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眸如血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云影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了。

她不亢不卑的态度，让莫清云暗生好感，同时也起了试探之心，“不知道便罢了，你若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同他们站在一处，那么我只能当你是他们的同党。”说话间，力量又提了几分。

云影浑身颤抖，脊背一点一点地弯下去，语气却丝毫不软，“你把他们看成什么人都跟我没关系，对我来说，他们只是普通而友好的路人。”

“友好？”莫清云对她用词有些不满，“小姑娘，看来你是被他们蒙蔽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杀人如麻，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我呸。”凤虚忍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少在那儿颠倒是非黑白，要不是你们这些走狗没完没了找上门来，我们才懒得杀呢。亏你还好意思说他们无辜，你也不觉得脸红？”

莫清云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么水叶村呢？水叶村的人并未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何以屠村，杀得鸡犬不留，甚至连刚出几天的婴儿也不曾放过？”

“那是……”

“凤虚。”玄嚣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凤虚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乖乖地闭了嘴。

莫清云只当他们无言以对，复将目光转向云影，“小姑娘，你现在跟他们划清界限，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执迷不悟，那么我只好连你一起消灭。”

云影没有言语，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莫清云给她带来的压力每秒俱增，后背如同压了一座大山，双脚已经陷入地面数寸之深，她几乎咬碎了银牙，死死抵挡，才没有立刻跪倒在地。

“你们想杀本座只管动手，何以为难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玄嚣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衣袖，加诸在云影身上的压力骤然消散。

她直起被压弯的腰身，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大汗。全身的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稍一活动，便嘎嘣作响。如果玄嚣不出手，她怕是连一分钟也支撑不住了。

莫清云似乎受到了反弹之力，身形晃了晃。很显然，他在初次交手之中落了下风。不过看起来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冷哼一声，突然出手。

说是出手，云影并没有看到过程。只觉身前的空气猛地搅动起来，紧接着一柄金光耀眼的长枪穿透虚空而来，直指她的咽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后心陡然一紧，人已经被拉进了辇轿，不由自主地跌向一个宽大的怀抱。电光石火之间，她好像听到凤虚惊讶地“咦”了一声。

玄嚣抬手一挡，那紧随而至的金色长枪就如同被电到了一样，抖了两下，便消失不见了。半空之中穿来一声闷哼，还有人急切地询问：“莫大师，你怎么样？”

不用说，这一局依然是莫清云落了下风。

云影惊魂甫定地抬头，目光便撞进了一双血红的眸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