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Chapter 27
昏暗的走廊,只有风声行过,卷走细碎压低的泣音。
身后客卧悄悄打开一条门缝,一道光线落下,闪烁在他深色瞳底。
谢柏彦微微眯眼,转头看向探头探脑张望中的谢柏珊。
“你们是在吵架吗?”
她是听到些轻音,听不仔细,但约摸着是虞清雨回来了,没成想打开门看到的竟然是这幅样子。
谢柏珊看着埋在哥哥怀里的虞清雨默默抹去眼角湿润,惊讶地睁大眼睛:“你都把嫂子惹哭了?”
一道清冷眼风扫过,谢柏珊悻悻住了嘴。
虞清雨是没想到谢柏珊在的,咽下喉间酸意,吸了吸鼻子,退了半步,从谢柏彦的怀抱中抽离。
水盈盈的眸子湛着清光,她勉强笑笑,半垂着面,算是打了个招呼:“珊珊来了。”
虞清雨只留了个侧脸,口罩还挂在面上,长发垂下,半遮半掩间,谢柏珊还是一眼便看见那道影绰的红印,她惊诧地向前靠近一步。
“嫂子,你的脸怎么了?”话音刚落,谢柏珊忽然意识到什么,双目圆瞠,转向半扶着身侧女人后腰的谢柏彦,满是震惊,“哥,你居然家暴?”
谢柏彦面色一滞,眉间轻折,卷上几分无奈。
“别胡闹。”
他低眉对上泪花闪烁的那双水眸,眸色染上深沉,其下夹了似烦躁。
如若不是因为谢柏珊的事情,他提前归港。有他在身边,虞清雨大概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谢柏珊又定睛看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不对。
她上前拉住虞清雨一只手:“嫂子,你别怕,我会给你撑腰的。”
虞清雨看上去柔柔弱弱,仿佛纤薄的一片柔弱无骨般靠在谢柏彦怀里,谢柏珊总觉得她会被自家哥哥欺负。
保护欲上头,满心只想拉着她从谢柏彦身边离开。
只是并没有扯动,谢柏彦扣在她肩上的手掌微拢,借着反力,谢柏珊踉跄了两句,反而推着虞清雨往谢柏彦怀里搡了搡。
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酸涩再度涌上,秀气的鼻梁同眼眶一同泛上潮红,晶晶水光轻闪,几分可怜。
她仰着脸,莹润泪光下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充溢的埋怨。
撞得好疼,虞清雨咬着下唇,忍了又忍,方才忍下夺眶的泪水。
她哑着嗓子,捂着鼻子,转过身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柏珊直接打断,她很是心疼地望过去:“嫂子我都懂,你不需要替我哥解释。”
再对上谢柏彦时,谢柏珊像是有了底气,气势汹汹地说:“你能娶到这么好看的老婆,都是我们祖上冒青烟了,结果你居然家暴?你居然家暴!”
声音高高扬起,冷声急色。
“怪不得你说嫂子今晚不回来,原来都是掩盖你的罪行。”
谢柏彦揉了揉眉心,被妹妹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疼。
他的视线落在虞清雨的面容上,再三确认面颊那道红印只是轻微挫伤,才放了心。
柔和眸光移至谢柏珊身上时,便转冷了许多,厉声道:“回自己屋去。”
谢柏珊昂着头,拉着虞清雨的手不放:“我不回,我要替嫂子找到属于她的公平正义。”
虞清雨怔怔地望向为她振臂高呼的谢柏珊,瞳底润光慢慢褪去,后知后觉地心底涌上几分暖意。
她仰头看向淡然自矜的谢柏彦,又扭头看向正义凛然的谢柏珊,低头温笑。
一路疲惫,还有沸沸扬扬的流言,似乎也没那么在意了。
“不是的,他没有。”虞清雨摇摇头。
谢柏珊身上是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真的像曾经谢柏彦说得那样,家庭将她保护得太好,一腔孤勇不计后果。
她顶着谢柏彦携着浓重压迫力的视线,依然自顾自说:“嫂子,你别替我哥说话,我这人一向的帮理不帮亲。”
“你是帮理不帮亲,还是单纯想找我麻烦。”
他拍下谢柏珊拽着虞清雨不放的手,懒懒将人拢回怀里。
背后是温热有力的怀抱,胸腔里鼓震着蓬勃的心跳,顺着几层单薄的布料传递而来。
虞清雨忽地揉了揉耳朵,为他辩解了句:“真的不是你哥弄的。”
谢柏珊被哥哥训斥不敢再胡闹,但又对虞清雨的话半信半疑:“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怪他吗?”
