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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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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过雨,空气里卷着清淡的花草香。

先前订的几盆香水百合下午刚送来,虞清雨跃跃欲试,换了条窄脚牛仔裤,踩着平底鞋,在她的花房里翻土,准备移栽花木。

港城进入秋季,不似夏天的潮热,气温舒适了许多。

玻璃透明花房里依然四季如春,恒温恒湿的室内,花草香逐渐转浓,沁人心脾。

虞清雨做事一向认真,她带着大大的手套,拿着小铲子倒也有模有样,全神贯注,根本没有注意到花房门口站了许久的男人。

“腰好了?”

乍起的清冽男声让她动作一顿。

袖口擦了擦额角细汗,虞清雨长舒一口气,缓缓转头望过去,一双修直长腿跃入她的视野,黑色垂顺的西裤,视线向上抬,是他逆着光的清俊面容,嶙峋轮廓清晰,几分慵懒在眸底静静流淌。

黑色衬衫袖口跟着他靠近的脚步已经挽起,露出冷白劲瘦的一截小臂。

“你现在说话,我都要掂量一下应该怎么回你了?”虞清雨歪了歪头,水眸染上几分笑意。

男人轻笑一声,半蹲下/身,视线垂在她的纤细后腰处。

淡若远山的眉眼微微敛起,语气很是随意:“太太,思考太多就没有情趣了。”

点到为止。

虞清雨坚定地摇头:“不思考太多,我的腰就废了。”

好像什么也没说,她已经自动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也不怪她多想,只是现在的谢柏彦危险系数直线升高,她更要好好保护自己。

谢柏彦被她的语气逗笑,食指捻去她额间的细汗,淡然扫过她染上薄红的面颊:“我来吧,太太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腰吧。”

虞清雨眨了眨眼,端详着他的神色,很贴心地把小铲子递了上去。

这人袖子都挽上去了,她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

当即把手套也脱下来,套在他的大手上。

“你看这副手套在我手上晃晃悠悠,在你手上尺寸就很合适。”她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后腰,“果然这个活儿就应该是你来干。”

“你看你干得多熟练多专业啊,果然还是得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水波潋滟的明眸漾着笑意,晃着一点水润的可爱。

谢柏彦淡然自若地收下虞清雨给他戴的高帽子,浅浅颔首:“也是,差点忘记了我是谢太太的小助手。”

“那就谢谢我的小助手了。”

虞清雨才不会放过免费的劳动力,尤其还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她闲闲坐在一旁的吊椅上,微微晃着椅子,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投向正在翻土的谢柏彦。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一种磁场,无形之中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一旦磁性吸引,便再也挪不开。

饶是虞清雨见过很多相貌出众的男士,也不得不承认,谢柏彦确实皮相优越,骨相绝佳,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她的视线,

即便是这样在花房劳作,她也挪不开半分目光。

“想什么呢?”一片静谧中,他忽然问。

“想你啊。”她很快回答,下意识的,又在眸光闪烁中被带去,“我在想你天天那么忙,身体扛得住吗?”

谢柏彦似有似无地点点头,薄唇溢出几分凉淡笑意:“现在已经担心我的身体扛不扛得住了?”

心虚的目光很快挪开,虞清雨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谁知谢柏彦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她。

侧目,漫不经心:“谢太太,相信我,该担心扛不扛得住的不是我。”

虞清雨微笑,唇角弧线微僵:“那我谢谢你的关心了。”

这人夹枪带棒的,她说不过他,还不会躲吗?

