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还魂‘丹’
这么一打一闹,各自算是都打开了心里的结缔。有时候就是这样,亲疏之间的阻隔,往往就是因为你没在对方面前出过丑。丹棘看着南易烟好一会后说:
“你都去过这么多地方了,你也知道消散颜灵的办法。怎么就一直做不到?”丹棘问问题的时候眼睛放光,这么问合符她的人生经验,可在南易烟听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南易烟是个敏感的姑娘,她明白丹棘的话。但眼神里说不好是有一种羡慕还是惋惜的情绪,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她明白眼前这个一惢之首领竟然一生未踏足出过生她这片土地。丹棘好像对虹颜晶的颜灵司数量有误判,南易烟说:
“没有蓝灵使者愿意帮我,而且整个虹颜晶拥有颜灵的就非常少,蓝灵就根本没有。我从不敢展示自己是颜灵司……”她似乎说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这是想当然的,一般人如果看到一个貌美的姑娘身体内冒出一只‘鱼’一样的怪物,会怎么对待她。南易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深雪直龙和丹棘等着,没有催她,而后南易烟继续说道:
“我无论到哪里都只能作为一种资源。别提让人帮我消散颜灵,就是伤我,他们都觉得是会耗损‘物资’一般。而一旦知晓我的夙愿后,我的结局就是被捆绑起来。更有甚者,他们还……”她看了一眼深雪直龙,南易烟哽咽着泪水,难以启齿的话这时之于她是一段段残忍的回忆,对于那些事,南易烟连说都不好意思说,但那些人却干得出来。“我无法忍受我的颜灵被摧残,我万万忍受不了!所以,我就只能作为一件物品,听用。久而久之,我真的是受够了,我的想法就只有两种,要么和我的赤鱬一起死。要么就消散它。直到我遇到了红魔玺,他对于我的夙愿是认同的,愿意帮我。我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起码他还能为我考虑。”
深雪直龙发出慨叹:
“虽然这段时间跟着忘萱王了解了不少关于颜灵司的事情,但龙还是不太理解,既然姑娘你连赤鱬受伤都接受不了,那为什么又要它死呢?”
南易烟又看了赤鱬一眼。道:
“其一是因为我不堪她再受折磨,不断给我疗伤、给别人治痛。虽然颜魂受损的是我,但它也跟着受牵连。同样作为颜灵司的丹棘宗主应该懂得。虽然她不会说话,但陪伴朝夕,我又怎么可能不理解她、怜惜她?”
话至此,丹棘眉脚一抬,也看了一眼自己那特征不同但因损耗连赤鱬模样的很难辨别的颜灵,丹棘倒是显得很疑惑,她的颜灵神情也显得很疑惑。南易烟接着讲:
“刚刚丹将军听差抬举了,并不是鹘鸼夜送老人的故事,更没有一点吉祥之意。我刚才念的是‘碧海危崖孤舟,夜送残命老叟,恍惚昨晚梦醒,仍枕今夜泪流’。这里面的老人就是我的父亲,而那孤舟里面坐的就是我。当晚是我年迈的父亲托着行将消亡的身躯,在芝兰惢的‘碧兰水域’送我逃生。
当时正值月白叛乱,芝兰惢又与群青众接壤。群青众沦陷,紫棠众也危在旦夕。虽然反贼当时主要的进攻方针是利于骑兵攻击的策略,蔚蓝众、然后千岁众,但对于他们来说,灭掉芝兰惢如同摧花折草一般的轻易。而当时芝兰嫠面鬼兵也在民间制造腥风血雨的杀戮。父亲唯恐一家灭门,本想是送我大哥与我俩逃生的,但大哥一定要去解救已许下终身的恋人。便不顾一切跑到密陀众,从此再无音讯。我随河飘荡,几经辗转,被人利用来使唤去,被奴役、被压制。我都忍下来了,就期望再见家人一面。
可因为我的颜灵,我完全不可能脱身,我只有一种简单的想法,就是舍去她(南易烟含着泪水,深情的望着赤鱬)……后来,我被遣送到了品红,到了品红我被押解到一位叫朱烨霖的老将军那里,在听完我的故事后他收留了我,他待我不同其他人那般,我没有受到什么侮辱。
那期间的品红正是需要扩充兵力的时候,红魔玺得知品红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用的蓝属颜灵司,自然是不会放弃我这颗棋子。在加上我的那个天真的想法。于是,我就被当成品红固定的节目一般,开始一年年上演着那出‘招兵戏’。”
对于丹棘的好奇心来说,颜觐反而不是一个好的讲述者,如果说丹棘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那颜觐至多也不过是被囚禁在园子里。所以南易烟的故事,她听着更有滋味。
南易烟接着讲:
“朱烨霖老将军劝过我,但我的夙愿就是如此,再者毕竟他也属人家的臣下,干涉不了太多。那场戏便持续的演了下去。老将军见我日益耗损的颜魂,心有不忍,恐我忘记自己、忘记家父,便给我作了那首小诗。我日夜吟唱,算是一种记忆的坐标吧,可对不起老将军的是,如今,我只记得这一小部分了……
我不期望别人理解我,我也不在乎别人说我不惦念虹颜,而投入叛贼的怀抱,我也不计较就是月白才让我们家人骨肉分离。我只想见见我的家人。而这个当初浓烈的思念也越来越稀薄,我想挣脱能玩弄情感的魔咒,想摆脱虹赋的桎梏,却反而随着不断的流血、战斗变得那方面的技艺更加纯熟。”南易烟说完一长段话,她没再哭泣,反而是目光愣愣的、呆呆的,像是被什么抽走了灵魂一样,看着她的赤鱬,赤鱬也用同样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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