“……”
虞清雨沉默了一瞬,咬着措辞轻声说,“那只是闺房情话。”
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但足够让只隔一步远的谢柏珊听清。
她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谢柏彦随意搭在虞清雨肩上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
“闺房?闺房情话?”她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又重新定在虞清雨面上的那道红印,“这个伤不会也是你们闺房情趣吧?”
谢柏珊僵硬地摇摇头,又退后一句:“你们闺房玩得这么野吗?”
虞清雨面上轰得炸开一片红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慌张地摇头:“不、不是……没有的事……”
他们之间哪来的闺房?虞清雨懊恼地咬着下唇,不过是一句应付的话罢了。
充其量,他们目前也只算室友罢了。
“那个……”谢柏珊踌躇着又向前迈了两步,“嫂子,你知道的吧?在那方面的暴力行为在某些情况下也是算家暴的。当然——”
她又瞥了眼身侧俊美端方不动声色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当然,如果你们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就当我没说。”
虞清雨面上的笑容端不下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片蹭伤的红痕在发烫,颊面也在发烫,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再向下连瓷白颈子也铺上了一层薄粉。
“我们没有——”她不知从何解释,只得推了一把谢柏彦,让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羞赧,“哎呀,你来说。”
她实在扛不住谢柏珊
意味深长望着他们的眼神,尤其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的时候,那个表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放映了百部不可描述小电影。
谢柏彦倒是淡然自若,他闲闲扫过意兴盎然的妹妹,只淡声说:“你该睡觉了。”
直接制止她一切蔓延的绮思。
“睡觉啊……”谢柏珊歪了歪头,忽然想起什么,继续提出不合理请求,“哥,今晚我可以和嫂子一起睡吗?”
虞清雨探出脑袋,清眸微眨,其实她和谢柏珊也没差几岁,倒是有共同语言。
一起睡?也未尝不可。
但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已经有独裁专职的谢先生替她拒绝了妹妹的邀约。
谢柏彦淡然自若地睨着期待的谢柏珊,声音冷而清晰:“不可以,你们不合法。”
他目光悠悠,眺向身侧闷不做声的虞清雨。
“我们是法律保护的合法关系。”
虞清雨吸了口凉气,却丝毫没有缓解周身燥意。
她的面上热度不减,烧得她脑袋晕晕沉沉,已经不清楚究竟是哪句话更让她脸红。
谢柏珊第一个表示不服:“那我嫂子脸都受伤了,哪里保护她了?”
修长指骨重新攀上纤细柔旖的腰侧,谢柏彦眉心缓缓舒展开,在扫过虞清雨面上的伤痕时,略顿了两秒。
“所以,我来保护。”
蝶翼般的长睫蓦地一颤,投下的一点淡影在柔腻无暇的皮肤上微晃。
一缕长发不知什么时候绕进了他的领口,细细的微动勾着绵延的悸动,像电流控制着流速,极缓慢地划过。
谢柏彦掌在她腰窝处的手微紧了几分。
感觉自己大势已去的谢柏珊,犹犹豫豫还想挣扎一下:“那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谢柏彦没答。
“那,晚安?”虞清雨咽下心口激动,故作平静。
长长叹一口气,谢柏珊无力回天。
“晚安嫂子,至于其他人,随便吧,毁灭吧。”
主卧的房门在身后阖上,虞清雨被推着到床边坐下,谢柏彦带来药箱,棉签站了碘伏轻轻捻过擦伤,他低眸注意着她面上每一寸细微波动。
“疼吗?”
虞清雨摇摇头,碘伏是不疼的。
她安静地由着谢柏彦为她上药,原本心情差到极点,在路上她没有一点力气说话,可是回到家里,似乎又不一样了。
家?
她忽然愣住,什么时候她已经把港城住所理所应当地称作自己的家了?
敏锐地捕捉了一丝不对,却很快被谢柏彦扰去。
“怎么出去一趟多病多灾?”似是无奈的一句低喃。
红痕上覆了一层棕黄药水,在瓷白明艳的小脸上违和地现出几分可爱。
谢柏彦摘下她还挂在耳上的口罩,那里的殷红还去褪去。
虞清雨鼓了鼓嘴,细细回想了这趟出行,好像确实如此。
她耸了
耸肩:“那索性以后都不出去了,都待在港岛家中好了。”
语气恹恹,失落又妥协。
谢柏彦眼神微敛,抬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勾起一点潋滟的弧度。
“现在可以说了吗?”