谢太太很是不满地瞪过去一眼。

谢柏彦动作也利落,花园平时基本都是虞清雨在打理,他长久无暇进来整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虞清雨在别墅花房里整理收拾那些珍稀花卉。

有模有样,似乎真的很专业的模样。

他放下手中的铲子,将包好的香水百合拆开,连同土包一起放进小坑里,再重新埋上土壤浇水,便算是移栽好了。

谢柏彦去洗过手,再次踱回虞清雨面前,看着她懒懒地倚在微晃的吊椅里,视线却分毫没有移开过他。

还带着水渍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想到太太还会这些。”

家里有园丁,也有佣人,她却谁都没用,自己一个人在花房里鼓捣她的花卉。

虞清雨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原本京城那栋别墅的花园,也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捯饬。”

自己能做的手工她喜欢自己亲自动手,一个人看着网上视频教程钻研,一来二去,也琢磨出点乐趣来。

“我好像还挺享受一点一点从无到有的那种过程的。”她环顾了下四周,几分惬意地向后仰,靠在舒适柔软的抱枕中,“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花园。”

或许也不止是花园。

原本工整的室内装潢布置,优雅大气,大概算得上是建筑装修设计的天花板,但现在多了许多和她有关的东西。

越来越壮观的花房,墙角摆放着猫窝,还有别墅前那尊十八世纪的爱神丘比特雕像。

虞清雨抬起下巴,微微眯着眼,好奇地问:“那个雕塑,你是怎么跟他谈下来的啊?”

那座雕像原本的主人是国外的一位私人收藏家,十分古板的阿拉伯人,虞清雨试图和他谈判,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已经被他强制结束对话。

那让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些怀疑,她的社交技能点真的有这么低。

谢柏彦似有似无地点点头,偏冷的音质裹挟着几分磁性的清润:“想偷学我的谈判技巧?”

虞清雨很是理直气壮:“我是你老婆,怎么能叫偷学,明明是正大光明。”

目光坦荡,秋水剪眸清澈见底。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夫妻俩的事情怎么能用偷这个字?”

谢柏彦神色自若地应了声,半蹲下,抽出口袋里的方巾,细细将她鞋子上蹭的泥渍擦拭干净。

长睫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撩起,沉敛的黑眸漾起几分兴味:“那你的也是我的吗?”

“那要分情况讨论。”虞清雨眼眸微转,忽然想起什么,弯起嘴角,笑脸格外明艳张扬,“毕竟我们也只是联姻而已。”

原本他说过的话,这会儿都被虞清雨信口拈来,故意刺他。

眉眼弯弯,像天角若隐若现的小月牙:“联姻还是和结婚不同的。”

鞋尖踢了踢他的裤脚,懒洋洋地翘起唇角:“是合作就总有分崩离析的一天。谢总,是吧?”

娇艳昳丽的面容上,闪着几分天真的单纯,明晃晃地刺眼。

谢柏彦眉心微折,蓦地温笑,轻轻攥着她的脚腕,慢条斯理地回:“不是签过字印在证件上的,就叫合作。”

“更何况我们不是合作,是联姻。”

他顿了半秒,平平静静地又落下几个字:“姻缘的姻。”

心尖猛地一跳,虞清雨承认自己有被讨好到,心情十分愉悦,微微弯下腰,距离倏然拉近。

“你就是拿这招去骗阿拉伯老头的吗?”

谢柏彦牵住她纤细莹润的手,借了半分力道站起来:“谢老师教你第一课——投其所好。”

“这位阿拉伯私人收藏家,喜欢印度皇室传统风格珠宝,不巧谢家存了一只祖母绿棕榈尖叶头饰,正对他的眼缘。”

“有些人,不缺以钱易物的原始资本,喜好是排在所有事宜之先的首位。”

虞清雨盯着自己被他擦拭干净的鞋边:“我怎么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懒得去猜,索性顺着他的意思问:“那你喜欢什么?”

