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速之客
家丁来报，大院外来了一个人，声称是大少奶奶的亲戚，要不是门口警卫营的士兵拦着，他就闯进孔府来了。
苏白带着紫嫣来到门口，一个男人蹲在门外的地上，见苏白从孔府出来，立刻站起了身子。
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倒三角的脸形，大嘴小眼，虽然是普通人打扮，但半吊着的裤腿和系不住扣子的小褂不像是他自己的衣服，像偷来的一样。
与苏白四目相对时，他呆住了。
那双贪婪的小眼睛在苏白身上扫来扫去，这眼神让苏白想起了穿越前有人描述色鬼的一句话，老流氓看见了黑丝大长腿。
“你找我？”苏白心中立刻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一问才让这家伙恢复了正常：“你是大少奶奶，苏白？”
“你是谁？”
“表弟啊，你不认得我了？”这家伙挤眉弄眼加双手不停地比划：“我叫汪玉田，是你表弟呀！”
苏白的心脏仿佛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小腹的位置，他就是二太太找来和自己配种的表弟！
二太太出城去接他没能回来，他却隔了一天多就找到了孔府！
汪玉田伸出手向旁边指了指，苏白会意，和他来到了离院门七八米远的地方，回头看了看紫嫣，她很懂事，没有跟着过来。
“不用介绍了吧，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汪玉田开门见山。
苏白问：“二太太呢？”
二太太已经死了。
“从头说起！”苏白一来想了解事情的经过，二来借此拖延时间。
汪玉田这是第一次来龙兴县，前些日子就与二太太通过书信约好了时间，二太太去龙兴县外通往临化县的西山口接他。
汪玉田先到了西山口，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二太太来，就拐进旁边的一个小山凹里解手。
他听到了不远处有一伙人唔哩哇啦地讲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感到好奇的他顺着声音往里边走了走，看见几个黑衣人坐在地上聊天，旁边还立着两个三角架，有一些仪器和他不认识的工具。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见他后立刻大喊了一声，不像中国话，听起来像“他骑什么驴”，另一个黑衣人用中文喊了一声：“站住！”
几个黑衣人同时起身拔出枪向他走来。
汪玉田一见对方掏出了枪，转头拔腿就跑。
等他跑出山坳时，二太太的马车也刚到。
黑衣人的枪响了，二太太的车夫当时就中了枪，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出来几个黑衣人，刚好挡住了去往龙兴县的方向，汪玉田只好拉着二太太往山上跑。
二太太中枪从山坡另一面滚了下去，这时，周北望带着几个士兵到了，和黑衣人交上了火。
汪玉田这才逃脱了黑衣人的追杀，跑到沟底找到了二太太，二太太当时还有一口气，他将她背到了附近一个小山洞里。
哪知道，他刚将二太太躺平放稳，有两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洞外，也不知那两个黑衣人的枪里没子弹了，还是他们想抓活的，反正没开枪，一路追着汪玉田跑出西山口，又返回了临化县的境内。
汪玉田逃进一片树林才甩脱追击者。
第二天，他潜进了一家农户，偷了晾衣绳上的衣服，将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换掉，在确定西山口一带没有人再搜山时，在山里一个避风处睡了一晚后才来到龙兴城。
“你没再去看看二太太？”苏白问。
依汪玉田的说法，前天将二太太背进山洞时，她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眼睛也是紧闭着的，血流了很多，有一枪刚好打在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肯定是没命了。
下一步能做的也就是替她收个尸，办个像样的葬礼。
“搜山的人都是孔家的人，你为什么不在逃脱后第一时间赶回龙兴城呢？”苏白问话的同时，脑袋还在打着主意，如何安置这个要命的不速之客。
“我哪敢啊，谁知道他们是孔家的人？要是被他们遇到盘问起来，我该怎么说，说是你的相好，不能吧？”汪玉田的话语开始变得轻佻。
“一会儿给你拿些路费，你回济南吧，二太太不在了，之前说好的事也不用办了，你放心，二太太的后事我们会办好。”
“什么？”汪玉田的无赖相马上显露了出来：“我跑了这么远的路，还差点丢了命，我表姐死了就不作数了？我进你们孔家说给大伙听听，让他们评评理？要是拦着不让进，我在这儿讲给街上的人，让他们评评理也行！”
“你想怎么样？”
汪玉田站在那里，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右腿上，得意地抖起了左腿。
他也不想怎么样，他会替苏白保守这个秘密，但条件是，给他拿1000块大洋，除此以外，苏白得陪他睡一晚。
“1000块大洋，你穷疯了？”
“不二价，我数三个数，答不答应你说了算，三……”
“二……”
“闭嘴！”苏白没让他把“一”数出来，她也明白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和自己翻脸，现在倒数三二一还是恐吓自己，但不能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纠缠下去了。
苏白已经看到了对面警卫营营部的窗户后面周北望正在往这边看，见自己看向他，他又躲开了。
就他现在这副老流氓见到黑丝大长腿般垂涎欲滴的猥琐样子，苏白已经能肯定，钱他要，人也会要，否则他不会罢手。
“1000块大洋，一晚，说话算数？”不管怎么说，先稳住汪玉田。
“我改主意了，钱数不变，你得陪我三晚。”汪玉田马上又说：“别再和我讲条件，再讲我就让你陪我半个月！”
苏白佯装想了想后说：“好，我答应你，如果你再敢坐地涨价，别怪我撕破脸。”
苏白让汪玉田先安顿下来，等老爷的丧事办完后，她会安排的。
孔府大院的斜对面就有一家名为“仙客来”的客栈，与警卫营营部之间只隔了一家裁缝铺。
苏白让汪玉田在这家客栈先住下，不要乱跑，老老实实待着等她下一步安排。
如果有人问起，能不说就不说，如果不说不行，就说是苏白的表弟。
“我比你大几岁吧？”汪玉田笑了，轻贱而放肆：“还没怎么地呢，你就想占哥的便宜？”
说着，他还向苏白噘起了嘴唇，苏白的目光一扫，这一幕又被对面窗户后面的周北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