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回 孟中纵横
第三百零六回孟中纵横
白静茹静静地站在吴之身边,她不知道吴之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想从吴之身上得到什么,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是快乐的。
吴之的思绪在天马行空之中游历了不知道多久,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yīn癸门的地宫之外,身边还站着白静茹。
吴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入神了。叫你见笑了。”
白静茹摇摇头:“你认真思考的样子,与平时决然不同。你都想了些什么?”
吴之闻言微微一笑:“我在想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而去。我修炼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有时觉得很清楚,有时又觉得模糊不堪。一刻觉得坚定,一刻又在摇摆。或许这就是悟道的过程。天道无常,至理无尽,修行之事也是活到老修到老的。”
白静茹道:“我们习武之人,追求的无非就更强罢了。”
“那何谓强?何谓弱?强者无穷尽,何处是头?”吴之幽幽地说道。
白静茹笑道:“你把我也说糊涂了。对敌致胜难道不就是强吗?只要可以随心所yù,何必管尽头不尽头呢。”
吴之道:“你这话也有道理,可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道理听似有理,却难以为人所用。换言之,何人可以真的无敌于天下呢?若非此,又怎能随心所yù呢。”
白静茹静静思索:“吴之,你所言不差。我也想过此节,但天下至大,我所能见识的世界是有限的。我所能触及的世界之外的事,我自然不能定断,但我要在意的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世界罢了。此外的忧思,不过杞人忧天。”
吴之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心中却想:你的话是极有理的,可惜我见到的世界比你能想象的还大。此便是庄子所讲的‘小大之辨’了。小有小的妙用,大有大的玄奇,虽然视野不同,但终归有其适用的途径,不必分个高下。
白静茹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神音和丁芸呢?据说丁芸现在神驻城的闻人家,rì子很是幸福。”
吴之苦笑一声:“人生便是无数的线段,纵然相逢,却难免各奔东西。就算自始至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行,那也不过是平行而无交集罢了。丁芸与我或许已经缘尽于此,我也不强求。”
“无论相交多久,我愿意自此刻起追随你,哪怕一rì以后便要分离,我也愿意。”白静茹突然说道。
吴之回首看了一眼白静茹,只见她目如秋水,在黑暗中闪耀着光芒,那清丽的容貌在月sè掩映下,更显得风华绝代。吴之伸手搂过她:“世事无常,若得良伴如你,自是我吴之的幸事,只是前途未卜,此事以后再说不迟。”
白静茹轻声道:“如你所讲,咱们若是有这同行一程的缘分,还望你不要刻意回避。”
吴之轻笑一声:“若有此缘,我一定珍惜百倍,绝不辜负。”
天养城中。守城的乃是杨玄麾下新近声名大噪的天苍门弟子,孟中纵横。此人的名号被无数人嘲笑过,但其实力确实不俗,三百多岁就入了地仙一级,如今不过六、七百岁,已经是地仙二级。说也奇怪,自杨玄声名鹊起,降服天苍门以后,天苍门内的高手便层出不穷。有人说是因为杨家有绝世的修炼秘籍,更有世所罕见的武技。当年在陨星海,赤檀子曾用过武技,彼时吴之才知道,这茫星之上还有这些可以令战力大增的手段。
但此刻,孟中纵横却小心翼翼戒备,因为最近每逢深夜,便有神秘的刺客来袭。那刺客的武功诡异绝伦,常常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自己下属的xìng命取走了。孟中纵横有两次险些与他交手,却都不及交手。虽不曾交手,但那刺客的气势和身法却叫孟中纵横心神生胆寒。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身法可以这样的快。
秋风吹,落叶多。梦中纵横在天养城北,曾经的神家大宅里安坐,时候尚早。他与其他武者不同,对寻花问柳,喝酒赌钱兴趣不大。
倏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触碰了落叶。孟中纵横十分jǐng觉,一言不发立即冲将出去,果然见到夜幕中一个黑影闪动。孟中纵横轻喝一声:“既然来了,怎么这就要走!”
那人冷笑一声:“我要找的不是你!”
孟中纵横一边追去,一边喝道:“可我要寻的就是你。”追了几秒钟,孟中纵横就发觉此人不是往rì遇到的那个刺客,他的身法太慢了。转眼,孟中纵横欺身来至那个黑影身边,伸左手去抓。那人倒是狡猾,一缩肩膀,便叫孟中纵横的左手扑了个空,旋即自己的右手往后一拳,拳中尽是刚猛的火力。
孟中纵横轻哼一声:“就这点能耐,也敢来闯我天养城。”右肘一抬,以皮肉生生将那烈焰挡住,随后与那黑影的拳头一碰,就听一声闷响,前面的黑影踉跄着就要栽倒。
那黑影双手一舞,找回平衡,骂骂咧咧继续往前跑去:“你个龟孙子,敢打你爷爷。”
孟中纵横闻言哪肯罢休,在后紧追不舍。黑影似乎不能飞行,只是不断地撺低纵高,被追得实在急了干脆驻足原地,做出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孟中纵横笑道:“小样,今rì可是你的死期了!”伸手一抓,并没有下死手,而是去撕那黑衣人的面罩。黑衣人奋力抵抗,但实力不济,几个回合便被扯下了面罩。
孟中纵横看时,那黑衣人竟是个个滑稽的老头,不由得说道:“你这老头是何人?”
那老头哈哈冷笑一声:“说出来吓死你!”
孟中纵横也哈哈一声冷笑:“你赶紧说,你要不说得急死你大爷我!”
老头冷哼一声:“老子不跟你嘴上争锋,我告诉你,大爷我的师父乃是西便苍茫山的竹上人!我师兄乃是何丰玉,便是我的师侄女也是盘婆教的教主!”
“你到底是谁?!”孟中纵横见他报出来历,那是相当了得的,不由得有些惊诧。
那老头嘴一撇:“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梦里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