方才疲惫她一句话不想说,这会儿却是压了一箩筐的话要说,手指揪着他的衬衫衣角,一点点攥紧,抽着白色布料慢慢从皮带下抽离。
“还不是我疯狂的追求者,害我挨了顿骂,然后一言不合就这样了。”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面颊上那抹红痕。
还是那个讨人嫌的冯黛青。
谢柏彦低头轻笑,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光洁的额头,一缕发丝在他指尖缠绕,乌黑柔顺伏在冷白修直之上,意外契合的视觉效应。
“那看来太太的投资基金会要抓紧了。”
“真有这个资金会?”虞清雨漂亮小脸绽开一点微光。
她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那里还滚烫散发着热度的晕色,即使她看不见,也知道那之上浮上的烟霞。
谢柏彦将她的手指微微挪了个角度,避开脸上的伤。
一点柔软温腻的触感流连过指腹,薄唇挂上星点笑痕:“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诓骗你吧?”
可这也不算小事。
谢柏彦只是随口一句话,可投资基金会,又哪里是一点小钱就可以创办的。
“回港后,我已经交代闻森开始着手准备事宜了。太太,只管放心。”慵懒随意的声音落下,带着冷意的压迫感紧跟而来,“为太太出气,是我的职责所在。”
扑在面上几分凉意,虞清雨恍然意识到,她的先生还是外界盛传的那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谢氏掌权人。
大概是他们之间逐渐消弭的距离感,让她忘却了这件事。
“可我还是很生气。”她嘟着唇,面上几分嫌意,还有几分不满。
谢柏彦薄唇轻抿其淡淡弧度:“现在隔着几千公里,没办法帮太太卸轮胎了。”
“或者,太太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隔了距离,很多事情便没有办法实现,虞清雨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有什么新的套路。
在她成婚之前,除去冯黛黛的关系,她已经尽力避免和冯黛青的一切接触。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太有功利性和目的性。
让人不适。
虞清雨手指无意识地将他整片衬衫都扯了出来,手指顺着纽扣向上攀,寸寸向上贴近的距离。
她的动作一顿,细长指骨停在温热坚硬的肌理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京城婚房隔壁那套冯家别墅买了啊。”
“不想和他当邻居,哪怕我现在不住那里。”
有些不合理的要求,但谢柏彦眉心微动,还是应了:“竭力满足太太一切需求。”
“不过——”他的视线缓缓下垂,定在她停在他腰腹处的手指,略顿半秒,
“谢太太是否可以先把手从我的腹肌上移开呢?”
虞清雨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不想在谢柏彦面前露怯。
指尖慢悠悠地刮过块垒分明的腰腹,眉尾挑起,可惜被衬衫挡住了诱人风光,只有触觉在感受,很快又被他捉住了手指,控住了她所有动作。
仰头浅笑:“怎么了,这是婚姻法赋予我的权利。”
谢柏彦极轻地呵笑了声,微冷的气压跟着他俯下的身姿一同降下。
“那我是不是也要行使一下我的权利?”
虞清雨向后仰了仰,隔开一点呼吸的距离,视线别开,不太自然地回:“算了,我累了。”
很是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然,我教你一句国语当做谢礼吧。”指尖仿佛还在发烫,眼波流转,轻咳了声,“这就叫又菜又爱玩。”
手指转向自己,笑眯眯:“说我呢。”
“骂起自己,谢太太倒是一点不含糊。”谢柏彦慢条斯理解开衬衫扣子,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却忽然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人清健颀长的背影,“所以这就是谢太太之前说的烂白菜?”
虞清雨笑不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算了,你还是别学国语了。”她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累了,我们之间文化代沟有点深。”
轻轻叹一口气:“或者也不止文化代沟,还有年龄代沟。”
四岁,不小的代沟。
男人解腕表的动作忽然一顿,勾起寡淡笑容渐渐冷下去,腕表被丢进托盘中,清脆的一连声响,打破深夜的安静。
虞清雨是第二日才知道谢柏珊闹的荒唐事。
包括但不仅于追星正当红的乐队小明星,与他见面当天晚上便去了酒店。
谢夫人出门游玩,老宅管家找不到谢柏珊的踪影,一通电话打给了正在京城的谢柏彦,于是他当晚便乘坐私人飞机回港。
谢柏珊妹没说得太细,但已经足够虞清雨惊讶。
“所以呀,这不是就被我哥关禁闭了嘛。”谢柏珊摊了摊手,“然后我就被发配过来陪嫂子你了。”
虞清雨还处在震惊中:“那那那、那个小明星呢?”