身体忽然腾空,虞清雨下意识环上他的颈子,只听他的低沉嗓音落在耳畔:“喜欢太太多配合我一点。”

“谢柏彦,你真的是……”虞清雨面上一烧,想怼他一句,却想不到合适的词。

干净整洁的鞋子在空中微微晃动,她咬了咬唇,他似乎是不想让她的鞋子再蹭上泥渍。

鼓了鼓嘴,她的声线很轻,几乎听不清:“坏男人。”

拉力赛前一天晚上,虞清雨几乎没睡着,心里揣着事,她当天没到六点就起床了。

几乎她一动,谢柏彦就睁眼了。

虞清雨很快速地上着妆容,眉宇间的忧虑聚得浓重。

“我担心。”

谢柏彦缓缓走至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

“别担心,我让闻森今天陪你一起去。”

虞清雨拧着眉,还是不放心,放下粉底液,从包里拿出之前做的应急预案又仔细看了一遍。

随意吃了几口早餐,虞清雨换上鞋子就准备出门,却忽然被谢柏彦叫住。

“怎么了?”她咽下含在嘴里的蔬菜果汁,含糊地问。

谢柏彦拿着

钥匙(),揽上她单薄的肩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轻描淡写地开口:“我送你去。”

虞清雨神色恹恹,一沓文件在她怀里,已经熟记于心,却依然惴惴不安。

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绕了过来,牵住她微凉的手指。

“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下一秒宇宙就要爆炸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还不如下一秒宇宙爆炸了好。”

虞清雨心里确实很是担忧,来自于她在不熟悉的领域探索的初体验,即便旁人也说她已经准备十分充沛,但对于新体验的未知性让她期待又不安。

有太多人在盯着谢太太的一举一动,她的行为不只是代表她个人,也代表她身后的谢家。

无形的压力。

轿车稳稳停下,谢柏彦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小鱼,只是一个活动而已,你不是负责人,你只是投资者,无论结果好坏,都无需放在心上。”

眉心一紧,她横过去一眼:“你这样说,仿佛我已经要搞砸了一样。”

食指抵在他唇上,制止他的发言:“乌鸦嘴。不许诅咒我。”

她深呼吸,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要是真搞砸了,我就回去找你算账。”

眼眸一转,又说:“要是成功了,我也来找你算账,找你讨个红包,我可是帮你赚钱了呢。”

清润如溪的声线染上点点笑意,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无名指,那枚婚戒夺目闪耀。

薄唇溢出淡声:“那我等你来找我算账。”

“乖。”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上。

“嫂子!”谢柏珊在车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虞清雨下车,探头探脑正看见这亲昵一幕。

“我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谢柏珊倒吸一口凉气,不期对上了谢柏彦冰冷的视线,连忙说道,“是妈说今天来给嫂子帮忙的,你别凶我。”

谢柏彦低敛眉眼,送虞清雨下车,还不忘视线瞥过去嘱咐谢柏珊:“今天多照看你嫂子,别只惦记着你的爱情。”

吐了吐舌头,谢柏珊推开哥哥的手,愉快地挽上虞清雨的胳膊:“哥,我心里有数的。”

摆了摆手,撑着笑脸目送她忙碌的工作狂哥哥离开。

愉快的情绪是会传递的,在谢柏珊明媚的笑脸的感染下,虞清雨松弛了许多,再一次检查过场馆设施后,她寻了个角落坐下,揉了揉酸胀的小腿。

还有半小时,运动员队伍将第一次经过这个室内赛场。

她坐的位置正对歌手表演台,彭稚檀正在台上调试着音响设备,听谢柏珊说,他原来就是做乐器调试的,对音准音色很是敏锐,每次上台演出前,都要自己调试设备。

虞清雨转头,拍了拍谢柏珊的手背:“你是要跟着他,还是跟着我?”

谢柏珊有些犹豫,望了台上的男人许久,还是摇头:“嫂子,我还是跟着你吧,今天媒体这么多,我怕跟着他被拍到,到时候他的经纪公司又要问责了。”

() 遥遥望过去,舞台上的男人身影格外消瘦,五官轮廓清晰骨感。

彭稚檀似乎又瘦了。

音响已经调试完毕,虞清雨转向斜坡上正在拍摄场馆空境的摄像师,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微微松了口气。

随意问了句:“彭稚檀的公司,现在还有体罚吗?”

