乎便要引起机械脑海的乐章轰鸣了。
但这偏偏并非是恶念，而是纯粹的“争念”。
也正此刻，覃林辉缓缓开口，声音没有在教室中那样的高昂，但当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两人那无形的势与气场之间的纠葛与波澜便尽数荡然无存。
“事情一件件的说，小岳，你要的《杨氏四路跃渊步》，教程观看权限已经给你开了。”
闻言，岳含章静静颔首。
“等会儿，你去演武室的时候，正好带着姜灵修同学一起去，以后，你们俩共同第一间演武室，像是刷卡登记，还有演武室里各种设备的使用方式，小岳，你帮姜同学熟悉一下。”
这回，岳含章反应没那么干脆。
只冲着初印象而言，岳含章觉得，姜灵修大抵不会是一位平和的好“室友”。
可谁让艾骏还没突破形神合一境界呢，于是一切变成了定数。
一瞬的犹疑之后，岳含章还是顺势点了点头。
“好的老师，等会儿我带她去。”
覃林辉满意的点了点头，进而又继续说道。
“最后一件事情，小岳，关于武道比赛的事情，你要多做一些准备，打起精神来。”
听到覃林辉这样叮嘱，原地里，岳含章却哑然一笑。
“老师，上台抡王八拳，这玩意儿怎么多做准备？”
这是数天之前，覃林辉曾经当着朱衍的面说过的话。
可是此刻，听着岳含章重新说出来，覃林辉的脸上却并没有笑意，更相反，他的表情愈发微妙起来。
“小岳，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上台抡王八拳。
是在毫无章法的状态下，体现一个人在身形的进退，在技击的出手与收手之间的本能选择，来看一个人有无武学天赋。
但那是对别人而言，你不同，小岳，你有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