说到自己的心上人,谢柏珊明显眼睛亮了下:“他叫彭稚檀。幼稚的稚,檀香的檀。”
“好拗口的名字。”
谢柏珊食指竖在她眼前摇了摇:“嫂子你不懂,他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说,檀香树通常要数十年才能成材,成材之后几乎全身都是宝。他叫稚檀,还是在成长中的檀香树,希望大家给他浇水,他会用更好的表现回馈大家。”
“我就是那一刻忽然心动的。”
虞清雨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谢柏彦之间那点代沟似乎也还好,至少没有和眼前这位谢柏珊之间的代沟大。
她托着下巴,散漫问:“所以,那个小明星呢?”
谢柏珊摆摆手,很是无辜地躺进沙发里:“不知道,我手机都被我哥没收了。()”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虞清雨微微拧眉,虽然不太理解但依然尊重。
“当然喜欢的呀,我现在可难过了。”谢柏珊边说,边剥着手里的荔枝,圆润白透的果肉被丢进嘴里,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不是我哥,我现在已经在看他的演唱会了。”
难过吗?
谢柏珊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半点难过。
吐出口中的荔枝核,谢柏珊直接横躺在沙发上,靠着虞清雨的腿,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我真的很难过的,不过就算再难过也得吃饭睡觉呀,不然等他看到我瘦了会心疼的。”
虞清雨被绕进她的思路里:“你说得对,女孩子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被关禁闭这两天,大概是距离产生美,我明显觉得我更爱他了。”谢柏珊亲近地蹭了蹭虞清雨的手,“虽然我现在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他任何消息。”
想起她所描述的那个场景,谢柏彦面无表情地带着妹妹从酒店离开,虞清雨不禁哑然失笑。
当初那句“妹控”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讲真的,如果有人见面第一次就带我妹妹去开房我,我只会比你哥哥生气。”
听到这话,谢柏珊忽然坐了起来,表情几分纠结,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嫂子其实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虞清雨不解。
谢柏珊为难脸,别着手指:“我不太好说,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迷迷糊糊,半懂不懂,虞清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虞清雨翻看着手中的法文原籍小说,懒懒倚进沙发里:“或许那只是罗密欧朱丽叶效应呢,越是被人阻拦,越是爱得坚定?”
所谓的一见钟情真的瞬间产生那么多的苯基乙胺,作祟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它也叫禁果效应,就是你想偷吃的那个禁果。”虞清雨轻轻戳了下谢柏珊的眉心,点到为止。
谢柏珊认真思考了几秒:“可是我还年轻哎,谁不想要轰轰烈烈的青春。虽然是有些叛逆,但我偏想去做些不可违之事,况且我都二十了,是可以对自己负责的年龄。”
被父母和兄长从小娇养长大的一只鲜花,也想试探着走出为她而建造的花园。
“嫂子,那你呢?”谢柏珊忽然将话题转向了虞清雨,很是八卦地问道,“你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爱情这个词对虞清雨而言似乎有些陌生。
但忽然被提及,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几个片段,法国的敷衍约会,京城的宴会回忆。
她默默垂眼,只低头理着本就整洁的裙摆,将道道褶皱打开又理顺。
“没有,你哥是我初恋。”
或者用初婚形容更加准确一些,只是说出口总让人联想到再婚。
她索性便用了初恋来形容。
谢柏珊震惊地睁大眼睛:“天啊,这么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我哥给拱了?”
“真是暴殄天物,丧尽天良啊。”
如寒池般清冽的声线忽然响起:“谢柏珊,我给你请的国语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两人一齐抬头,谢柏彦正拿着文件夹,金丝镜框还未摘下,西装整齐笔挺,矜贵禁欲的气质,斯文端方站在二楼楼梯口。
而后那道目光缓缓挪向了端正坐着的虞清雨,声音中染上了些低回的磁性。
“说不定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尾音轻轻勾起:“你说呢,谢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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