说到这个,谢柏珊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愁色:“现在他是他们公司唯一赚钱的艺人,体罚已经克制了很多,不过言语辱骂、人格侮辱这种精神上的摧残远比体罚要更严重。”

台上那抹清瘦的人影,仿佛风拂过就要被吹跑的模样,虞清雨不由皱了皱眉。

“他现在除了在商演就是在跑商演的路上,我也想改变他的处境,可是他的经纪人说我要是心疼他,可以付钱买他的清净。”谢柏珊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是想掏钱的,可是阿檀不让。”

虞清雨感觉自己没听懂,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表述,有点懵:“买他的清净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付钱买他一段时间的休息,按照他的市场报价。”

虞清雨又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运动员会进入这个场馆的赛段,她又望向台上正在彩排的男人,嗓音清透磁性,任谁听都是一副动人的好嗓子,不需要过多雕琢,已经足够撩人心弦。

“他的经纪人不会不知道你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吧?”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也可能是知道才会这样跟我说的吧。”谢柏珊垂下头,满是失落,“其实谢家大小姐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没有家族的支持,他也知道我翻不了什么天。”

“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家里人不支持我和阿檀之间的关系,他才回这么肆无忌惮吧。”晒然一笑,几分落寞,“说不定他还可以拆散我们之后,再去谢家邀功,拿一大笔钱走呢。”

很现实的无奈,谢家确实不看好谢柏珊这段感情,他们也从未去做什么,只是这样不赞同的态度稍稍向外流出,剩下的自有人会去帮他做。

虞清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力地解释:“你哥没有针对他的,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谢柏珊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他不会做的,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无能,除了钱,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她欲言又止,将后半句话吞咽回去。

但虞清雨听明白了。

她抬头望着正在台上献唱的彭稚檀,似有似无偏向他们这角的目光,她叹了口气忽然说:“珊珊,下次你们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不如你去和他聊聊吧。”

“不要总是你觉得,也听听他怎么觉得。”

好生艰难的少男少女爱情,虞清雨到底不忍看就这样在她眼前落幕。

她托着腮,仔细思考。

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收购彭稚檀的经纪公司。

冯黛黛坐进虞清雨留给她的包间位置,向下望去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虞清雨,还不忘继续和手机里的那人

聊天:“她生日,你真的不回来?”

“回来做什么,一穷二白,还要再等着她接济我吗?”

冯黛黛恨铁不成钢:“宋执锐,不说别的,起码你的融资是清雨帮你搞定的,你不做点表示吗?”

“就当是朋友。”冯黛黛看不过他这犹豫不决的性格,索性说,“大不了以后互不打扰。”

“……”听筒那端安静了很久。

互不打扰,四个字好生刺耳。

宋执锐看着外面的暴雨天,还有淹没在积水中的车子,低低叹气:“我知道了。”

冯黛黛最是受不了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正准备说道他几句,忽然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话。

她循声望去,只看见从斜坡上横摔下去的摄影师,碎成一地的摄像机,还有惊吓之中静止的人群。

心跳猛地空了一拍,冯黛黛匆忙去寻找人群中虞清雨的身影。

一道纤瘦的身影几乎从观众台上跳下去,她跑得很急,远比所有工作人员反应都要快。

冯黛黛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直播,主持人正在激情介绍着场馆建设,摄像机扭转将整个场馆的纳入镜头,广角镜头将恢弘壮观渲染至极点,镜头推到细节之处,然后忽然止于一片黑色。

弹幕上刷屏的问号,在黑色之上铺满滑动的白。

她再度向下望去,那道莹若单薄的身影,站在所有人之前,肩上撑着所有落下的纷纷扰扰。

离第一次运动员进入室内场馆,还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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