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秦皇岛
占领了山海关的徐灏不但拥有了必得的出海口,也得到了北方气候环境皆首屈一指的秦皇岛以及避暑胜地北戴河。讀蕶蕶尐說網
为了防止被杨文事先察觉,徐灏除了朱棣父子外,对任何人都没提及过此事,倒是攻打直沽渲染的人尽皆知。相对于天津,其实他最看重的是秦皇岛,缘由简单只因为熟悉这里。
受海洋气候的影响,秦皇岛一带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此时的原始森林遮天盖地怕是覆盖率能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海岸线到处都是洁白柔软的沙滩,天然景色之优美无法形容。
这一切令徐灏有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暂时把大战扔在一边,和士卒一起得以美美饱餐丰富的海味,干脆连夜派李秋带领三百人回北平接自家女眷前来避暑游玩。
徐灏并非是假公济私,一并而来的还会有上千匠人,因这里将是未来的重要港口重镇。
商周时秦皇岛属于被齐桓公击败过的蛮夷孤竹国,赠送了给了当时弱小的燕君,燕国因此扩地千里成了战国之雄。春秋战国时,这里已经发展成为燕国最富庶的地区。
秦始皇曾五次巡视到此,留下了“刻碣石门”,派燕人卢生入海求仙。
汉朝太祖皇帝时期,北戴河联峰山金山嘴一代乃渤海沿岸的三大军港之一,汉武帝封禅泰山也来此巡视过,留下了“汉武台”。
宋金时期港口受到禁运的影响一度萧条,元代得以复航。碣石港是北方重要的造船基地,当时为实施海运南粮的计划。缩短航程,开辟了新的海运航线。
明朝立国后港口航线都被继续保留,如今驻守港口的水师二十艘战舰千余军士被轻易招降。
没想到周鹏竟然以最快的速度骑马赶来,见到正悠闲躺在沙滩上的徐灏,上前激动的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抚宁县内有金矿么?”
徐灏笑道:“已经被我统统买下来了,再过半个月地契就能到手。”
周鹏惊喜的道:“太好了,我也是和本地读书人交谈后得知。有传说山里人捡到过大块金子,推测可能地下埋有金矿,因此迫不及待的过来知会。”
徐灏笑而不语,作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早已记起了后世秦皇岛有名的几大产业,石材玻璃和水泥,自然更不会放过曾亲自去掏过金子的青龙村了。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那里的金矿多达六十顿。
不过对于金银等俗物徐灏并不放在眼里,他更看重的是蕴藏在地下的各种丰富矿石,尤其是本地拥有无可计数的铁矿石,地理位置也好,此外还拥有天然水泥灰岩和白云岩。
很多记忆纷至沓来。想起了参观过后世中国唯一的玻璃博物馆,记得有中山靖王墓出土的玻璃耳杯和玻璃盘,连带记起了发源自元末明初的中国玻璃之都,山东神颜镇。
对于玻璃徐灏这几年走入了误区,只因自古以来中国把玻璃称为七宝之一的琉璃。
倒是舅妈梅氏的贴身丫头取名为玻璃。使得徐灏忽然发觉皇家使用的是琉璃,而民间为了避讳则早已开始用玻璃称呼之了。只不过是用来做珠子珠帘屏风棋子灯壶等之用。
因属于是奢侈品和贵重的装饰品,民间百姓不敢用也买不起,等随着整个行业的渐渐发展,明朝中叶时含有中国特色的玻璃制品渐渐走入千万百姓家,也远销到了全世界。
只可惜徐灏不懂怎么烧制做门窗用的平板玻璃,眼下世界上貌似只有威尼斯匠人会烧制教堂用的七彩玻璃,为了防止技术外泄,所有匠人都被终身关在一个小岛上。
不要紧,徐灏有信心临死前肯定能生产出来,拿出来一块外表平平无奇的石块,笑道:“这可比金子要贵重多了。”
周鹏好学不倦的笑问道:“为何?”
徐灏说道:“此乃白云岩,可作为炼钢时之用,是助火的天然溶剂也是建造高炉用的耐火材料,烧制玻璃也可以。好像还可作为肥料使用,就是不知是碱性还是酸性的地有效,这得需要反复实验,总之是宝贝。”
“玻璃?”周鹏喃喃道。
徐灏不屑的道:“就是玻璃而不是琉璃,用石头沙子烧制出来的东西而已,并不值钱的玩意!却被历代皇族掌握秘而不宣当成了至宝,所幸先帝不喜此等奢华之物,除了琉璃内厂也开设了外厂,不禁民间炼制贩卖,德政之一也!”
周鹏苦笑道:“也只有公子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他人谁不当成生财有道的秘密珍藏在手?不管是金矿还是炼铁烧钢,这琉璃和先前说的什么肥料,任是得一件世世代代都不愁生计了。”
徐灏却不以为然的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没有身份本事守着这些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唯有读书或掌握一门手艺才是正道。与其留给子孙金银,不如留给他们做人道理,总之将来咱们留下的遗产,也得子孙后代有福享用才行。”
周鹏心悦诚服的道:“公子说得乃是至理名言,倒是我有些见钱眼开了,枉自读书多年。”
徐灏笑道:“都一样,要是我现在还是当初沐家求学那会儿,一定会藏着掖着偷偷赚钱,现在吗就没那个必要了。”
周鹏感慨的道:“是啊!想我周鹏跟随公子后,一年银俸足足千两银子,真不知将来留给儿孙万贯家财是福是祸。”
徐灏指着远处说道:“有了官身就是保障,先生也是时候出仕了,就在这抚平县做个县太爷开始,六年后升任堂堂知府。”
周鹏顿时神色惊喜,赶紧郑重的给徐灏深施一礼。徐灏则坦然受之。
却说前线的朱棣四更天时起床准备升帐传令,发觉昨日归降的蒙古骑兵一个都不见了。询问亲卫将领才知竟是被胡骑指挥省吉半夜时把人都给杀了,真是应了徐灏的话,不管是哪族人,杀起同族来都不带手软的。
省吉几代人在中原为官,满腹诗书说话文绉绉的,解释道:“末将担心降人乘夜生变,是以尽诛之。”
朱棣大怒道:“彼既然来降,就是成心归附。岂能把人都给杀了?你今次疑心其不诚,今后呢?难道要把来投靠本王之人都杀光?”
