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麦买提的生意
他想了想，还是道：“世人都说北牧人凶残成性，那是他们对这个民族不了解，以讹传讹而已，北牧人也是人，他们平时生活和咱们也差不多，只不过草原上环境恶劣，才养成了他们弱肉强食、王者为尊的观念。”
北牧人到底怎么样，甜甜并不关心，她主要目标还是转移李铁的注意力，现在目的达到，立即准备找理由闪人，不然等会再被李铁揪到话头旧事重提就不划算了：“爹爹，这些日子没见，您又清瘦了不少，甜甜前些日子刚和娘亲学会做桂圆莲子粥，现在就给你熬一些补补身子。”她话说完，起身就向外走，混不顾李力天在旁边‘等我一会’的幽怨眼神。
等甜甜走了，李力天才小心的向李铁问道：“爹，你说北关防线那么长，北牧人会不会刚好进攻咱们这里。”
李铁原本还以为李力天转了性，没想到不到三句话还是暴漏出怕死的本质。李铁知道儿子的个性，他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陪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也不要奢求太多，他想了想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景阳县太过偏西，而且荒芜贫瘠，北牧人要想劫掠，肯定会考虑更加富饶的东北线和中间线，不过万事没有绝对，即使明知不可能，也得做好应急的准备。”
李铁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他虽然不是行伍出身，可极有主见，再加上在兵部呆过不短时间，闲时又精研兵法，比李力天这样连三十六计都记不全的半吊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见李铁都说北牧人很可能不会来，那基本上也就不会来了，亏他刚才的动作表情严肃的和真的一样，吓的李力天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原来是在虚张声势，吾鄙视之！
其实李力天心里还有一种想法，万一对方真打来了，也是先从芦关开始，芦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四周全是是芦苇荡沼泽地，随便几个人都能守个十天八天的，到时候哥早跑没影了，你以为咱真会和你们死磕啊。
李铁见李力天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遂打发他快快回屋、早点休息。
李力天走出东厢房，正想去看看甜甜，冷不防旁边窜出一个人。此人一脸大胡子，头发不自然卷曲，身上还有一股常年吃羊肉留下的羊骚味，正是被自己强拆过房子的麦买提。他不动声色的抽抽鼻子，警惕道：“喂，你的房子钱我已经赔给你了，这个价钱当初就已定好，而且白纸黑字，契约为证，可不能反悔！”
麦买提听了李力天的话，干笑道：“李公子，你给的价钱真的有点低，我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不容易……”
麦买提的官话说的不太标准，李力天费了好半天劲才弄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一遍就能听懂，那也要装作不懂。果然，两三次打岔之下，麦买提张口要钱的严肃气氛荡然无存。
李力天为难道：“麦老板，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叫钱货两清，哪有再算回头帐的道理，要都像你这样，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他喋喋不休半天，将麦买提批评的一无是处，才在口干舌燥之下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又过了一会，直到确定李力天话都说完了，麦买提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个……李公子，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房子的事，我是专程介绍一桩生意给你。”
一听不是房子的事，李力天顿时无比郁闷，感情自己这半天嘴皮白费了，不过听到后面的‘有生意’，他精神立即振奋道：“什么生意，赚钱不？”
麦买提左右看了看，直到确定无人，才小声道：“李公子，刚才我私下里和李大人会面你也看到了，其实我的商人身份是伪装的，我真正的身份是朝廷的秘谍！”
怪不得这家伙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来找自己老爹，李力天顿时恍然，天朝为了收集邻国的情报，专门成立了秘谍组织。只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这些秘谍的身份都极其隐蔽，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平常都伪装成各行各业的人，如果不说出来，就是站到你面前，也很难识别。
麦买提接着道：“我的身份就不再多说，想必公子也知道。借着身份的便利，我能自由自在的来往于天朝和北牧之间，只要在咱们这带上一些铁锅和盐巴，到了草原，就能换回大量的貂皮、鹿茸，还有人参。这中间的利润……”
麦买提的话让李力天怦然心动，不过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了想谨慎的问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会想到我？”
麦买提苦笑：“李公子也知道令尊大人的脾气，我所运送的货物都是朝廷的，样样有数。这些东西虽然利润极大，但李大人为官清廉，麦某虽然眼馋，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原本准备自己搞点私货，无奈朝廷对盐巴和铁锅等物品管制极严，我纵使有心，也十分无力，所以想请公子帮帮忙，只要您能够弄到足够量的货源，所获得的利润，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李力天看着麦买提，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你既然知道我爹最恨中饱私囊，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我，就不怕我打个小报告，到时候别说秘谍了，恐怕你连脑袋都保不住！”
仿佛早有预料似的，麦买提对李力天的危言耸听毫不在意，他笑了笑道：“李公子的为人，麦某早就打听清楚了，要不然哪里敢大半夜的跑到这送死，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些虚的，合作赚银子才是正道。”
既然麦买提这么说，李力天也不再废话，挠了挠头道：“这个……货源嘛，在京城倒不是问题，景阳县的话，恐怕……你也知道我爹，你动不了的东西，我更加动不了。”
麦买提嘿嘿笑道：“李公子太谦虚了，在这大西北，哪有您弄不到的东西？景阳县咱们没辙，可这不是还有芦关嘛，以您和粟关主的关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李力天看了麦买提一眼，这家伙对自己打探的到是挺清楚，他偷偷的朝老爹那看了一眼，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货好说，但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还有，分成要四六，你四我六。”
麦买提苦笑道：“这个李公子尽管放心，如果让令尊大人发现，我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分成，能不能再让一点，毕竟您除了提供货源之外，其它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我来经手……”
李力天没好气的白了这家伙一眼：“就这价，你爱做不做，反正有了货，我也能另想办法卖出去。”
麦买提又在心里挣扎半天，才无奈的做出一个算你狠的表情，道：“成交！”
二人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些细节，待定好之后，才相互默契的握了握手，依依不舍的告辞。
生意谈成，李力天心情大好，找到甜甜和她聊了几句，又厚着脸皮蹭碗粥，才回房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