尽管愤怒,朱棣并未贬斥忠心耿耿的省吉,带着他当着全军面前祭奠死者后,提升了几位作战勇猛的将领,命张玉朱能带领中军左军随他列阵渡河,陈亨统领的右军为先锋。丘福和朱高煦将骑兵在后方游走。
天亮后,燕军全部渡过了白沟河,而官军饱餐一顿列阵以待,军旗飞扬延绵数十里。
因没有早起渡河跋涉之苦,人人精神抖擞。骑着马的朱棣冷哼道:“敌军善战者仅陈晖瞿能区区数人而已,待击破瞿能后全军马步齐进。可一举战败这虚张声势的大军,本王当亲自带人击杀陈晖。”
指挥房宽马上昂然道:“王爷请准许末将出战瞿能,献他首级。”
朱棣笑道:“准了。”
亦步亦趋护在燕王身边的张玉顿时皱了下眉,和同样皱眉的朱能互视一眼,同时微微摇头。
房宽倒是战意高昂。率领本部一千骑兵当先朝着列阵而出的官军冲锋。
对面领兵出战的瞿能心里正憋着一口气,想北平之战因被主帅猜忌而导致功败垂成。多年部下皆死伤惨重,事后李景隆巧言善辩又委婉道了歉,封赏官职算是平息了怒火,现在见到燕军就像看到了杀父仇人。
瞿能愤怒于幼子昨日战死,其长子瞿良才身材魁梧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高出所有人整整一头,举着一支两人高的锋利长斧据说重达百斤,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带着千人狂吼着冲杀过来。
刚一交锋,房宽就被如入无人之境的瞿良才一斧头磕飞了兵刃,震的虎口发麻两臂酸软,惨叫着拨马就跑,身边亲卫上前抵抗纷纷一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甚至连人带马被高高挑起,唬的燕军人人色变,随后就被瞿能父子杀的大败,数百人被就地擒杀。
朱棣神色不变,对着左右面露惧色的将领说道:“胜负常事耳!对方虽然有猛将人多势众,而我军能征善战的猛士不知凡几!本王保证不过日上正午,定为诸君破之。”
当下命丘福率领一万精锐铁骑冲杀瞿能及后面的官军,眼见左右官军不为所动,朱棣感觉有些惊讶,遂亲自率五千蒙古骑兵朝着官军左掖强行突入,张玉和朱高煦全军齐进,试图一举击溃正面官军。
忽然李景隆指挥十万官军缓缓朝着燕军后阵包抄而来,朱棣吼叫着下达军令,命令全军继续攻击,他则带着麾下数千人要独挡十万官军。
精通兵法的燕王当机立断,不顾自身安危以精骑牵制李景隆大批人马,使得诸将得以全力冲阵,形成局部以多打少之势,堪称继徐达蓝玉等名将之后,明朝最优秀也是最合格的军事统帅。
策马奔驰的时候朱棣告诫手下无需死战,牵制敌人即可,因此数千骑兵采取游走的方式且战且退,拖延时间。
站在箭楼上的李景隆不禁叹道:“光天化日之下,真乃投鼠忌器,要是夜晚那该有多好?”
不必他提醒,十万官军谁不晓得不能伤了燕王性命?谁失了手非得被朝廷降罪不可,即使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恨不得燕王赶紧死了。
是以虽然万箭齐发,竟然每次都险之又险仅仅射伤了朱棣的战马。
李景隆惊讶的张大了嘴,暗道莫非朱棣真是真龙天子不成?这样都杀不了他?同时也不禁暗暗庆幸,真杀了燕王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朱棣不管那些,连续换了三匹战马,遥遥对着官军弯弓射箭,也亏了他力气大。三副六十支箭矢都射尽了还没事人似的,抽出宝剑来砍杀涌上来的官军。
眼看就要被包围了,疲惫的朱棣奋力劈死眼前士卒,叫道:“儿郎们随我走。”
啪!剑锋砍在盾牌上断为两截,朱棣迅速拔出另一柄宝剑,使劲朝着周围挥舞。
护在他身后的部将徐忠两根手指被砍,只有皮肉和手掌相连,咬着牙拽了下来扔在地上,裹上一块战旗继续坚持战斗。
指挥陈亨背部中了一箭,流着鲜血死命格挡追上来的官军,陈晖遥遥盯着燕王朱棣高大背影,一枪捅死一员战将。
边战边退的朱棣终于杀到了白沟河边,翻身下马和部下结成圆阵迎敌,就见官军好似无穷无尽,身边不时有人惨叫着被杀死。
朱棣喘着气说道:“快过河。”
骑在马上的陈晖见状冷笑道:“想走没门!朱棣你还不束手就擒!”
ω?ω*ω.|d!μ*0*0.(\(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